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忽地被冰凉的东西抵住,是齐近宣的手指,梵时语有些头皮发麻,他和齐近宣对视了,更加觉得他不像人。他紧闭双唇,不让对方的手钻进他的口中,齐近宣皱了皱眉,多余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正常了一些。正在他恼怒地准备掐住梵时语脸颊强迫他张嘴时,仓库的大门被人猛地撞开,梵时语看到齐近宣像是才回神一样,错愕地看着他,又带了些不爽地转头,看清楚来人才变得有些无措的惊惶。
空气一下子重又流通起来。
齐近宣猛地站起身:“时言哥,我……”
然而还没有等他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一拳就结结实实打到他的面门……
场面似乎变得混乱起来,那人似乎还要再打齐近宣,却受到了四个保镖的阻拦,紧接着就是齐近宣捂着脸喊:“都不准伤害时言哥!”
随后,梵时语就感到身上一暖,一件外套把他罩得严严实实,紧接着他又发觉自己被什么人抱起。
他有些迟钝地和对方对视,突然间,好像数据刚刚接入成功了一般,海量的信息一股脑地涌入,犹如一把钢钉直插入他的头,头痛得他忍不住往身边人怀里缩。
好一会儿,他才抬起手,虚虚抚摸了一下身边人的脸颊,不确定地喊了句:“言言?”他还没收到回复,就径直昏了过去。
梵时言敛着眸子看着他,很是乖巧地喊了句:“哥哥……”
他就这样不顾齐近宣的阻拦抱着梵时语一路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他将梵时语的头搁到他自己的腿上,尽量让对方以一个还算舒服的姿势平躺在车后座上。
“先去医院。”他这样对司机说。
之后,他又将目光放回梵时语给上。
衬衫扣子被人解开了大半,不让写在胸前的位置交错,他皱了皱眉,将剩下的扣子解开,一大片淤青出现在梵时语原本白皙柔软的小腹上。
他伸出手指,轻捻几下不让写,嘴里喃喃道:“……都破皮了……”
他又将目光放回梵时语的脸上,对方此时正处于昏迷状态,鸦羽般浓密的睫毛不时轻颤,显示出对方的不安稳。眉骨伤口的血已经凝固,唇边还有着干涸的血迹,唇角右下方有一颗小痣,缀在惨白的脸上。
他舔了舔嘴唇,将指腹贴在梵时语唇边,还是不让写,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国庆节快乐。
“呃……”
听到这一声闷哼,他才像刚反应过来一样,重新去看梵时语,却发现对方的裤子正松松垮垮地挂在不让写,露出一点黑色的不让写,整个上半身几乎都要被他不让写了,嘴唇还因为他手指的侵入被迫半张着,嘴角的伤口裂开,露出一点红肉。
他猛然收回手,一根银丝随之牵扯而出,他连忙去拿口袋里的手帕,一点一点拭去梵时语脸上的污渍。
梵时言的皮肤原先呈现着一种病态的白,这种白同梵时语此刻的惨白不同,更像是一种不正常的青白色,然而他此时却像个高烧病人般,两颊烧红一片,整个人竟显示出几分害羞的情态,他停下手中的动作,鸵鸟一般猛地将头埋进梵时语颈窝,口中喃喃:“对不起,对不起哥哥……下次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哥哥……哥哥……我的哥哥……”
……
梵时语睁开眼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月光照得霜白的天花板,冷冷清清的。疲惫和痛感再次潮水般袭来,与此同时,袭来的还有记忆,在被齐近宣拖到仓库里前的记忆。
他想起自己好像是和齐近宣起了口角,具体内容他记不清了,但总归是围绕着梵时言展开的。齐近宣喜欢梵时言,可能是因为他和梵时言走得最近,齐近宣老爱找他的麻烦。
有点无聊。他这样想,很奇怪,明明是自己的记忆,明明自己也算是争执双方的其中一方,可他就是这样觉得,甚至有些想不通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因为这些无聊的事,就去激怒齐近宣。
想到这里,他感到有些口渴,他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自己的手原来一直被另一只手攥在手心。
“哥哥,你醒了!”对方像是一直伏在他病床边休息,嗓音有些沙哑。
梵时语抿抿唇,觉得不大自在,但还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马上,一杯水被递给了他,澄清的水在一次性纸杯中微微地晃荡:“哥哥一定很渴,喝点水吧。”
他有些不自然地把手从对方的手指抽出来,可等到他喝完水后,手再一次被牵住。
他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想再次抽出,却在刚动作的刹那间就被梵时言察觉。
梵时言加重了一点力道,扯着梵时语的手到他的脸上,亲昵地蹭着。只是刚一碰到他的脸,梵时语就被冰得忍不住向后缩,手被更用力的扯住:“哥哥……讨厌我了吗?”
还没等到梵时语说些什么,指尖就被什么炙热的东西烫到。他终于侧头,正眼看过去,是眼泪,梵时言的眼中,眼泪无声地滚出来,流到他的指尖上。
周围没开灯,皎白的月光却把一切都映照得清楚。老实说,梵时言梵时语虽然是双胞胎,但并不难区分。梵时言的脸部线条更清晰,轮廓更加分明,梵时语头发要长些,正好遮住后脖颈,五官更精致秀气,更不必说,梵时言脸上没有和梵时语一样的小痣。此刻的梵时言看起来相当可怜,眼泪在月光的映照下莹莹发亮:
“哥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哥哥对不起……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梵时语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也不敢随意地抽回手了,任由对方继续湿湿热热地攥着,他开始语无伦次地解释起来,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解释:
“我……我没有讨厌你……我就是,感觉有点奇怪……好像,我从没有和别人这样亲密一样,我也没有怪你,齐近宣打我是他的事,和你没有关系,而且我也有错……我……你能别哭了吗?”
梵时言终于松开了手,他侧过脸,又闷闷地说了句:“哥哥对不起……”说完,他把头埋得更低了些,寂静的空气中眼泪“吧嗒”落到布料上的声音格外得明显。
梵时语蹙起了眉,眼前的人这幅模样可比盯着他掉眼泪的样子可怜多了,他往前移了移身子,不自在地掰过梵时言的脸,用衣袖一点一点为他擦眼泪。
“我没有凶你的意思……”他想了想,又补上了句:“言言……”
这似乎是他的回忆里他常叫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如今说出来却无比烫嘴,怎么说怎么拗口。
他干脆放弃无用的解释:“我想吃水果。”
谁知道梵时言却一下子欢快起来,用脸颊贴了贴梵时语的手,就站起来找水果洗给他吃。
梵时语坐在病床上,沾了眼泪的袖口湿哒哒地贴在他的手腕,大概是窗户没有关紧的缘故,他总觉得这块布料冷得像冰。
“不开灯吗?这里有点黑……言言。”
四周终于明亮起来,身上那种难以忽视的寒意淡了,梵时语终于感到一点轻松,之前那种令他不适的氛围陡然消失,像是一下子重回人间。
只是……为什么舌尖有点肿?还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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