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二件呢?”雷归云问。
“第二件嘛”,江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暂时保密。你先把第一件做成再谈其他,别得陇望蜀。”
江兰想让她取来所有的剪纸人,然后使用纸海战术围殴她的阁主爸爸,但孩子再傻也没傻到那个地步,此事过于凶险,不可为之。
“故弄玄虚!你是故意想害我成为纸人吧?”雷归云努力压下自己的暴脾气。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完成第一个任务吧!像你这样的人,生前必定树敌无数,指不定有半个潮生阁的人都巴望着你能灰飞烟灭。你别以为他们到处抓嫌疑人就是真想替你报仇,幸灾乐祸的肯定大有人在。”江兰装模作样地恐吓了几句,“待你魂体一露面,想按死你的人能从这里排到黑山坊市。”
“他们敢!”雷归云听得表情都扭曲了,“一群蝼蚁而已,怎敢对我造次?我父亲可是他们的阁主!”
“但你父亲不是不在吗?”江兰耸肩摊手。
“喂!兀那女修,你在跟谁说话呢?”
两人正聊得热火朝天时,突有一男修巡逻至此,他厉声问道。
被抓了个正着的江兰、雷归云:“!”
江兰:没亲眼看到我召唤她出来是吧?那就别怪我胡说八道了。
“大人,小道根本不认识她!她突然就飘到这里来,吓我一跳!这别是哪里来的刺客吧?”江兰一脸惊恐地控诉道。
却见执安修士已然诚惶诚恐地垂头跪倒:“卑职参见归云仙子!”
雷归云一脸得意色地看向江兰:“看吧,没人敢……”
江兰嘴唇微动,声音几不可闻:“收!”
执安修士听不到下文,犹豫良久才斗胆抬头去看。
咦?那么大个归云仙子,说不见就不见了?
“归云仙子呢?”他焦急地问。
江兰一脸茫然:“小道也不知道啊,刚才突然就不见了。她莫不是跟小道一样,都是魂体?”
说鬼话的本事,那是江兰浸淫娱乐圈多年练就出来的最微不足道的能力,张口就来。
那执安修士狐疑地把江兰打量一番,终于发现她的异样,“你的枷锁怎么摘了?谁允你摘下的?”
“适才杨恕前辈来时就摘下了。”江兰一脸无辜地打着马虎眼。
执安修士被她的话误导,以为是杨恕准许她摘下枷锁,因此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况且当下还有一件大消息等着他去传播,他已经按耐不住了。
“来人啊!出大事了!归云仙子的魂魄出现了!”他扯着喉咙高声喊道。
潮生阁众人皆知,归云仙子遇难后,魂魄也跟着消失不见,那寻魂灯点了许久都没照出她半片魂魄来。正是因为这样,查案工作也陷入较大困境,两天了,一直没能寻到真凶。
如今归云仙子的魂魄现世,实乃天大之事,牢里几个看守闻言一惊,立刻赶来查看。
有那机灵的,已经直接去找上层禀告了。
不多时,就有一堆人围在了江兰牢房之外,光长老就来了三四位,杨恕也去而复返。
“谁允你摘了枷锁?”有人问江兰。
江兰又开始说鬼话:“刚才有其他前辈在的时候摘的。”
这不重要,众人迅速忽略这件事,把重点又转移到雷归云的魂魄上来。
“适才,卑职隐约听到十号牢房这边有说话的声音,虽然声音十分微弱,但稍加用心亦能辨别出是两位女子的声音。卑职心生疑惑,故而前来查看,这一看不要紧,不成想竟然看到归云仙子。可惜仙子未给卑职留下指示就又不见了。”那男修一字不落地描述着事情的经过。
众人皱眉听着,心底暗暗盘算这话有几分可信。雷归云的魂魄没出现在案发现场,反而出现在地牢,这事儿透着古怪呀!
赵福生捋了捋胡子,眼神意味难名地打量了江兰一眼,道:“把你看到的也一并说说吧。”
江兰不伦不类地抱抱拳,“禀各位前辈,事情是这样的——”
她是这么编的:
“之前杨恕前辈曾来到十号牢房巡查,就在其离去不久后,晚辈的牢房边就突然出现一名女子。这女子小矮个,人挺瘦,白净脸儿,嘴里还口口声声喊着‘恕哥哥’。”
话说到这里时,众人都下意识瞅了杨恕一眼,杨恕头皮蓦得一麻。
江兰继续道:“因晚辈是个鬼修,故而也轻易识出她是魂体,只是她的出现实在太过蹊跷,晚辈心里又是疑惑,又是好奇,因此与其多攀谈了几句。后面便与这位前辈所说的一致了。”
“你是鬼修?魂体倒是凝结的扎实!修为几何啊?”赵福生状若无意地问道。
江兰挺了挺腰杆,颇为自得地回道:“晚辈愚钝,堪堪凝脉六层修为!”
