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要开拍的是一场审讯戏,路稷和邹珊扮演的张为期、周淼栗负责审讯,赵呈璎的角色姜娆月是被审讯的嫌疑人。
这场戏,姜娆月的情绪需要从平静到复杂,在压力审问下她开始质问、开始歇斯底里,甚至出现情绪崩溃,最后又渐渐平静下来。
开拍之前,赵呈璎被戴上手铐,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手铐,虽然看着挺新奇,但是手被铐住的感觉并不好受,有一种双手被束缚在一起的感觉。
坐在摆好的椅子上,戴着手铐,看着十分晃眼的强光灯,下意识地伸出右手去挡,左手感觉到了牵引力,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戴着手铐。
“这灯好亮。”
邹珊刚好在旁边,解释道:“审讯的时候用强光灯有助于突破犯人心理防线,让犯人在灯光下逐渐变得烦躁不安。”
“珊姐懂得好多。”
“我之前演过警察,也是以前拍戏时被科普的,小犯人,不知道一会你能不能扛住审讯压力?”邹珊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那要看两位警官的审讯能力喽……”赵呈璎俏皮的回应着。
赵呈璎看着一身警服的路稷和邹珊觉得正气凛然、英姿飒爽的,等到正式开拍后,现场的氛围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了。
赵呈璎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真的在被审讯的错觉。
听着掷地有声的拷问,她先是摆出一副十分平静的姿态,只说自己并不清楚,随着时间的延长,拷问者的声音越发带有压迫感,强光的照射、审问者带来的压力,让平静逐渐被打破。
姜娆月的情绪慢慢转变得更加复杂,在这种强烈的压力冲击下,她脸上的表情出现裂痕,她开始质问面前的人:“她们出事不是罪有应得吗?你们不去找凶手找线索,来找我做什么?”
“她们都曾对你施暴,你怀恨在心害了她们?这是最合理的假设。”
姜娆月的情绪更加激动,“我当初报警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这么去审她们?当时你们是怎么做的?真是不公平啊……”
“不要试图转移话题,你在她们出事当天身处何处,是否有人能够为你做不在场证明?”周淼栗连续发问两次。
“我在家啊,我说了多少遍,我在家,是你们不肯相信我。”
路稷扮演的角色张为期开口说话:“没有人能为你提供不在场证明?你真的身处在家吗?”
姜娆月已经开始歇斯底里,“你们真的很可笑,我不是凶手,你们凭什么要求我自证?”
周淼栗冷冰冰地复述法律条例:“《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六十二条规定凡是知道案件情况的人,都有作证的义务,每一位公民都有义务配合公安机关的案件调查。”
姜娆月调整情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尽量不落入对方设下的陷阱之中,“我确实是一个人在家,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调查。”
“主动投案自首可以从轻判决。”张为期步步紧逼。
姜娆月嘴角一弯,笑意不达眼底,“你就这么肯定我是凶手吗?我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经常被她们欺负的弱女子。”
……
过了很久以后,张为期和周淼栗对视一眼,宣告审讯结束,这场审讯没有拿到他们想要的结果,嫌疑人姜娆月坚持称自己在家,没有见过失踪的王、李等人,让整个案件陷入停滞期。
一场审讯的戏码结束,几个人的神态渐渐放松下来,不像刚才在戏里这么紧绷,赵呈璎腕间的手铐被解开,感觉到双手不再受束缚,不知不觉生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受。
邹珊开着玩笑活跃气氛,“刚才有没有感受到压迫感?”
“身临其境,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好像不是在拍摄现场,而是真的在被审讯,在审讯的时候两位老师真的很有压迫感,很威严。”
邹珊开始和赵呈璎商业互吹:“我觉得你刚才表现得也挺好,把姜娆月因不公产生的复杂情绪表现得很好,从平静到歇斯底里,从崩溃到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情绪转换处理的很好。”
“路导和珊姐眼神给得足,让我一下子就入戏了。”
晚上跟路稷一起吃晚饭的时候,赵呈璎想起白天拍戏的事,“想不到你穿制服这么帅?虽然以前也在屏幕上看到过,但是感觉没有亲眼所见的惊艳。”
“你喜欢?”
“当然,感觉一身正气。”
“有时间穿给你看。”路稷吃了口蔬菜,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不要对任何一个职业心存幻想,会幻灭的。”
“我以前还真对医生、警察、律师……有职业滤镜,感觉他们听着就堂堂正正的,一个救死扶伤,一个保卫平安,一个……”
“后来呢?”
