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愈穿着立领哈灵顿夹克,里面是灰蓝色毛衣,袖口象征性地挽着,露出一截小麦色的手腕。
机车元素的夹克,加上黑钻耳钉,放荡及不失活力的时尚感。
“上次寒三小姐没叫够大叔,又约我来继续?”
他是记仇的,自己知道。
知妍紧了下唇,开腔道歉。“对不起。”
没想到她这么痛快,这倒给他整不会了。卓愈挠着耳后,反而显得自己怪小家子气的。
他眨着无措的眼,幸好有墨镜挡着,大度地说。“算了,不跟你计较。”
卓大少装高冷地问,“还有事吗?我很忙。”
其实他闲的很,刚从国外回来不久,没一个认得的朋友,正愁没处打发无聊时间。
“有。”知妍抿了下嘴,势必要博一博。
“卓先生,寒家早已是个空壳,寒董事不是要借卓氏东山再起,而是会像蚂蝗那样把卓氏吸干。”
卓愈看向那双直视而来的瞳眸,眼中没有多余不必要的心机,如秋水般清澈,映着诚恳。
他震荡入心,怔愣中...
她放在桌边的的手互握着,指间有些用力而泛白,身体微微向前倾,像个初来乍到的赌徒,等待着下注后的揭晓。
不多时,卓愈提唇荡起乖张的笑意,三分雅七分痞。“可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知妍的真诚落空,渣男!
她的计划是,既然自己不能搅黄这门亲事,但对方可以。秉承着真诚是必杀技来赴约,结果遇到个败家子。
耳边的风惯进来,带着冰刀滑动声响,夹杂着另一道尖锐,后面的人冲过来将她撞倒在地。
江优滑过来,质问。“邓依依你干嘛?”
邓依依不仅不道歉,还语出奚落。“我也是不小心,反正你们俩天天摔,也不差这一次。”
江优扶起她,问。“妍妍你没事吧?”
知妍摇头,刚刚满脑子想着为退不掉的订婚而心烦,才一时分心让邓二钻了空子。
她向前滑行转了弯回来,猛地刹住脚下,掀起的冰碴子溅了邓二一身。
“啊!”邓依依故意大叫,引起大家的注意。
站在冰场正中的老巫婆看过来,高声训斥着。“寒知妍你别的不行,铲冰倒是最拿手。练习怎么不见你这么用心,魂不守舍的,脑子不带来上课。”
“教练,是邓依依故意撞上来的。”
江优不怕死地说明情况,换来教练视而不见的冷血无情。
“在我这里只讲实力,不讲其它。”
下冰换衣服时,知妍的膝盖磕出淤青,她不在意地换好校服出了更衣室。
每次体育课后,江优必定到美食城大杀四方,知妍陪同。
她们随便进一家火锅店,江优边在点单上画对勾边骂,以解心中的怨气。
“你说咱俩这是什么命,明明是千金大小姐,却拿了个受气小丫鬟的剧本杀。”
“不受那些优等生待见也就罢了,还整天遭邓二那小贱人的暗算,教练还替她撑腰。”
“就连虐文小说里的大女主,也没我们实惨。天杀的!”
“嗯。”知妍心里乱糟糟的,加上刚才的事一搅和,更乱了。
服务生上菜来江优的谴责还没停,且有上涨趋势。
“不行,等姑奶奶毕业先告倒老巫婆,再告学校狼性教育,没人性。”
江优咔咔往红油锅里放羊肉片,手里的筷子一指对面的人,义正言辞。
“妍妍你必须跟我一起,不能跟他们同流合污。”
知妍正将鱼丸放进清水锅里,带出一句。“加上寒董事,行吗?”
“行啊,妍妍大义灭亲。那我也不差事,必须有暴发户老江的名姓。”
江优摆出‘甚得我心’的霸主姿态,下一秒看向翻花的火锅,咋呼着。
“哎妈,肉熟了,快捞!”
有江优这个逗比在,死人都能笑上两声。
知妍的心情得以阴转多云,她看向窗外正值金秋时节,晴空万里无云。
阳光洒进客厅,卓愈的心情如天空般晴朗,终扳回一局且反将一军,手气好游戏也顺利上大分。
他玩的正起劲,电话插进来,有点扫兴地按接听,喊了声。
“择哥。”
“阿愈,把公司能提供给校方的体育器械,用品,以及运动服列个单子出来。”
“做到心中有数,达到双方最佳平衡点的同时宣传最大化。”
他对杀鸡用牛刀大为不满地说,“择哥,这种小事你随便派个人去就好,干嘛让我去。”
肖择在电话那头道出他贪玩的本性。“大少爷,你回来快一个月还玩不腻?”
