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3孤独者

顾凉城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独来独往,安安静静的人。除了和几个认识的同学有接触以外,就是和同寝室的那三个男生能够近一些。

性格使然,在其他人眼里,他亦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男生,内敛而不张扬,高冷且难以靠近。所以,在大学生涯刚一开始的那段时间里,他就被他人视为高冷难以接近的那一种男生。

可越是难靠近,却越是让人趋之若鹜。

大一刚开学那时,顾凉城很想清宁平静地度过这大学四年,希望一切都可以风平浪静。但当他被选去参加年末晚会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不会再平静,大学生活的轨道也好似开始发生了偏移,所有的事情都走向了难以把控的局势。渴望的那种平静,也事与愿违,无法实现,成为了奢望。

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

下午两点,年末晚会如期开始。在学校的大礼堂内,纷纷攘攘的学生们寻找着自己的位置坐下。

这场晚会的主持人有四人,其中就包括舞蹈社的社长郝馨,其他三位是学生会会长宫嘉铭和学生会副会长杨璨烂以及宣传部部长何和。其中,宫嘉铭因为是学生会的会长,长得又阳光帅气,身高腿长,颇受女孩子们的喜爱和追捧,又因为他的姓氏缘故,总是会被玩笑似地喊成‘老宫’。

而宫嘉铭呢,性格也是又亲和又随和,每次听到女生们喊他‘老宫’的时候,就只是温和一笑,不置可否也不局促尴尬,让那些花痴女生们更是为之目眩神迷,尖叫连连。

在后台,顾凉城换好跳舞的服装和同组演出的同学们正在候场。他们的节目是在晚会的后半场,作为压轴演出,这也是一种噱头手段,吊足了人们的胃口。

晚会前半场,唱歌、舞蹈、小品轮番上演,中场还有情歌对唱,相声,舞台剧,音乐剧,乐器演奏各种技艺节目粉墨登场,最后还有短视频热门舞蹈串烧炸场子。

时间已过大半,礼堂内的学生们看得也有了些许疲乏,有的还开始犯困,频频打着哈欠。

“顾凉城的那个节目怎么还没出来呢?”一个女生打了个哈欠,眼里冒着泪花,问着旁边的另一个女生。

“听说是在后面了,要压轴。”另一个女生说道。

“你觉得哪个节目好看。”

“都还行吧,那个舞台剧挺有意思,乐器演奏也挺厉害,还有那个舞蹈串烧有点燃,关键是那些小哥哥真的是又帅气又有型,又迷人。哇!是青春的气息,是蓬勃的朝气。”

“唉,你没救了……”

在主持人宫嘉铭和杨璨烂报出下一个节目又是一个独唱时,已经开始有一些同学从座位上起身,打着要上厕所的幌子往礼堂外走了。他们坐了那么久,早就想要出去透透气了。

“每年的节目也就那么几样,也没点什么新鲜的,就像现在每年的春晚一样,乏善可陈。”

“哎,有没有哪个心仪的对象?今年的大一新生里,还是有几个不错的。”

“确实有。”

“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要属顾凉城,这个男生,才刚来多久啊,就那么多的传闻。”

“他的绯闻还真不少。青城也算得上是一个小小的八卦集中营了,刚入学的那一段时间,多少人都说他,肯定‘祸害’了不少的小姑娘。”

“那你说,这事儿能是真的吗?传闻传得那么的让人信以为真,那顾凉城得多渣啊。”

“不知道,顾凉城看着确实也挺像个渣男的,谁让他长得那么帅呢。”

“还有那谁,和顾凉城一个系的刘晨曦,因为人长得漂亮,被冠上‘美艳妖精’的头衔,俘获了不少男生们的心。不光如此,还总传出她和顾凉城之间有事儿,俩人看着确实像有一腿的样子……”

“那段时间,他俩确实总是一块去食堂吃饭,一块下课,一块去图书馆,刘晨曦还总是等顾凉城一块走。啧,人家俩人看着也挺般配的,一个长得帅一个长得美,一个被封为系花,一个被称为是大一新生第一帅。管它真的假的呢,咱也就听着乐呵乐呵就行了。”

