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春天》
林许年/文
2023.05.27
第一章
洛城前些日子刚经历了“龙舟水”的洗礼，现在到处都是水坑。
不远处的山，正被厚重的、灰黑色的积雨云笼罩，只能看到半山腰的一横青绿。
空气中夹杂着一丝暴雨来临前的泥土的腥味。
洛城十中，高二五班。
主任赵明领着一个长相乖巧的女孩站在高二五班门口。
五班里的同学并没有发现赵明的存在，依旧在课室里打闹。
赵明轻咳一声。
五班的同学们瞬间安静下来，反应过来后，立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赵明领着女孩走进五班。
赵明站在讲台上，女孩站在他的旁边。
“跟大家介绍一下啊，这个女孩子呢，是今年才转来我们学校，同学之间要好好相处。”赵明转过身，“对了，介绍一下自己，新同学。”
“好的，老师。”
女孩的声音清亮，又因为刚到新环境夹带着一丝紧张。
“大家好，我叫曲今月，今月曾经照古人的今月。”
底下的同学躁动起来。
“哇，好温柔！”
“声音也好好听啊！”
赵明听着低下同学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再次轻咳一声。
“你们安静一点儿！”
同学们瞬间收了声。
赵明看了一圈，没有找到一张空桌让曲今月坐下，便吩咐几个男生到六楼搬一套桌椅下来。
赵明又看了一圈，看到最后一排的单桌还趴着一个人，指了指他的前桌：“诶，后面怎么还有一个趴着的？叫他起来一起搬。”
萧乐安被人推了推，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
“老师喊你去搬桌子。”
“哦。”
萧乐安站起来，低着头往讲台的方向走，当他抬起头的一瞬间，与曲今月对视一瞬。
萧乐安意识到自己好像唐突了，忙别开眼。
“老师，去哪里搬桌子？”
“哦，六楼。”
“嗯，好的，老师。”
几个男生很快将一套桌椅从六楼搬到了三楼。
“老师，桌子放哪里？”
萧乐安撑着桌子边，看向讲台。
曲今月垂着眼，静静地站在那里，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讲台的一角，光柔和地洒在她的身上。
“哦，放在最后一排的那个单桌旁边吧。”赵明指着最后一排的单桌道。
几个男生将桌子、椅子抬进教室，放在最后一排的单桌旁。
赵明在高二五班的座位表上写下了曲今月的名字：“今月同学，那里就是你的座位了，以后学习、生活上遇到困难可以跟班主任和同学们说一下。”
曲今月乖巧地回答：“嗯，知道了，老师。”
“你去座位上放东西吧。”
曲今月点了点头，往教室后面走。
萧乐安坐了下来，撑着脑袋，看着座位旁多出来的一张桌子，发起了呆。
这就有同桌了？十几年的单桌生涯在今天以一种劳累的形式结束了。
曲今月把书包放在桌面上，将里面的书拿出来，放进桌肚里，抬头看了一下课程表，拿出下节课上课要用的课本和一支黑笔。
萧乐安趴在桌子上，阖上双眼，准备继续睡觉。
上课铃还未响，老师便已经走进教室里了。
语文老师调弄着电脑，将做好的课件PPT调出来。
“同学们，今天我们来学《孟子》的《人皆有不忍人之心》。”
语文老师是一位中年男人，黑发里夹着几根银丝，穿着浅蓝色的衬衣，黑色的宽松裤子，拿着一根小木棍，已经是这位老师的标准穿搭了。
在语文老师调好PPT时，上课铃准时响起。
曲今月将书翻到那一页，抬起头，看着黑板。
语文老师抬起头，往最后一排看去，只能看到胡乱堆起来的书和他旁边端正坐着的女生。
“后面怎么有个同学还趴着？同学叫一下你的同桌。”
曲今月突然被叫到，心头一颤，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了，她推了推睡熟的萧乐安。
萧乐安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因为被人吵醒了，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他撑起身子，在杂乱的书堆里找出了书角被折起来，有些旧的语文书，看了眼旁边曲今月的页码，翻到那页之后，撑着脑袋，半梦半醒地看着黑板。
语文老师：“同学，既然你那么困，就由你来念一遍课文，给你提提神。”
萧乐安站起来，捧着语文书，读了起来，声音不大，听着有些含糊，他也念错了几个字，老师也并不急于纠正他。
萧乐安读完，将语文书放在桌上，抬起头，看向语文老师。
“坐下吧，接下来不要再睡觉了，不然我就要叫你站着上完接下来的课了。”语文老师将PPT调到易读错的字的那一张，“刚才，这位睡觉的同学，读错了几个字，大家在书上标好PPT上的拼音，标好后，大家一起来读一下课文。”
