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哟，那这样我老公家的小侄女是没戏了，好像李工家女儿就在挪威是吧？”宋阿姨一下子兴致缺缺。
“让李工自己去操心好了。”
“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宋阿姨。”严丛一颗心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轻轻提起，又轻轻放了下来。
严丛吃过午饭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的时候收到钟引天的语音。
“你经常去暖阳合唱团排练？”严丛还在措辞怎么回复，聊天框又弹出一条新的语音消息。
“陈教授是清勉妈妈，上次在餐厅门口你见过的，真真男朋友。”声音有些懒洋洋。
天热，钟引天吃过午饭在陈清勉家的泳池边吃水果打盹。突然想到严丛和暖阳合唱团，刚刚吃饭他和陈教授提起严丛。
“你说小丛哦，她是我们团乐指挥的朋友，一有空就来帮忙排练，你和她合作下来感觉怎么样？”
“合作挺愉快的，陈教授你还能不知道吗，A交这个副指挥太出色了。”
“严指挥在我妈那个合唱团？”陈教授刚要出声就被陈清勉打断。陈清勉和陈亭勉两兄弟一直是冷峻的性子，话也少，一顿饭也就陈清勉聊起盖存真的时候话会多几句。
他正准备点评两句陈亭勉做的糖醋小排，听见钟引天提起这个明显和他关系不错的严丛指挥，抬眼看了看钟引天，玩味地问了一句，其中打趣的意味钟引天看得分明。
“小丛你们都认识？对，她经常来团里帮小冬带一带合唱。水平我是清楚的，是真的厉害，A交在黎老手里已经很出色，但是小丛恐怕还能再带着A交上几个台阶。”
陈教授似乎没领会到钟引天对严丛的好奇和自家儿子难得的搭腔，打心眼里欣赏这个天才年轻人，不过没说太多就把话题转到了陈亭勉下个月要去西班牙跟进的一个通信项目。
钟引天也不好意思再追问，索性饭后直接问了严丛。他早就发现了自己反常的好奇心，但乐得放任自流。
看着两条相继收到的信息，严丛心情很好地按住语音条，告诉钟引天这个合唱团指挥是乐冬，自己有空就帮她去排一排曲子。
钟引天把严丛传来的语音反复听了两遍，她现在好像心情还不错，语调上扬，能想象到她带着笑认真回复自己的样子。
周四和周五的排练意料之中顺利，钟引天和严丛照例到得很早，互相打了招呼，各自记谱子、练琴，自然地好像这样已经很多次，实际上两人见面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到了正式演出的那一天，走台之后天色渐晚，大家都换上了西服，严丛坐在排练厅看着往来穿梭的团员，感慨道这才是夏夜啊。
“丛，演出前一看到你我就觉得你闪烁着指挥与沉着的光芒！”文心从后面晃过来，一屁股坐在严丛旁边，捧着严丛的脸蛋星星眼看着严丛。
“文心姐，好了好了，加油，今晚几套曲目你带得特别好，结束了我们明天好好搓一顿！”严丛双手拿下文心的手，眼神坚定地给文心打气。
突然斜前方传来几个G到A的中提琴短音，后台的人愣了愣，中提琴小伙反复拉了几遍严丛才意识到这小伙子是在重复拉出“吃饭”的音调。
“丛姐，吃饭只叫上文心姐吗？我们呢我们呢，我们呢？”拉中提琴的康遐刚研究生毕业不久，性格跳脱，说着又横起弓子拉了两句“吃饭”。
“是啊严丛，大家最近排练都瘦了，田非都瘦脱相了！“田非阴阳怪气地开口。
“小英都敲不动三角铁了！”
“白白吹圆号都没气儿了！”
……
“停！”严丛笑着阻止他们继续发病，“停停停停停！哪个月饿着你们了？不许在钟老师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严丛，想不到你私下让你们团挨饿？”钟引天看严丛和团员掐架，忍不住出声也掐一掐。
“是啊，这还是您在这儿，您想想平时您看不到的地方丛姐……啧。”白白这个捧哏向来是争取一句不让掉地上。
