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时语握着手柄,懒洋洋地靠在懒人沙发上。懒人沙发是梵时言刚刚不知道从哪拖出来的,梵时语一见它就像见了亲人,大爷一样舒舒服服往那一躺,不过还是克制地为梵时言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空位。
梵时言见此,也学着他躺了上去,梵时言身子歪着,他的头很自然地和梵时语的头挨在一块,梵时语柔软略长的头发搔着他的头皮。
《公主斗恶龙》是很常见的那种升级流游戏,有单人模式,双人模式、三人模式。梵时语没什么思考地选了双人模式,便很自觉地选定了公主的身份,让出了盔甲骑士的位置。
他指了指那个浑身银色盔甲的骑士:“诶,我记得你小时候天天跟我抢骑士,还说骑士特别帅,还要长大以后当骑士保护我呢……”
梵时语越说越想笑,身体一颤一颤,却没注意到梵时言的脸色异常难看。
他尽力扯出一个笑:“我当然会保护好哥哥。”
这句话没有实现,因为第一关他们就没过去。梵时语看着已经显示“game over”的显示屏,陷入了沉思。
他记得梵时言技术还不错来着,虽然他们当时打得不算太顺,但也算是磕磕绊绊地过去了……他出声安慰:“没事……很久不玩,手生了吧?我们再来。”
第二把,不出所料,还是输了。梵时语再次沉思,这次他留意了梵时言打游戏时的状态,发现他其实对手柄很不熟悉,不像很久不玩,倒像是……第一次玩。
他眨眨眼,把奇怪的感觉甩在脑后,也许就是手生呢,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行,他带梵时言通关呢。他感觉的到梵时言的焦躁,他知道输游戏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所以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不能急,他急了梵时言只会更急。
第三把,输了。
第四把,输了。
第五把,勉勉强强过了关。
梵时言高兴得冲他晃晃手柄,梵时语无奈,只能哄着:“嗯嗯……厉害,不过骑士大人,我们还有十四关呢,别得意。”
嘴上这么说,但他看到梵时言高兴得就像接住了飞盘的小狗就也忍不住跟着梵时言一起笑。
他发现,梵时言总是能逗他笑。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就有亲戚说他这个小孩古怪得很,不爱说话不爱笑,每天木着一张脸,渗人得很……
梵时言也不恼他浇冷水,反而更加兴致勃勃地准备开下一把,梵时语只道他是小孩心性,却也不免兴奋起来。
《公主斗恶龙》的剧情很简单。大致就是一个原本安宁祥和的国家有天受到了恶龙的攻击,百姓的生活水深火热,国王和各类官员却蜗居王城,畏缩不前,不肯正面和恶龙应战。
身为王位继承人的索菲亚公主不忍见她的子民受难,毅然决然踏上了讨伐恶龙的征程,愿意同她随行的只有从小和她一同长大的骑士,路上遇到了各色妖怪,有疯狂舞动触手的藤蔓怪、用网捉人的人面蜘蛛、不停分泌黏糊糊液体的蠕虫怪、有很多脑袋却经常打结的多头蛇……总之怪物种类之多,之千奇百怪令人叹为观止。
当然这仅仅只是双人版的剧情,单人版和三人版他未挖掘,当然就不知道。
他们在懒人沙发上窝了半个下午,刚好不容易把自己给自己弄打结的多头蛇打败,梵时语就把手柄一扔:“不玩了。”他闭起眼睛舒缓长时间盯着屏幕带给眼睛的疲倦。
梵时言也没有多说什么,蹭蹭他的头,也把手柄一扔闭着眼感受身旁那具鲜活的□□因为呼吸而产生的微动。
“蛋糕夹心我想吃芒果和水蜜桃的。”梵时言说出这话,紧张得手心微微冒了汗,这样的话他第一次说,他知道他这种万事都依着梵时语的态度让梵时语不太高兴,那他就提点要求好了。
梵时语似是很满意他这番话,应了声好,就开始在脑内盘算还差什么食材。
虽然他做不来烤蛋糕切水果的活计,但抹奶油他好像还挺在行。
他就这样自顾自在心里分好了工。
梵时言切水果,他抹奶油;梵时言烤面包胚,他抹奶油;梵时言裱花,他抹奶油。
不错,就要这样办!
