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歌站在巷子的阴影里，看着红发丧尸追着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逐渐远离视线。
严歌不是不能逃脱身后人的挟制，但是眼下似乎是身后人的异能替她解决了个大麻烦。不清楚她的目的，严歌按兵不动，轻轻点了点头，随时做好反击的准备。
身后的女人微微探了探身子，看到丧尸已经跑远后，松开了捂住严歌嘴巴的手，转移到她的肩头，推着她走进了巷子旁边的一个门。
严歌顺着女人的动作往前走，一进门，严歌发现，原来这里是银行。
严歌暗自打量着四周，身后女人的动作也没停顿，一只手把她身后的背包一把撸了下来，径直往一个方向扔去：“大姐，你看看有没有吃的。”
严歌在女人拉她背包的时候动了动，女人察觉到她的动作，顶在腰间的刀更用力了些。
封闭空间里，以一敌众并不是个好事情。更何况，外面还有虎视眈眈的丧尸。所以严歌立刻放弃了自己背包的争夺权，顺着背包的方向望去。
接住背包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一条伤疤从她的眉头斜跨到另一边脸颊，看起来十分骇人。此刻她的面前正点着一支蜡烛，借着微弱的烛光在包里翻找着。
严歌默默地观察着，女人身后还有几个人，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也能确定，这几个人和挟制自己的女人是一伙的。
正当严歌还在观察形势的时候，另一边突然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我说，人家小姑娘没招你没惹你，东西也被你们抢了，还不把她放开？怎么，你们还想杀人啊。”
听到声音，严歌略微侧头，这才发现另外一边还有几个人坐在屋子的阴影里。
听到这话，刀疤女人翻找东西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眼严歌，开口道：“阿梅，放开她吧。”女人的嗓音十分清澈，跟她的长相有些不符。
阿梅点点头，放开了严歌，也不搭理她，直接走到刀疤女人的旁边坐下。
看到阿梅松开了严歌，另一边的声音又响起来了：“美女，你来我们这边坐吧，她们就是一群粗鲁没教养的女人。”
听到这话，阿梅生气地站了起来，刀疤女人拦住她，摇了摇头。
严歌皱了皱眉，傻子都能听出这屋子里的人分为两个阵营，相互间还不怎么友好。严歌不打算参与她们的斗争，也没理那人，兀自找了个离两边一样远的角落坐了下来。
这里是银行的大厅，此时大门紧锁，刚刚严歌就是从侧面的员工通道进来的。严歌看了看四周，看到了几个丧尸的尸体，估计这些人来这里时解决的。
严歌抬头往大门外看去，不知道黄凌她们有没有找到安全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声嘤咛声响起，严歌警觉地抬头，发现是从刀疤女人的方向传来的。看清楚声音源头后，严歌瞪大了眼睛，是个婴儿！
此时一个女人正拿着从严歌包里翻出来的水和面包，撕碎面包用水泡软了之后塞进孩子的嘴里。
兴许是味道不喜欢，孩子不满地用舌头把面包往外顶，但女人似乎有些着急，有些强硬地往她嘴里塞进去。孩子被这样强喂，不满的情绪愈演愈烈，最后直接嘴巴一瘪，哭了起来。
“哇……”孩子尖锐的哭声在黑暗中极为刺耳，刀疤女人连忙把大拇指塞进了小孩的嘴里，瞪了女人一眼，把孩子接了过来。
手指塞进孩子嘴里后，她仿佛像是找到了安全感，停了哭闹，开始吮吸起来。
刀疤女人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身后那女人仿佛像做错了事的小孩，结巴地开口：“对……对不起，我……”
还没等她话说完，另外一边那个男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们是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吗？这个时候还奶孩子，你们想死的话赶紧走，别连累我们！”
这话一出，那个叫阿梅的女人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骂道：“凭什么要我们走？这地方是我们先来的，要走也是你们走！”
男人骂了一句脏话，站起来似乎想冲过来跟她打一架。他身后的一个女人拍了拍他的背，说道：“小韩，不要这么激动。孩子不是没哭了吗。”
听到女人发话，这个叫小韩的男人讪讪地点头，不情不愿地坐了回去。
反而是这个女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孤身走到刀疤女人的面前坐下。
借着微光，严歌看清这是一个剪着短发，穿着十分干练的女人。
短发女人看了一眼那个从严歌身上抢走的背包，抬头对着刀疤女人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你好，我叫刘以宁。大家都是在这末世里求一个活路，能在同一屋檐下相遇，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小韩那孩子口直心快，我替他道个歉，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刀疤女人把已经睡着的孩子递给身后的女人，刚刚她已经翻了一遍严歌的背包，看清了里面有不少她们紧缺的东西。