严丛看着乱入的钟引天，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你怎么投敌叛变了学长？
严丛在后台总是特意比排练时更“和蔼”，今天也照例在开始前和团员开开玩笑缓解他们的紧张，间或每个人都夸上几句，气氛轻松不似要演出。
钟引天看到后台是这个调性，只犹豫片刻便欣然加入。严丛这种跳脱的指挥，带的团气质也如出一辙。
因此演出开始前大家岂止是不严肃，简直像小学文艺汇演的后台。
这次的合作不像上次一样兵荒马乱，严丛有足够的时间观察这次的合作以及，合作方。
从钟引天下午踏进演出的排练厅时，她就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变化，不同于这几天相处时的儒雅随和，穿上定制立领西装的钟引天又有了录像带里熟悉的疏离和矜持。
不得不说他是演出的天才，演出时的他每一个神态和步伐都在和这场演出契合，或许一名优秀的演奏家都有做演员的天赋，在演出时将人格与所思所想奉献给故事和音乐。
“严老师，打扰您了，我能和您合张影吗？”说话的是合唱团女高音声部的一个女生，穿着合唱的礼服，小女孩儿鼓起勇气走过来的样子让严丛心一下子化了，惊喜地说好呀好呀，拿着手机搂住女孩儿的肩膀自拍了一张。又张罗着叫大家今晚演出完都不要急着走，在后台合个影。
严丛正张罗得欢，突然钟引天朝她走过来：“严丛，我爸妈还有循姐到了，七喜也在外面。你忙完一块儿出去？今天循董过来可是冲你的面子。“
“那文心姐你再给大家说一下，我出去一会儿。”严丛干脆直接转头交代了一下文心，歪了歪头示意钟引天现在就出去。
“学长，你家里人经常来看你演出吗？我就在A市，爹妈现在都懒得来看我了。”上次全家出动来看她演出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前了，这么一想学长家里怪热闹的。
“我没在A市正式演出过，所以这次他们都来了。”
想想又调侃了一句：“你要是实在羡慕，我让他们长期订购严丛指挥的票。”
严丛默默看了一眼他炫耀意味满满的脸，又无语地默默把头转回去。
严丛和钟引天到门外的时候只有钟家爸妈还有钟灵远带着七喜，拐角处传来齐循的声音，似乎是工作上的事情，语气是严丛没见过的严厉。
“我家四位老总都这样，见多了就习惯了。严丛，我妈我大哥还有七喜你都见过了，这是我爸。“严丛看了眼钟引天，他好像发现了自己看着齐循的方向有些愣，开口先介绍了钟爸。
“震川，这就是小丛，严丛。”钟妈抢在钟引天前面给钟爸介绍了严丛。
“叔叔您好，我是严丛，这次和钟老师在A交合作。”
“小严你好，总算见到了。”
钟震川笑起来比刚刚没什么表情站在一旁要和蔼很多，他同严丛握了握手，又同严丛主动寒暄了两句，说在家冯总老说起你，现在她的抖音推送钟引天的视频都少了，老是刷你的指挥片段，还关注了你们官方账号之类的客套话，没什么架子。
严丛面对这个A市的医药巨佬本来有点虚，这样一看钟家爸妈初次见面都挺给面子的。
等齐循打完电话，同她一家三口打过招呼之后严丛就回到了后台。
回到后台的严丛接着在后台流窜，满场逮人叮嘱一会儿的注意事项。余光总是瞥向钟引天默默擦松香的角落。
离八点还有2分钟，台前的文心已经领着大家调好了音，严丛拿上指挥棒大步流星踏上舞台。钟引天在宽大的缝隙里看着严丛稳健从容的背影，拧开手边的水，向她的方向抬了抬说了句无声的“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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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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