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虞音喜欢。在虞音眼里,喜欢就值得忍受。
而且,晋诚一点都不像不会修的样子。
今晚,虞音去见晋诚只有两个目的,第一,将他带回来替她修浴缸;第二,确定那张染血的空白支票到底是不是晋诚送给她的“谢礼”。
现在,两个目的都已达到,虞音自然而然又生出了更多的想法。
虞音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朝晋诚走得更近了些,在她低头点烟的瞬息,她似不经意地重复了一遍刚才在酒吧没有得到答案的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晋诚停下手,目光不满地定在她点烟的手上,“我不喜欢烟味。”
“可我喜欢。”虞音微挑着眉,一脸的理所当然。
晋诚目光渐渐从她的手移向她的脸,当两人视线交汇的那一刹那,晋诚一个跨步侵近虞音,几乎就在虞音眨眼的瞬间,晋诚毫不犹豫夺下了虞音手中的烟。
而此时,浴缸的热水龙头忽然迸射出一股水流,水流沿浴缸边缘迅速散开,很快就在浴缸里荡起了层层涟漪。那根被晋诚毫不留情扔向浴缸里的烟,被涟漪所裹挟,仿似浮萍般,显得极为无助和可怜。
虞音看着浴缸中的那根烟,好像就在看着自己被眼睁睁扔掉一般,她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显而易见的不悦,“扔掉我一只烟?我可是很小气的。“
伴随着浴缸内的热水不断流出,热水的蒸汽渐渐升腾,室内起了朦胧的水雾,在两人周围,仿似拉开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的水帘,将他们几乎完全包裹进了其中。
虞音见晋诚不说话,故意挑衅道:“怎么样?你赔不赔?“
晋诚意外诚恳地问:“怎样赔?“
“你果真肯赔?“虞音心情似乎好了一点,”别怪我没提醒你,初次见面就弄坏了我东西的人,至少得赔我——你半个卖身契。“
“我半个卖身契?“
虞音挑眉示意晋诚看向屋内,“我这屋里全是老物件,我看你意外地很会修理他们,所以,你得保证它们时时刻刻都能正常运转,我随叫随到,如何?”
虞音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推着晋诚的身体不停后退,很快,晋诚就被虞音逼退到了浴缸边缘,而虞音就站在与晋诚几乎呼吸可闻的地方,倾身盯着他。
若从窗外的雕花玻璃上看,两人的身影几乎都快要交叠在了一起。
“很显然,我不是水电工,也不是修理工。”晋诚没推开虞音,但却迅速开口打破了暧昧的氛围,“你也不一定总能找得到我。”
“找不找得到你,是我的事。”虞音仍像压制猎物一样,倾身站在晋诚身前,“而且,你以为我那么傻吗?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普通人哪有你长得这么……漂亮?”
“所以,你还是不想同我兑现那张支票?”晋诚暗暗叹了一口气,突然有点后悔昨晚送出支票的决定。
虞音道:“如果有它存在,你就能答应我刚才的提议的话,那我自然得在更关键的时候同你兑。”
说完,虞音便站起了身,退回到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晋诚又暗叹一句,还真会以退为进。
他现在的确还不知道,虞音为什么对他这么感兴趣?但至少,绝不仅仅只是为了他的皮囊。因为虞音眼里的凉薄比他更甚。
晋诚目不转睛看着虞音,忽然觉得或许有一天他会被这双眼里的凉薄所蛊惑。他心中难得闪过隐隐的慌乱。
虞音却又追问道:“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那你又是谁?”晋诚不动声色地反问。
“原来你想交换。”虞音傲娇地笑了笑,仿似看着终于上钩的鱼儿,“当然可以。你记住了,我叫虞音,独一无二的虞音。”
这晚,恒景再次打来电话。
虞音心情很好,对于恒景不停东拉西扯、自说自话也不介意,而且并没有像往常迅速挂断电话。
恒景很快察觉:“你……今晚又很反常。”
“对啊,我格外反常,我的心里现在好像被舒服的云团包裹着,有一团云在上面不停地欢快跳跃,让我恨不得立刻飞起来……”
“你生病了?你回头听听你说的话,我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恒景语气里流露明显出的嗤之以鼻。
“你就不能让我偶尔装一装文艺女青年?”
恒景丝毫不给面子地冷哼,“我看你还是趁早认清事实,你哪有一点跟这几个字沾边?”
“反正我高兴,无论你今儿怎么说,我都高兴。”
“得了,我最了解你。你高兴,那就代表有人要不幸了。”恒景说着一顿,然后正经问道:“说说吧,这次的雇主到底是何方神圣?又到底说了什么让你感兴趣的事?”
虞音是无业游民,但她自然也有能够生存的其他本事。而恒景作为她的经纪人,历来非常称职。
“能知道我的名号,还能通过你找到我?你觉得那位雇主本事有多大?”虞音笑着将问题抛回给了恒景,脸上明朗愉快的神情一点也没变。
听到虞音这么说,恒景却几乎立时放下了心。既然虞音心里有数,她当然更相信虞音。于是,很快,恒景又恢复了散漫的语气,“不是闻风而来的小喽啰就行。”
虞音却道:“他当然不是小喽啰,我觉得他像还未露面的孙大圣。”
这……什么跟什么?
恒景先在心里叹了一句虞音中国文化竟然没她学得好,然后立刻反应过来,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你说,雇主没露面?”
“不过,她说的那件事,我目前很感兴趣,所以,就接下了。”
“你真的接了?”恒景还是觉得奇怪。认识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见过虞音为了某个人或某件事改变决定。这是第一次。
“接了。”两个字,虞音说得极为志得意满。
“为什么?”最终,恒景还是没法忽视心底的不安。
虞音想起刚刚晋诚离开时对她说的最后两个字,低笑道:“因为那位雇主要调查的对象,他的名字叫——晋诚。”
如同虞音告诉晋诚的事实,她今天的确找了一天有关晋诚的信息,但找到的信息零星又稀廖。
晋诚没有出生和教育记录,网上几乎也找不出任何他的消费记录,他名下无车无房产,也没有他居住地址的信息,网络各类新闻上查不出任何他的痕迹。虞音甚至怀疑他或许身份证都没有。
虽然只见过他两面,可虞音知道晋诚品味极佳,他所穿所戴几乎都是古董级却没多少人识得的上品。若非有背景有底蕴的家族,绝对出不了这样的人物。那种低调不张扬的质感,只有时间才能沉淀出来。
晋诚的矛盾与神秘,超过了虞音的认知。
临近傍晚时,虞音心里甚至难得生出了一丝挫败。
但就在那时,她在网上搜索到了一张几乎看不出面部轮廓的双人照片。
虞音并不确定照片里的两人,是不是就是晋诚和昨晚在梧桐树上与晋诚谈话的人。但她怎么会放弃求证?
于是,她带着梦九,在晚上十点十八分,毫不犹豫踏进了照片背景里的那家名为“玦”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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