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明泽不悦地看了一眼韩应:“他和我商量什么时候上门提亲。”
“也就这两日了,该找个媒婆说道说道。”
几日后,韩明泽找来媒婆领着韩应去了李府。
虽然两人相识已久,但为礼数周全,一切都得从头安排。李家父母高兴应下了这桩婚事,互换庚帖,三日后又排八字。然后便是纳吉、纳征和请期,这段时间韩应好不忙碌。
待到迎亲当日。
韩应骑着高头大马、身着红衣婚服,亲领队伍沿街敲锣打鼓。到了李家,韩应高唱催妆诗。回程时却遇障车不得行,众人饮酒作乐。
他安排张岁言和元家人坐在贵客席位后,被亲朋好友拉走,势必要喝个头晕眼花。
眼瞧着韩应和众人敬酒,张岁言看着他要醉了,便对元怀山说:“先生,我去看一下。”
张岁言走到韩应身旁悄声说:“你去应付重要的客人,这里交给我。”
韩应感激地看了一眼他就去了李家客人那桌。
张岁言抱歉地笑着:“诸位不好意思,新郎官晚上还有事儿呢。”几人笑意不明地互相看着,“我来陪大家喝个痛快。”
先是有人给他倒满一杯酒:“既然郎君都这么说了,我等可得较量一番!”
张岁言不疑有他,等他刚放下酒杯另一个人也给他沾满了酒,如此反反复复他们才放过他。
可这才一桌客人,看着满当当的人群,张岁言认命般去了另一桌。
张岁言顶着通红的脸去敬最后一桌客人,元祁宴就在隔壁桌,不好让她看见如此失态的自己。
他故意背过身:“诸位郎君今日是应霖兄的大喜之日,但他抽不开身,我来给各位敬酒。”
一位较年长的来口说:“敬酒之事可不能越俎代庖啊,况且你也不是韩家人。”
席面原本的嬉笑声止住了,所有人都等着张岁言如何应对。
只见张岁言强笑相迎:“总不能让韩应不省人事地进洞房吧。”
众人哄笑,恢复了刚才的热闹,张岁言对那人恭恭敬敬地行礼:“小子敬先生一杯。”
等张岁言喝完了才看见他一动不动地坐着,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
眼看僵持不下,元祁宴说:“小郎君还没有给家父敬酒呢。”
张岁言松了一口气,若是没人帮他那可要闹难堪了,韩应成亲之日可不能出差错。
“元先生,”张岁言拿起酒壶倒酒:“小子敬您。”
元怀山连忙拦下他就要饮酒的动作:“你给我整这些虚礼做什么,快坐下缓缓吧。”
刚刚闹出的动静他们都看见了,也看见他强装无事为好友忙前忙后的样子。
张岁言坐下轻轻叹气,也不维持仪态了。
元祁宴为他布菜:“空腹饮了这么多酒,再不吃些东西可真要伤身了。”
张岁言埋头一声不吭地吃着,不论是什么,只要碗里有的他都塞到了嘴里。
没一会儿韩应来了:“岁言兄,以下无事了。你喝了这么多酒先去歇着吧。”
张岁言这样子也没精神回他了,撑着桌子摇晃着身子借力站起来,脚步轻浮地走着。
韩应见他这样实在放心不下:“元小娘子,可否照顾他一会?”
元祁宴没说什么便跟上张岁言,即便韩应不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张岁言似是没察觉到身边有人,踉跄地扶着桌椅。元祁宴扶住他的手臂:“先回元府吧。”
他皱着眉想要看清眼前人是谁,张岁言往前凑近了些,竟然是元祁宴!他猛地缩回脖子:“怎么是元小娘子。”
元祁宴听着他似是询问又似疑惑的话笑了:“不能是我吗?”她扶着张岁言远离吵闹。
张岁言不说话了,乖乖地被她带着走。
马车刚走不远,张岁言不好意思地看着元祁宴:“我想吐。”
喝了这么多酒有一下吃不少东西,坐上摇晃的马车,肚里肯定翻江倒海。
元祁宴拍着他的手臂:“没事,想吐不能忍着。”
虽然她这么说了,但张岁言还是保留了一点清醒,不能在她面前出丑。
张岁言掀开帘子,头搁在车窗上。就算要吐,也不能吐马车上让她看见。
好在一路上张岁言憋住了,元祁宴扶着他去客房休息:“郎君先在这休息会,我去让人煮杯茶来。”
张岁言还是不说话,他怕自己一张口就忍不住了。他进屋直接躺下,这酒他是一点都不想喝了。他侧身头枕着胳膊就要睡下,这样好受些。
等元祁宴端来一杯菊花茶时,就看见张岁言微蜷身子睡着了。她放下木案,坐在凳子上等着他睡醒。
不到半个时辰张岁言就醒了,他翻过身一眼就看见元祁宴坐在不远处,张岁言连忙坐起来:“元小娘子?”
“本来是煮好了菊花茶给你送来的,但你睡着了。茶凉了,正好喝了吧。”
他坐到元祁宴对面,接过菊花茶一口喝完:“小娘子怎么等在这?”
“怕你酒后失仪。”说着元祁宴便笑了,张岁言清楚她又在玩弄自己。
“今日喝得实在太多,怕是早就失仪了。”张岁言懊恼地说着,在别人面前倒无所谓,可要是让她······
他突然又说:“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要晚了?”