赵呈璎咽下嘴里的食物,“后来我懂了无论多高尚的职业都不一定全是好人,所以就平常心了。”
“人本身就是复杂的,在职业之前,他们最先是人,不管对方是什么职业,职业滤镜都是不可取的。”随后路稷又厚脸皮地说:“不过你可以对我有滤镜,我可是十年如一日的大好人。”
“说自己是好人的,不一定是好人,路老师不会做过什么亏心事吧?”
路稷眉梢一挑:“我光明磊落,为人坦荡,不信你问徐界。”
“他是你经纪人,又是你好兄弟,当然为你说话,即便你真的有问题,他也不会说你一个不好吧。”
“你说的好像我真的做了什么,他会跟我狼狈为奸一样。”
赵呈璎抿嘴偷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说的。”
“我怎么感觉你学坏了?”
“学坏也是跟你学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路稷觉得赵呈璎最近好像开朗了不少,或许是之前还没有从被网暴的低迷情绪中走出来还有些消沉,现在情绪基本已经在日复一日的忙碌拍戏中平复下来,“感觉你最近心情好像不错,不像之前那么消沉了。”
“我好像也没怎么消沉吧?”
“嗯,就是不敢关灯睡觉。”
赵呈璎不好意思地低头,“我那不是怕做噩梦吗?”
“那件事之前你也开小夜灯睡觉?”
“那倒没有。”
路稷牵着她的手,“等拍完《低谷》,你就可以洗去污名,光明磊落地出现在镜头中,以后拍戏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躲躲藏藏,你会有更光明的未来、更璀璨的人生。”
赵呈璎回握住他的手。“有你在,我好像对未来不是很焦虑了……“
赵呈璎想到热搜上热议的事,“我看营销号说周导在找人补拍江阳公主的特写,准备换脸。”
“假的。”
赵呈璎有些惴惴不安:“要是剧组真的需要换人补拍,我愿意承担剧组的损失,毕竟是因为我造成……”
“胡说什么?你迟早会正名的,剧组根本不需要补拍。”
“可是营销号都在传周导在选女演员拍江阳公主的戏份,周导又不知道你在帮我,万一他确实……”
路稷喝了口水,“我跟周导打过招呼,他不可能在明知没有问题的情况下花这个冤枉钱。”
“你背后到底做了多少事?连个记你好的机会都不给我?”
“说出来多没意思,挟恩相报吗?我对自己的人格魅力有自信,不需要依靠恩情得到你的芳心。”
赵呈璎面露笑意:“也是,路老师这张脸,谁看了不迷糊?”
被调笑,路稷也不恼。
“为了让你迷上这张脸,我最近可是有在好好保养。”
“怪不得,我说你这脸怎么越看越嫩,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不老秘诀呢?”
路稷笑得前仰后合,“哪有什么不老秘诀?无非就是勤洗脸、勤护肤、勤保养。”
“我要是勤加保养,二十年后也能像现在这样年轻吗?”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为什么?”赵呈璎有些不解地问。
“即使面容依旧年轻,可是眼神会在岁月的磨砺下多出更多东西……”
听完这个解释,赵呈璎觉得很有意思,“眼神里会有岁月的沉淀?感觉好神奇,你现在是不是就会有这种感受?明明你的脸还是少年感十足,但是眼神更深沉、更成熟了?”
“有,觉得有种历尽沧桑的释然,很多事放在年轻的时候觉得挺大的、挺难的,现在看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无/欲/无求吗?”
路稷听得很想笑:“没有,就是对很多东西都看淡了。”
以赵呈璎现在的年纪,暂时还理解不了看淡一切是什么感觉,“继续这样下去岂不是再过些年就要看破红尘了?没事,近朱者赤,说不定你在我身边久了就不会这样了。”
“我只是看淡了,但是也没有淡到看破红尘的地步,你不用担心。”
厉小美最近挺烦躁的,她本以为自己出了气就不会郁结于心,可是她还是觉得不舒坦。
当时她把赵呈璎整得声名狼藉,使赵呈璎直接在娱乐圈查无此人,她以为自己会觉得很痛快,结果并没有,反倒是对周久杨心生芥蒂,她有些看不上周久杨为了利益毫不犹豫将赵呈璎作为弃子的狠劲。
“周久杨,你有没有打听一下赵呈璎过得如何?”
“好端端地提起她做什么?”周久杨现在对于赵呈璎是完全不想提的态度。
“她不是你的旧情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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