阮葵下意识回头看向惊叫声传出的方向,与她相隔不过一条街道,人群犹如末日来临般,忽然开始惊慌奔跑,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念头刚刚急速闪过阮葵的脑海,阮葵只听耳边一阵枪响,接着,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一个人大力地拽着,跑向了前方还没陷入混乱的街道。
在奔跑过程中,终于从一连串意外中反应过来的阮葵慌张地看向身后--
只见成百上千的赤眼怪物,眼翻白光,肢体夸张地像追赶食物的蜂蚁般追在恐惧四散的人群之后,铺天盖地蜂拥而来。
刚刚变异的赤眼怪物控制不住的嗫嚅声,人们的惊恐嚎叫……如影随形。
阮葵不由停下脚步。
“这一切,都是天理会的阴谋,刚才那一枪,白陌虽然救了你,但我觉得他的目的是放你离开梧桐区,以便……”
“以便怎样?”阮葵凌厉地反问。
救阮葵的人声音平稳而冷静,“以便让你告知该告知的人,他们想让你将一个人引到天理会。”
“谁?”
阮葵终于转身,发现救她的人竟是费行舟,费雅的哥哥。阮葵一怔,神情变和缓了一些,“是晋诚吗?”
费行舟仍旧冷静道:“天理会如今的控制者是崔韶仪,你一定知道这个名字。而且,商樾如今被扣在天理会。”
阮葵看着费行舟,几年不见,他似乎变得凌厉深沉了许多。她声音中带了一丝关心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费行舟低头看了阮葵一眼,“等我们离开梧桐区,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所有事。”
那天,最后,阮葵和费行舟都成功逃离了梧桐区。但阮葵知道,那些被她和费行舟抛在了身后的人,那些绝望的哀嚎和呼唤,将会成为他们两人终生的梦魇。
“费行舟呢?”
当虞音略带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阮葵似乎才从那些萦绕的呼喊声中回过神来。阮葵看了晋诚一眼,回道:“他回去了。他本是来珞城看望妹妹的,可是费雅却……他来晚了一步,于是带着费雅回故乡去了。”
虞音察觉阮葵话里有话,但看阮葵悲愤难忍的神情,她没有继续追问。谁知,等她再抬头,阮葵已又一次将枪口对准了晋诚。虞音眉毛动了动。
阮葵压抑着情绪质问,“晋诚,司马叡以珞城所有人要挟,你现在敢去--梧桐区吗?”
“鉴于此情此景,我可以回答你,虽然并非我所愿,但天理会,我一定会去!”
晋诚不动声色将目光移向虞音,那是非常短暂的一眼,血眸微闪,转瞬即逝,但虞音却已明白晋诚同样也压抑许久,虞音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猛地重重地敲击了一下,可没等她仔细回想,晋诚的身影已如风掠过,消失在了后山。空气中也只剩下了他最后的一句话还在回荡,“除此之外,日后,我不会再回答你类似的问题。”
……
直到回声停止,情绪得到缓冲,阮葵身上的戾气似乎散去了几分。她竟然转身,带着点小郁闷直接问虞音,“他什么意思?”
虞音看着晋诚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道:“我想,他大概是说,他和司马叡的恩怨,无论如何,他会解决。”
“可是,他真的能吗?”阮葵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无意识的呢喃。
能与不能,自在每个人的心中。
玄衣会监视晋诚长达千年,虞音觉得,这个问题,不需要她的答案。因此,她识趣没开口,而是提及了另一个阮葵刚刚故意避重就轻的问题,“费行舟闯进天理会了吗?他在里面到底见到了什么?”
阮葵闻言,眼中戾气瞬间暴涨了数十倍。
虞音毫不犹豫继续追问,“如果我猜得没错,费行舟他告诉了你。他到底是--”
“如果你历史学得不错,应该记得,兴朝末年,在那个混乱至极的世道里,南方的沙洲曾有一只义军坚持抵御赤眼祸乱,那只义军以当时的缉异司统领叶夔为首,叶夔手下有一名心腹费涪……”
“费雅和费行舟都是费涪的后人?”虞音有点出乎意料。
“他们是,而且他们一直藏在沙洲。如果不是费雅北上来珞城求学,费家人本来不会踏足珞城。”
虞音迅速在脑中回忆起兴朝末年的历史大事。兴朝末年,沙洲义军在沙洲坚持了五年之久,不仅抵御赤眼怪物,也大量收留北方逃来的流民,历史记载,沙洲义军最后全部覆灭于崖角海战。而崖角海战的起因,似乎是由于兴朝末帝意欲投奔沙洲,当时兴朝国土要么被北方异族所占,要么被赤眼怪物占领,兴朝末帝一路狼狈逃至沙洲,身后跟来了大量的赤眼怪物,导致沙洲净土最终不存,沙洲义军拼死抵挡,但无果,为了不变成赤眼怪物祸乱世间,所有义军在赤眼怪物冲进军营前,全部自杀以殉世。
传闻,那日,鲜血横流,尸体堆积,将沙洲周围的海水几乎全部染红。窥伺在暗处,试图坐收渔利的北方异族面对沙洲义军流淌的热血,没有再让一个兵卒踏上沙洲的土地,而是命令兵士投掷火弹,将那些赤眼怪物全部焚烧摧毁,以祭奠沙洲义军的英灵。
此后,北方异族入主中原,立国号为靖,彻底取代了前兴。靖朝每任君王都十分警惕赤眼祸乱的泛起,一旦发现某地出现赤眼怪物,为杜绝后患,经常以灭村或残酷的屠杀来阻止。这样的屠杀在靖朝延续了数百年,直至民国。
虞音回神,一时间似乎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
阮葵接着道:“从历史看,费家人是崖角海战的幸存者;可他们家族的每一代,却永远无法逃脱那段历史,只要他们回望,他们就会记起那一天如人间炼狱般的沙洲,那些竭力将他们送离沙洲的先祖,那些人选择自杀时毫不犹豫的举动,那些飞溅的鲜血和比残阳更鲜红的血光……费行舟说,费家人从来不是幸存者,他们世世代代都背负着历史的伤痛,他们早就认了。可费雅其实不是真正的费家人,她是费家收养的孩子,她不应该这样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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