众人:“……”
你也知道堪堪凝脉六层,那你得意个什么劲儿?
赵福生不太相信,但探查一番后,发现江兰所言不虚,确实只有凝脉六层修为。
“你同归云都说了些什么?”赵福生继续问。
“晚辈问她是谁?为何凭空出现?有何阴谋?意欲何为?她叫晚辈贱皮子。晚辈说她出口伤人,她说她爹是阁主。就是这些了,别的没再说什么?”江兰说完,微笑地瞅着众人。
众人:听着倒也没错,这说话的风格是归云一贯做派。
这时候便见提审过江兰的男修越众上前,“禀各位长老,禀杨队,李队。依卑职看,此女恐怕有重大作案嫌疑!还请对其开启二次提审。”
“哦?愿闻其详!”别人还没开口说话,江兰反而率先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男修:“……”
“不妨说来听听!”赵福生捋了捋胡须,牛眼微眯道。
“案发当日,此女的行程曾与案发现场高度重叠,适才归云仙子的魂魄又在此女附近出现。若说这些都是巧合,未免过于牵强,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之事。唯一的可能就是归云仙子之死,此女有逃脱不了的责任!”
男修慷慨陈词完毕,众人皆是一脸深思。江兰都忍不住想要为其鼓掌了。多么显而易见的真相,多么精准完美的推断,他说对了!
江兰下意识地就想去摸袖中藏着的剪纸了,准备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恶斗。
“哼哼!言之有理!”赵福生连连点头,转头对旁边的葛长老和孙长老道,“老夫亦觉得此女有重大作案嫌疑,真是道祖庇佑,叫她自己露出马脚来!如今案件既已告破,我们也可以告慰归云丫头的亡灵了,便是对阁主也能有个交代了!”
江兰:听懂了,有的人确实聪明绝顶,有的人则想迅速结案!那我能如你的意吗?
“冤枉啊!晚辈着实冤枉!苍天啊,道祖啊,潮生阁红口白牙污蔑好人啊!众位道友都快听听,听听他们是怎么炮制冤案的!”江兰双手握住地牢的栏杆,扯着嗓子朝着其他牢房的方向大喊大叫。
立刻有执安修士上前,控制住江兰,该对其下了禁言咒!
杨恕不发一言站在旁边,冷眼瞅着这场闹剧,手心里攥出一层薄汗!
在他看来,一个只有凝脉六层的鬼修,如何能杀掉一个筑基期且有两名金丹护卫的归云?
赵长老这是要拿一个无辜的人去顶他自己的罪孽!
“杨贤侄,此事你如何看?”赵福生询问杨恕的意见。
杨恕不但是雷归云的未婚夫,还是阁主雷群平日里最看中最信任的晚辈,他资质极佳,正直勇敢,友善同门,平素口碑极佳。这种场合下,赵福生自然也会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杨恕决定秉承正义,“小侄倒觉得此事疑点重重,不疑早下结论,以免错怪好人!”
赵福生眼里的戾气一闪而逝,他哈哈哈朗声一笑,“杨贤侄做事向来周全妥当,比老夫强!老夫一辈子都是个粗人,操之过急了,操之过急了!”
“阁主不日便能返回,还是等他老人家回来后再做定夺吧!”葛长老亦觉得草草定下结论不妥,继续道,“归云的魂魄既然已经出现一次,那必然也能出现第二次,第三次,到时候一切也就明了。”
葛长老的话众人是服气的,一番商议后,众人决定了接下来的工作方向。
一、经排查确实没有作案嫌疑的,明日辰时释放;
二、暂不提审江兰,十号牢房附近加强巡逻,点寻魂灯,等待雷归云二次现身;
三、整理汇总所有的查案资料,待阁主回归后,方便第一时间汇报。
商定好后,有三位执安修士留下,专门巡逻十号牢房附近,其他人则各自散了。三人中就有那个提审过江兰的男修,这家伙又心狠又聪明,江兰很是忌惮他!
待十号牢房终于消停下来,江兰招手示意三位执安修士凑近。
三人狐疑地走近,高起,也就是那位男修闷声问她:“喊我等过来作甚?你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江兰一脸不赞同地摇摇头,并努努自己的嘴。
男修一脸不情愿地给她解了禁言咒。
江兰能说话后,立刻张嘴反驳他,“前辈当真高看我!晚辈一个凝脉六层的鬼修,使出浑身解数又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你到底想说啥?”高起警惕地看着她。
江兰叹了一口气,“我是替你们三个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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