“韩应那里?”张岁言点着头,“郎君去了做什么?那都是两个人要做的事。”
张岁言听明白了,是入洞房的事。好在红着的脸还未消下去,元祁宴看不出他现在的羞怯。
“接着都是夫妻两人的事,你去也帮不了忙。”
他已经明白了,怎么还说啊。这下耳朵红了,可瞒不了元祁宴了。
元祁宴看着他像蒸熟的双耳和他不敢看他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害羞了。
“郎君一个男子怎么比我还喜欢害羞。”
听了这话张岁言更不敢抬头了,心里却将这话反驳了上百遍:我也不是男子。
元祁宴收起打趣他的心思:“郎君若是不舒服再休息会儿吧,时辰还早。”
张岁言如释重负地小跑过去躺下,却不见元祁宴走:“小娘子怎么不走?”
“你要赶我走?”他极力地摇头否认,“我得照看郎君,免得出了事。”
这话张岁言听了怎么都不得劲,只好背过身不去看她。
尽管张岁言背着身,可还是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让他不敢乱动。
元祁宴看着他并不宽厚的肩膀,心里感慨:原来他这般单薄。
一直到天黑元祁宴才离开,她刚关上门张岁言就醒了,他可没睡着。
张岁言倚在床上兀自发呆,没多久元祁宴端着吃食进来了。
“醒了?过来吃饭吧。”
他磨蹭着挪到凳子上:“我只是喝点酒。”
“就不能照顾你了吗?”
“不是!只是小娘子不用这般操心,我又不会胡作非为。”
元祁宴只是笑着,张岁言拿起碗筷低头吃起饭来。
还没吃两口,张岁言就想来问:“小娘子还未吃饭吧。”
“吃了。”
“你诓我,你一直在这坐着何时吃的饭!”
“原来小郎君没睡着啊。”
张岁言一动不动连眼都不敢眨了,“小郎君既然没睡却让我在这等了许久,唉······”
“不不不!不是的!我,我是,有人看着我睡不着。”
元祁宴幸灾乐祸道:“小郎君怎么知道我在看着你?”
这下张岁言更解释不清了,他恼羞成怒:“不管!你肯定还未吃饭,你也要吃!”
元祁宴笑出了声,然后从食案里拿出碗筷。就见张岁言瞪着眼睛看向那双碗筷,好啊,又在捉弄他!
翌日巳时初,张岁言还未醒。
他正在睡梦中遨游四方时,就听见“哐哐”敲门声,张岁言不耐烦地翻过身。好不容易声音消失了,然后便有一双手晃着他的肩膀。
张岁言不悦地睁开眼,竟是韩应!
“韩应你做什么啊?!”
“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你还睡!”
张岁言四处张望着,“巳时了!”这下他清醒了,连忙爬起来打开门。
“这么晚了!不对啊,我又无事起得早晚怎么了。”
“更不对啊!你来这儿做什么?”
“你不该在家和嫂嫂待一块吗?刚成亲你就乱跑,你想干什么啊?”
韩应见状忙开口:“你想什么呢,我就是带婉儿找你们玩的。”
“哦对,嫂嫂和元小娘子是闺中密友。”
韩应看他脑子运转起来了,就拉着他去前厅:“真是喝酒误事,你都迟钝许多。”
“那还不是替你挡酒吗?应霖兄这话说得好没良心。”
韩应停下脚观察着他:“你是不是还醉着呢?”边走又嘀咕着:“人怎么比以前傻了?”
到了正厅就看见元祁宴和李婉婉相谈甚欢,韩应坐到李婉婉身边,张岁言张望着只好坐在最末位。
“我们去后院走走吧,现在梅花也该开了。”
张岁言闻言站起来,元祁宴却和李婉婉挽着胳膊走了。
剩下两人面面相觑,他们只好走在一起跟在她们身后。
到了后院,元祁宴挑选了一处观景甚佳的亭子。她和李婉婉无话不谈,张岁言不满地看向韩应,谁知后者也用同样的眼神看自己,张岁言抿着嘴无话可说。
“我们要不要过去坐?”韩应问。
“看样子没我们的位子,坐亭子上吧。”
两人坐到她们身后的坐凳楣子上,但他们俩相望无言,只是各看个的自己人。
那两位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张岁言不满地小声对韩应说:“她们怎么还没说完?”
韩应凑过去小声回道:“我哪知道啊,我家夫人就和你的元小娘子说话,都看不到我了!”
“你还说呢?我都没说你呢!”
然后两人互相看一眼,刚刚地宣泄一扫而空,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眼看着巳时末了,张岁言示意韩应跟他走。
“干嘛去?”
“不吃饭啊。”
“那她们呢?”
“哎呀!做饭啊!”
韩应屁颠屁颠跟上他:“我跟你学一手,回头也能做饭给夫人吃了。”
张岁言无语,成亲了真是三句不离夫人。
等他俩走开时,李婉婉才问:“那个张小郎君是怎么个事儿?”
“他为何在元府啊?”
元祁宴了然于胸:“是韩应让你问得吧。”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韩应让我帮忙打听一下你的意思。”
“此事不在我。”
不到半个时辰仆僮便说饭已备好,到了正厅就见丰盛饭菜摆在桌子上。
元祁宴却没看到元怀山便想问,张岁言率先答道:“元先生说,他就不与我们几个孩子玩了。”
“我已经把饭菜都给先生盛一份送过去了,小娘子不用担心。”
这下李婉婉也不拘谨了,她和元祁宴有说有笑地吃着,韩应和张岁言则沉默地专注吃饭。
其实这一章对我来说并不好写,所以反复三天才有思路完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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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韩应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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