传闻五花八门,谣言满校四起。

……

当出去上厕所的,唠嗑的,透气的同学们再次回到礼堂内时,困倦已经消弭了大半。而上一个节目也刚好结束,接下来令大家精神为之一振的是,主持人开始介绍道:“那么接下来呢,我们的晚会也迎来了最后的阶段。下面压轴为大家表演的,就是大家翘首以盼的,来自文学系大一新生班的八位同学为大家带来的一支舞蹈。他们分别是,刘晨曦、沈佳欣、李纷纷、尹亭亭、周小溪、刘彤彤、李小柏和顾凉城!有请这几位同学为我们大家带来风靡大街小巷的神曲:燃烧我的卡路里!”

话音刚落,台下就乍起一片欢呼声……

以及诧异声:“卡?路?里?”

最先走上台进入大家眼帘的便是顾凉城,一身白色T恤的他清爽干净,让人如沐春风。紧跟在他身后的就是其他七个女生,她们都各自身着不同颜色的T恤,红橙黄绿青蓝紫,宛如七色彩虹般艳丽。

其中刘晨曦穿的是一身艳丽的红色,红色也很是衬她,使得她整个人都明艳照人。

顾凉城站在舞台中央,其他七个女生分别站到了他身后的两侧,宛如‘七色彩虹’的中间夹着一道白色的光。

这个组合着实有些吊诡,又有些令人咋舌。在很长很长的时间以后,当顾凉城再次回想到此次的晚会时,无论是这个组合,还是这个舞蹈都让他感到面红耳赤,难以启齿,足以成为他的一个‘黑历史’,不愿再提及起来。

台下再次响起了雷动般的掌声和欢呼声,这毕竟是大家翘首以盼的节目,有着话题人物顾凉城和刘晨曦。

当音乐即将响起的那一刻,站在中心位置作为一个‘领舞’的顾凉城,抬头看了一眼人头攒动的台下之后就又立刻低下了头,心开始砰砰砰地狂跳个不停。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他从来都没有站在这么多的人面前过,更何况是在这么多的人面前跳一支舞蹈了。还没开始跳舞,他就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此时此刻,开始在心里强烈地谴责着把他拉到如今这个局面的周老师和郝馨。可是他一偏头,却看到站在舞台旁,一脸含笑的郝馨,正看着他这个方向,充满了慈祥与和善。

“呼……”顾凉城深深地呼了口气,他重新抬起了头,大有视死如归,豁出去了的架势。

赶紧跳完赶紧结束吧。

顾凉城心中如是想着。

‘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

“卡路里”那熟悉的音乐声响了起来,顾凉城等人迅速做起了练习了很久的舞蹈动作。女生们脸上都洋溢着热情的笑脸,只有顾凉城僵硬着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只会完成动作的机器人。

舞台上方的灯光交错闪烁着,晃得顾凉城的眼睛一阵迷离晕眩。还有那高亢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萦绕在耳边,使他脑子也是一阵恍惚。他看不清台下的人,也听不清其他任何的声音。跳到最后,他已经不知道是怎么艰难地跳完这支舞的了。

那高亢得近乎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那一排一排的灼灼目光注视,都让他一时间感觉不知身在何处。

也许,一个人孤独太久了,没法去适应那么多那么多的目光,那么多那么多的关注。

音乐的声音渐渐变远,台下的目光渐渐变模糊,仿佛整个世界突然之间变成了无声的世界。

顾凉城有一阵阵的恍惚。

一曲跳完,顾凉城终于舒了一口气,朝着台下弯身鞠了一躬,然后先行走下了舞台。好像是在逃离一样。

他早已冒了一额头的汗水。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走下舞台的那一刻,台下观众席正中央有一个身影,目光如炬地望着他的背影,低声自语道:“这个男生,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了。”

脸上是莫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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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我,杀了我
连载中顾凉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