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归云一出来就很聒噪,“臭女人,你竟然敢私自拘捕我的魂魄,真是胆大包天!不过你也别得意,你可知道我爹是谁?他绝不会饶了你的!”
也算有点进步,不再喊贱皮子了。
江兰哼笑一声:“我管你爹是谁?你既然能在我手上死一次,就能死第二次,识相的就好好说话,别总是满嘴喷粪!”
“你先别得意!咱们走着瞧!”雷归云差点把手指伸到江兰的鼻子上去。
江兰嫌弃地拍掉她的手指头,“你死都死了,还不允许我得意吗?”
“本仙子承认自己命短死得早,但马上就会有人来陪我了!哈哈哈……”雷归云癫狂地笑起来。
江兰眼神微眯,释放出极度危险的信号,“谁要去陪你?”
雷归云纤细的手指得意卷起胸前的长发,“想知道啊?你跪下来求我啊,啊——”
一声变调的惨叫从雷归云嘴里发出来。
江兰一记窝心脚把她踢到对面墙上。雷归云佝偻着魂体飞了出去,然后四分五裂地从墙上掉下来。
再次凝结起来时,雷归云周身的颜色明显比原来淡了很多。
“你敢打我?”她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道。
江兰用看傻叉的眼神打量着她,“杀都杀了,打你一下又算得了什么?”
“好好好,现在你尽可以嘴硬!日后我等你跪着求我,哼!”雷归云色厉内荏道。
“现在、立刻、马上说!否则你根本过不到明天!你的剑有猫腻儿,是不是?”江兰忍着极大的怒火道。
剑有猫腻儿?
林长老的眼睛猛地一缩,他仔细捋了捋两人的对话,终于反应过来,他慌忙站起身,“元敏,一定是元敏那边出问题了。”
“你们倒是比我想得要聪明一些!其实说了也无妨。反正你们即便知道了,也毫无办法。”雷归云笃定地说道,“我归云仙子用的剑可是地阶的凌冰剑,由千年冰铁打造而成,剑刃上面又被我淬了火炙草的汁液。”
莫英英蹙眉,归云仙子?好耳熟的称呼啊。是谁来着?
“被其所伤,不但伤口无法愈合,体内更是寒热交织,阴阳混乱。时间越久,人越痛苦,待实在熬不住,唯有自戕一途。哈哈哈哈……”
林长老听得怒火中烧,“你这该死的刁女!我们元敏与你无冤无仇,你缘何如此这般害她?”
“谁让她蓄意勾引我恕哥哥!”
林长老气得脸色铁青,“一派胡言!元敏向来一心向道,从未耽于男女私情。你不但出言不逊,还以剑伤人。老夫今天便要打你个魂飞魄散。”
说话间就召出春风剑来,“刁女拿命来!”
“收!”江兰眼疾手快地举起纸页子将雷归云收了起来。
“掌门,你为何救她?”林长老大声质问。
江兰叹口气:“林长老,现在还不是让她魂飞魄散的时候。切勿冲动。”
莫英英瞅了瞅两人,讷讷开口:“她,她好像是潮生阁阁主的女儿。”
昔日,莫英英在坊市溜达时曾听说过归云仙子的名号,旁人道其是潮生阁阁主的老来女,极受老阁主宠爱。
这种道听途说之事,莫英英压根没放在心上,今天再次听到“归云”二字,方想起当日路人之言。
“潮生阁阁主的女儿?”江兰很是惊讶,她猜到对方身份不低,但没想到竟然高到这个地步。她举着纸页端详了半晌,“修二代,少阁主,难怪这么嚣张。”
“潮生阁阁主是元婴后期的大能”,林长老脸色灰败地喃喃着,“修为在陵南一带无人能出其右,麾下有上千修士,能人异士繁多,权势滔天,说一不二。完了,这次我们明光宗是真的完了!”
林长老的话并不夸张,他的担忧也绝非言过其实。
陵南一带对整个碧苍界来说,顶多算芝麻大的地方,修真资源及灵气浓度也处于吊车尾的水平。
早前明光宗风光一时,拉拔着整个陵南一带鸡犬升天,声名大噪。但随着明光宗渐趋没落,这里也就再度沉寂了下去。
近五百年来,潮生阁不断发展壮大,直至成为陵南一带的巨擘。他们占据资源,把持坊市,又以维护陵南秩序为由,自设执安修士,到处巡逻纠察。中小宗门不敢缨其锋芒,只好为其马首是瞻。
说白了,雷群就是这里的土皇帝。
而江兰等人,则在意外之下杀死了土皇帝的女儿……
“林长老不必如此悲观。有她在,咱们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江兰抖了抖手里的纸页。
雷归云虽然肉身已死,但好在魂体尚存,勉强还能算个人质。
“如今多想无益,还是先去看看元敏吧!”江兰道。
三人遂出了石室来到元敏门前。
元敏也挂了闭关牌,若在平时,这就是不允打扰的意思,可既已知道事情有异,他们也便顾不得这个了。
莫英英先是给她发了一道符信,又数次摇响门上的知客铃,奈何皆无人应答。
江兰看了看林长老,“看来只能破门而入了。”
林长老张了张嘴,想说洞府里是用了加固符的,轻易破不开。但他又转瞬想到自己买的加固符疑似是假的……
“还请掌门出手。”林长老躬身抱拳。
江兰:“……”觉得我是爆破高手是吧?