心里想好了,他便推推梵时言:“走了,做蛋糕。”
梵时言闻言抓住梵时语的手,跃起身,顺势把梵时语拉了起来。
完全没有料到的梵时语:……
就知道他还打算再赖一会儿的梵时言:^-^
事实证明,梵时语的分工真的没有一点问题。一直到把水果切完这个流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厨房还是刚开始的模样,没有熏黑的墙壁,没有东倒西歪的调味品,甚至连混入奶油中的鸡蛋壳都没有。
按理来说,奶油不应该这么早就打发,但梵时语闲不住,梵时言也就随他了。
打发奶油的工作完成后,梵时语没了工作,便觉得无聊了起来。他突然看向一旁专注烤蛋糕胚的梵时言,眨眨眼,又看向自己手中的一大盆奶油。
“啊!”一声短促的却饱含惊讶和措不及防的叫声响起。
只见梵时言左脸颊被抹上一大块奶油,想也不用想是谁干的,他随即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抹上自己脸上的奶油,反手就往梵时语手臂上抹。
梵时语躲闪不及被他抹了个正着,他猛地从盆里又捞起一把奶油,后撤一大步,和梵时言拉开距离,梵时言看他这幅警惕的小猫样,直想笑。
他干脆一点一点走进,梵时语也跟着后退,直到退到岛台边上退无可退。他托着梵时语的屁/股,把他抱到身后的岛台上,又抓起他抹着奶油的手一点一点抹到自己脸上。
梵时语张了张嘴,没说出一个字,看着梵时言的眼睛,手上是触碰到他柔软的脸颊的微妙触感。梵时语一下子就脸红了。
他咽了口口水,伸手托起梵时言的脸,梵时言没有反抗,顺从地跟随着他的动作,甚至为了便利他,踮起了脚。
他看着这张和自己极为相像的脸,又看着他满满都是自己的眼睛,低下了头,用鼻尖轻轻去蹭他的鼻尖。甜香的奶油的味道和独属于梵时言的气息混杂在一块。
他不由地舔舔嘴唇,伸出舌头一点一点舔掉了梵时言脸颊上的奶油,梵时言没什么动作,乖顺地由着他舔。
最终,他舔上了最后一块奶油,梵时言唇角的那块。梵时语感受着梵时言紊乱的呼吸,舔上了他的嘴唇,几乎是没什么犹豫的,梵时言打开了紧闭的唇缝,明明急不可耐,却仍然把主动权交给了梵时语。
他们交换了一个甜奶油吻。
分开了没几秒,梵时言又切切地把脸贴上去,却一点更近的动作都不敢再做。梵时语低笑,他的唇瓣红艳艳的,眼睛水润润的,他不用费很大力地亲到了梵时言的唇瓣。
他生疏地去勾扯梵时言的舌,却反被勾扯□□,他不适地闷哼,换来的却是更过分的亲吻,他不自觉想要后仰,后脑却被一只大手按住。
好容易结束,梵时语微张着嘴唇喘息。梵时言抬头看着他,不自觉咽了口口水,那双饱满盈盈的唇瓣微张,一根暧昧的银丝从中扯出又没入他身上的围裙。
他伸出手很揉了一把梵时言的头,尾椎骨酥酥麻麻的。蛋糕他估计是吃不成了,刚刚混乱间打翻了那一盆奶油。
察觉到他的目光,梵时言自觉主动的去收拾,梵时语把头靠在墙上,轻巧地下了结论,他果然不适合进厨房。
只是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呢?
他出神地望着对面窗户外的云朵,四周是浅淡的天。
他承认,此刻他感受到了一种后知后觉的报复成功的快感,爸爸妈妈那么疼爱的孩子,却跟着从小被他们厌恶的他离开了,甚至这个自小便被夸赞乖巧的的孩子喜欢他,像疯子一样的恋慕着他的亲哥哥。是的,纵使他之前不懂梵时言对他的情感,经此一役他也明白了,没有一对正常的兄弟会接吻,没有。
但是,在做出那个举动之前的他并没有想那么多,那么那时的他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他对梵时言,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是讨好?是有趣?还是他真的也对梵时言有着那种感情?
不自觉的,他再次啃咬起了自己的手指,然而下一秒,手腕就被人牵制住了,他抬头看向来人,梵时言皱着眉,更大力地把他的手扯离他的嘴唇。
“哥哥,我不逼你,你别想了好不好?”他弯下身,抱起梵时语,走进卧室,哄小孩一样轻拍他的脊背:“你不用着急,我一直都在,你可以慢慢想,也可以一辈子都不去想,不论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情感,不论怎么样,我都愿意,我都接受,只要你……不离开我身边,只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好吗?哥哥。”
梵时语被他轻柔地放在床上,耳边的碎发被妥帖地别在耳后,梵时言没有开灯,梵时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莫名觉得这道目光太炙热,烫得他浑身有些发软。
他听到梵时言开口:“现在,哥哥应该对我说什么?”
他想了想,一下子便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于是他笑:“生日快乐,言言。”
梵时言也笑:“生日快乐,哥哥。”
梵时语招招手示意他俯下身,梵时言听话地像一只乖巧的大型犬,梵时语轻吻他的额头,又用气声在他耳畔留下一句:“晚安。”
说罢,他的手摸上梵时言耳畔,果然变得有点烫,他好笑地捏捏他的耳垂,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他上床。
梵时言摸黑爬上床,他试探着像以前一样一点一点把梵时语圈进自己怀里,彻底把人抱了个结结实实的那一刻,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梵时语觉得他实在好笑,干脆扭动身子,和梵时言面对面。梵时言吓了一跳,忍不住后撤,梵时语随之往前挪,他主动搂过梵时言的身体:“好了,别乱动,睡觉吧。”
他把头贴到梵时言胸口,安心、踏实席卷着他全身,四周安静静的,熟悉的气息包裹着他……
就在他全然安心即将睡着的那一刻,他终于抓住了那跟线,那根藏在他脑中,却一直以来都被他忽视的线。
怎么可能会这么安静?一个人,一个活人,怎么可能没有心跳?他窒了窒呼吸,竖起耳朵去听,越听他便越心惊,真的……没有心跳,他身旁的这个人,没有心跳、没有呼吸、身体冰凉……就像一个死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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