萧乐安靠在椅子上，眼皮耷拉着，俨然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他侧着脑袋，盯着教室外走廊的橄榄色墙壁看。
学校的墙壁因缺少维护已经有墙皮开始脱落了，斑斑点点的白色，着实有些难看了。
曲今月时而抬头看看黑板，时而低着头记着笔记。
语文老师见底下动笔的同学越来越少了，便叫大家齐声读课文。
大家读完课文，语文老师就开始逐句逐句地翻译这篇课文的意思。
曲今月看着课文，听着语文老师念翻译，一股困意袭来，脑袋开始有些昏沉沉的。
夏天的暴雨和大风，总是让人始料未及的。
语文老师正讲着，一阵大风从窗外吹进教室里，风里还夹着细雨。
“窗边的同学快点关窗，雨都吹进来了。”
窗边的同学急忙站起来将窗关上，地上还是被飘进来的雨打湿了。
语文老师听着风撞击窗户的声音，小声喃喃道：“这天气真是的，忽好忽坏，我还没带伞来，这可回不去办公室了。”
“那么大雨，要是下到放学可怎么办啊？没带伞指定回不了家了。”
“好耶，不用跑操了。”
底下的同学们小声说着。
语文老师见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外面的大雨吸引去了，他拿起小木棍，敲了敲讲台边：“都把注意力放在课堂上，不要在地上讲闲话。”
大家回过神，低着头看着语文书。
“好了，现在我们继续讲课，外面的风雨再大，也有学校坚硬的墙壁和干净的窗户保护你们，你们就安心学习吧，旁的其他事情就不要管了。”
教室里静静的，只能听到语文老师讲课的声音和头顶风扇“吱呀吱呀”转动的声音，教室外的暴雨，在狂风下，猛地砸向窗户，同时它也被大风吹得吱呀作响。
这种环境对于萧乐安来说是绝佳的睡觉环境，他从书堆里找了本书出来，放在语文书上，便趴了下去。
语文老师正讲到答文言文的人物形象分析题的答题套路，看着底下学生一圈，目光又落在曲今月旁的书堆上。
“萧乐安！站起来！”
萧乐安似乎是睡熟了，没听到语文老师的声音。
“叫一下你同桌，这成何体统啊？高二了，还上课睡觉呢。”语文老师没好气道。
曲今月又推了推萧乐安。
“醒醒。”
她的声音很轻，很温柔。
萧乐安半睁着眼，有些不耐烦地站起来。
“站到后面去！”
萧乐安一脸无所谓地从座位上走出来，站到垃圾桶旁边。
语文老师看到萧乐安这副样子，便气不打一出来：“等下下课，你跟我来办公室！现在我们继续讲课！”
他就这样又讲了小半节课的知识点。
临近下课，语文老师布置了一些作业，收拾了一下书，就准备离开了。
外面的大雨见小了，但还伴着几声沉闷的雷声。
下课铃如约响起，老师从教室里走出去，大家纷纷站起来，到教室外活动活动。
语文老师道：“萧乐安，你跟我出来。”
萧乐安慢吞吞地站起来，慢慢走到语文老师跟前。
语文老师看了一眼萧乐安，便往办公室走去。
萧乐安跟在他身后，低着头，慢慢地走着。
-
空气中掺杂着一丝湿润的泥土的腥气，雨终于停了，但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
语文老师将乐安领到班主任跟前，有些不高兴地说：“萧乐安这几天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上课睡觉。”
班主任听到“上课睡觉”，不悦地皱了皱眉，盯着低着头地萧乐安：“你上课睡觉了？”
“嗯。”
班主任揉了揉额角，轻轻叹了口气，本不打算继续说萧乐安的，但是看到萧乐安一副无所谓、不在乎的神情，便气不打一出来。
“你知道读书是你改变自己命运的唯一出路吗？”
萧乐安点了点头，答道：“老师，我不是读书的料。”
班主任听到萧乐安的回答，更生气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奶奶，她为了你可以继续读书，那么大的年纪还出去给人家做苦工！”
“……”
“我不想多说些你什么，在这个小县城里，读书是最好改变自己命运的方法，我也希望你不为你自己，也为了家人，好好地读完这一年半，考个好点的学校，学门技术，而不是在社会上混日子。”班主任看着萧乐安，“希望你好自为之，上课不要再睡觉了。”
末了，班主任补充道：“把校规抄一遍给我。”
萧乐安：“嗯。”
开新文啦，看文愉快:D
祝大家夏天快乐
大家要做个好好学习的好孩子，不要学习男主上课睡觉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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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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