“把石自清、邱源、关山都喊来。”江兰转头对莫英英令道。尤连文又瘦又矮,看着弱不禁风的,就别带他了。
莫英英连忙领命去了,一会儿功夫就把三个男修从各自的石室里挖了出来。
“林长老,您自食其言,不是让我们……”邱源本想揶揄一句,见江林二人面色冷寒,立刻聪明的闭上嘴。
只有关山那个傻子不懂察言观色,也跟着叽歪了两句:“还是得用我不是?刚才还那么坚决地赶我走!”
“召你们来是需要帮忙抬个东西把元敏的门撞开,我把话说在前头,那东西有点沉,若是实在扛不住,提前说。”江兰交代了一句。
撞门?
石自清和邱源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心里泛起浓浓的担忧!
关山挠挠头:“啊?这,为什么呀?大师姐会生气吧……”
邱源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一天到晚就你废话多!”
关山委屈地撇撇厚实的嘴唇子,见众人已经都跟着江兰进了石室,他也赶紧追了上去。
先前莫英英和林长老进来时,都只待在外厅,这次需要搬动那根哭丧棒,众人便顺理成章地跟着江兰来到内室。
几人先是被满地的大小石块震惊,紧接着又被床头码放地整整齐齐的上品灵石晃花了眼,最后又被石砾中那根鬼里鬼气的哭丧棒吓了一跳。
“掌门,是需要我们搬这根哭丧棒吗?它都没我胳膊粗,真有那么重吗?用得上这么多人!嗯……”关山边说着边抢到前头,伸出大掌弯腰一抓——
哭丧棒纹丝不动,他自己倒被拽了个趔趄,发出沉闷的哼声。
大家许是对他的傻已经有了深刻的体悟,连半个怜悯的眼神都不肯给他。
江兰指挥着众人站到哭丧棒两侧,每侧各三人,“我说‘起’的时候,大家就一起用力。”
众人点头表示明白。
“好!接下来就靠大家了!起!”江兰沉声喊道。
六个人齐齐发力,还真把哭丧棒缓缓抬离地面,搬了起来。
“能吃住力气吗?”江兰问。
众人:“能!”
就是腿有点打摆子。
“好!那咱们就开始往外走。记住,觉得自己撑不住一定要提前说,不能私自松手,那会伤了其他人的。”江兰又叮嘱了一遍。
众人龇牙咧嘴地缓缓往前移动,根本分不出精神回话。
半晌,终于有惊无险地出了石室来到通道。还好江兰跟元敏门对门,但凡远一些,众人也就撑不住了。
“好!我喊一二三,大家用力把石门撞开。”
“一二三,撞!”
“一二三,撞!”
轰轰的撞击声响彻在整个洞府内。把不明所以的杜锦衣和尤连文纷纷惊动出来,在一片狼藉的通道里手足无措地站着。
“一二三,撞!”
咚!石门终于应声而碎,众人也应声而倒,一个个面如猪肝,手脚都止不住的抽抽。
浓浓的血气从元敏的石室里散溢出来,江兰和林长老二人勉强打起精神,进了内室。
石自清想起身,却因为脱力动不了分毫,而邱源关山两人已经累得晕死过去,尤连文和杜锦衣连忙跑去照看几人。
此时,元敏满身是血的佝偻着躺在地上,面色灰败,眉毛紧锁,显得极为痛苦。旁边的一只蒲团被血浸透,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
江兰连忙跪下身去,把元敏抱进怀里,“元敏,醒醒,快醒醒。”
“元敏,你怎么样了,元敏……”
如是喊了数十声,元敏终于从晕死的状态中醒了过来。
“掌门……”声音细若蚊蚋,一张口就呕出一大口血来。
“是我!你现在身上有伤,别急着说话,放心,我们一定会救你的。”江兰声音颤抖的安慰道。
“对,对不起……”一大口血喷涌而出!她还在为昨天霓裳阁里的顶撞而自责。
“别说了,你没有对不起我!”江兰慌乱地替她抹抹嘴角,算上上辈子在内,她还是头一次露出这么惊慌失措的表情。
“掌门……”元敏耗尽最后一丝灵力打开储物袋,里面一块石头掉落出来,“送,送……”
石头是从坊市上那位老头手里买来的,元敏见江兰在那里待了好半晌,便以为自家掌门喜欢这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石头。跟莫英英一起逛街时,她只买了这个。
江兰瞬间泪崩,“谢谢,谢谢!我很喜欢。”
元敏微微一笑,嘴里再次呕出一大口血。
“别再吐了,你别再吐了!你是要把一身血都流干吗?”林长老跪坐在一边,失了理智一般地把要去捂住元敏的嘴。
“是老夫无能,老夫无能啊,护不住你们!”林长老老泪纵横道,杜锦衣也呜呜咽咽地陪在一边哭。
石自清等人渐渐缓过劲儿来,俱都围了上去,目露哀戚。
这时候,一声浑厚的男声突然响起:“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潮生阁执安修士,现我等接上级指令,要对各位完成盘查工作。请你们立刻列队出门,不得携带武器,不可做无谓抵抗,否则将以暴力袭击罪论处。我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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