拉上拉链，她抬头直视刘以宁的眼睛，懒得虚与委蛇：“刘小姐，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是我也是个口直心快的人，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们多人，还有小孩，没有多余的东西能给你们。”
没想到她竟一点都不客气，刘以宁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很快，她重新露出和善的笑容，语气里却有一丝威胁的意味：“你这话说的。我啊，就是看你们拖家带口的不容易。我没看错的话，这个妹妹似乎腿脚还有些不便吧。”
刘以宁歪头看了看刀疤女人身后，据她观察，有个女人似乎腿脚有些残疾。
看到刀疤女人眼里戒备更胜，她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灿烂：“这几天你们也看到了，只要一出去，就会被那个红发丧尸发现。困了这几天，食物只会越来越少，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我们合作杀了那个丧尸？”
听了她的话，刀疤女人脸上也露出思索的神色。
这几天，她们不是没有尝试过离开银行，可这附近似乎是那红发丧尸的根据地，没走多远就会被他发现。
好几次，要不是有阿梅的异能，她们都没办法逃脱。她们四个人，除了她和阿梅，一个残疾，另一个还得抱着一个定时炸弹般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对抗得了那个红发丧尸。
合作杀死红发丧尸，似乎是现在的唯一出路。
听着她们的对话，严歌心里沉了沉。
过了这么久，严歌已经确定这些人只是看上了她的背包，为对她没什么恶意。她也无意因这一点东西跟她们起争执。想着那红发丧尸已经跑远了，她准备等会儿就离开银行，去和黄凌她们汇合。
但听刘以宁的意思，似乎那红发丧尸一直在这银行附近转悠。那个叫阿梅的女人异能不知道能持续多长时间，说不定那丧尸现在都已经回来了。她这是被拉到同一个困局了！
严歌在心里思索着出路，那边的对话也还在继续。
刀疤女人思索片刻，心下已然做好决定。她开口道：“好，可以合作。但是你刚说错了，论起战力，你们那边只有你和那个女人有异能，还不如我们。”
刘以宁有些郁闷，本来她想借着小孩和身体残疾的不便拿捏她们，却还是被刀疤女人怼了回来。
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刘以宁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套着近乎：“妹子，我知道，合作共赢对大家都好嘛。但你也清楚，我们这边昨天食物就吃完了，如果打算合作解决掉那个丧尸，也不能空着肚子不是。”
看着刘以宁姿态都放得这么低了，说的也确实是这个理，收获颇丰的刀疤女人也不小气，从包里掏出两个面包和一瓶水递给了她。
刘以宁看着刀疤女人拿出的东西，有些失望，但蚊子腿也是肉，还是露出感激的笑接过：“谢谢你啊妹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刀疤女人顿了顿，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但很快从回忆里挣扎出来，平淡地回答道：“我叫李玉明。”
刘以宁再次感谢了她，也不再打扰她们休息，回到原来的位置。无视掉两个男人殷切的目光，刘以宁将面包递给了身边的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在两个男人眼巴巴的注视下，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但看到刘以宁视若无睹地吃着自己的那份时，摸了摸自己扁平得都快凹下去的肚子，年轻女人咽了咽口水，微微侧过身，避开视线，大口吃起了面包。
两人一起分完了那瓶水之后，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真的太饿了！至于旁边两个男人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也在刘以宁轻轻的一瞥后消了音。
看着刘以宁为了两个面包费尽口舌，严歌并不觉得奇怪，反而觉得李玉明过于善良。
在她重生前，看过太多人为了一口吃的以命相搏，也看过太多人为了一口吃的什么事都愿意做。
这就是末世，尊严在末世里，是最不值钱，也是最值钱的东西，只有少数人才能拥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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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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