卓愈瞧不上没有发挥空间的芝麻绿豆。“我是想工作,可不包括统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对面传来教导,“别低估这些小事的力量。”
卓愈听得烦了,不走心地吐出一句。“你的口气越来越像老姐了。”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让卓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打嘴保证。“择哥,我会做好功课。”
挂断电话的卓愈无心再玩游戏,手机被扔到一边又响了起来,他抓过看都没看,直接贴在耳边。
心里直吐槽,择哥哪都好,就是太啰嗦。
“我都说了...”
“卓贤侄。”
周末,知妍被叫回寒家别墅,不用猜肯定没好事。
她还是低估了寒董事的速度,一桌家宴带着敲定终身的味道。
寒父坐在主位上,以一家之主的身份与旁边的卓愈攀谈着。
“贤侄,卓先生最近可好?我一直打理公司的生意,忙的抽不开身,下周约个时间我亲自登门拜访。”
卓愈想起就在几天前,来自亲闺女的揭短寒氏空壳,而对面的寒先生却完全不自知,还假装很忙的样子,真是滑稽透顶。
他手挡着要笑出来,不自觉地看向寒三小姐,此时的知妍正狠狠瞪着渣男。
被刀的卓愈心情很好地回,“我爸妈在欧洲旅行,没在本市。”
“真让人羡慕,儿女有出息就是好,不像我劳碌命,一把年纪了还在为养女儿奔波。”
寒父恭维的话被卓愈挡了回去。
“我没什么出息,卓氏一直都是家姐在管理。”
寒父继续无底线地夸,“你还年青,不急不急。”
寒父可不是平白无故地问及卓小子的爸妈,是在试探这门亲事有多少胜算,免得白耽误功夫。
“贤侄,不知卓家选儿媳的标准是?”
“我爸妈都很开通,不会干涉我们感情的事,只要对方人品好就可以。”
卓愈听出再明显不过的用意,给出确切答案,只是那语气带着他特有的玩弄,也不知能信几分。
反正是寒父信了。
自认这下十拿九稳,硬气地讲。“贤侄,这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寒家教育出来的女儿,人品有保证。”
知妍冷嗤,一直没动筷的她真真是没胃口。
这微不足道的嘲讽,不会改变即将到来的安排。
寒父从怀里拿出一个绒布盒子,感人至深地说。
“贤侄,这是我和老婆的婚戒。她去世多年,要是知道今天最小的女儿订婚,她在天之灵也会安息。”
“这?”卓愈知道寒父的盘算,却没想到还有这温情的狠招。
“莫非你是嫌弃,这戒指够不上卓家的排面?”寒父溢出自惭形愧的落差。
卓愈,痞,不混。
他的确不喜欢寒父,甚至是厌恶太过明显的阿谀奉承,但就是这样的人也并不妨碍对老婆挚爱一生。
他收敛起轻佻,郑重地说。“寒先生,这枚戒指太过贵重,应该好好珍藏才对。”
寒父拿起餐巾抹了抹眼睛,显然比卓愈道高一筹,上演父爱如山的戏码。
“最好的珍藏就是传承,再说只要你们能幸福,我们当父母的也就放心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氛围也烘托到位,卓愈进退两难,正想招儿推辞,椅子刮过地板的刺耳声传来。
知妍忍了够久,那张费尽心机最终如愿以偿的笑脸,让她恶心。绝不能如了主位上寒董事的意,愤然离席。
这一举动解了卓愈的危机,也跟着她离开餐厅。
知妍站在花园里,想呼出憋在心口的闷气,胸腔里像是被谁塞进了毛线团卡在那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她没动不想看,无论是谁都没一个好东西。
卓愈在她身边停下来,补握住手腕的那一刻她才扭过身,低头看向那只没分寸的爪子,另一只爪子凑过来拿着那个小绒布盒。
知妍当即明白他的意图,要强迫她戴上订婚戒指。
她试图挣脱被钳制的手,挣扎之下却被攥得更紧,带着火气瞪向这个绝顶渣男。
“动什么?”卓愈不耐烦地冒出一句,随后将手上的绒布盒塞到她手里。
“母亲的遗物,总是要收好的。”
知妍愣住,盯着手里不曾打开的戒指小盒,又抬头望向转身离开的人。
等她反应过来,将小盒扔到地上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小盒骨碌骨碌滚落在他脚边。
“喂,这可是你妈妈的...”卓愈停下脚步,看不下去,她就算再有气也不应该糟蹋这么珍贵的遗物。
知妍轻声细语中夹杂着嘲弄道出真相,一语双关。“鬼才信寒董事的话。”
呃...他就是那个鬼?
难道说,寒老头编这么大谎,就是为了给他下套?他意识到这一点,鼻梁上的墨镜差点没滑脱。
这老家伙真是诡计多端,怪不得连自己的女儿都瞧不起他。
很好,还指不定谁玩谁呢。
原本就痞气十足的脸浮现出暗黑系的狂妄。
他可是很记仇的,准岳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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