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舞结束,众人开始票选今年的花魁,人群嘈杂了好一阵,老鸨才拿着张字条走到台上,她大笑一阵,捏着帕子嗓音尖细道:“今年咱们百艺楼的花魁是…”
那老鸨故意拖长了音调,引得众人都忍不住毕气凝神,伸长了脖子朝台上看去,似是满意人群的反应,那老鸨继续念道:“鸢尾!”
话落,本已经寂静下来的人群再次吵闹起来,羽瑶戳了戳身旁一位相对淡定的男子问道:“兄台,鸢尾是谁啊?怎么他们这么激动”
男人抬眼打量了一番羽瑶,目光触及她身后的鹤瑾时,眼底那抹贪欲瞬间消散。那男人眼神说不上凶狠,可就是那样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却让他打心底窜起一阵彻骨的冷意。
他哪敢再多说一句话,转头就要往人堆里扎,羽瑶哪里给他这个机会,她眼疾手快的抓着男人的衣领道:“跑什么?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她是反应迟钝,又不是傻,男人那一瞬间粘腻的视线她自然是捕捉到了,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那感觉她打心底里厌恶。
那男人见羽瑶这不依不饶的架势,抬手就要去抓羽瑶扯着自己的那条手臂,还没碰到羽瑶就被鹤瑾抬手劈晕了过去,周围有人看见也只当瞎了,没人想惹是生非,何况两人一身绫罗绸缎非富即贵,他们胆大包天了敢管这种闲事。
两人拖着已经晕厥过去的男人走到青楼旁的的一棵树后,这里相对僻静。
鹤瑾打了个响指,瘫趴在地上的男人悠悠转醒,睁眼看到鹤瑾和羽瑶吓得撑着地向后退去。
嘴里不住的喊道:“你!你们要做什么!小心我把你们告去官府!”
羽瑶觉得他实在聒噪,一脚踹向男人胸口,把他踹到墙根,男人现在看到羽瑶哪还有一开始旖旎的心思,他现在只觉得羽瑶和罗刹一般无二!
“喊什么喊!你还没回答本姑奶奶的问题呢!”
男人被踹的全身痛,不用大夫来看他就知道,自己身上怕是断了不少骨头,听到羽瑶的话,他急忙道:“鸢尾姑娘就是方才在台上领舞的!你们问什么我都说!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别杀我!”
羽瑶微蹲了下身子,笑眯眯道:“我今个儿心情好,饶你不死,若是以后再不老实,我就把你那俩眼珠子挖出来!”
男人闻言都想给羽瑶跪下磕两个头,鹤瑾扔给他一个袋子,听声音应该是银子,只听鹤瑾道:“拿去治病吧”
羽瑶边朝青楼走边说:“给他钱做什么,这样的人就该让他死在那!”
鹤瑾牵起羽瑶的手,温声道:“为这样的人损坏功德不值当,给他些教训就够了”
老鸨正站在门前揽客,看见鹤瑾的时候眼都亮了,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却在看见和他手牵手的羽瑶时,笑意凝固在脸上。
她扭头看了眼自己家的牌坊,这也不小啊?不至于走错吧?
思索间两人来到了她身前,羽瑶佯装老练道:“我要见你们家的鸢尾姑娘”
老鸨看了眼她身边的鹤瑾,见他依旧面无表情,不禁迟疑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家鸢尾今个儿累了,要不等明…”
话未说完,鹤瑾便丢给她一个钱袋子,老鸨打开一看,是一袋沉甸甸的金子,顿时什么也不顾了,笑眯眯的差人带两人上楼。
看着两人牵着手上楼的背影,她拿着手上的金锭子放在嘴里咬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带着夫人来逛青楼,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玩的真花”
二人跟着小厮来到楼上,七拐八拐的停在一处房门前,小厮道:“这儿就是鸢尾姑娘的厢房了”,小厮说完就离开了。
鹤瑾看着紧闭的房门,伸手推了一下羽瑶:“你去敲门”,羽瑶白他一眼,不屑道:“出息!”,她抬手敲了敲房门。
没回应…
羽瑶只以为是没听见,又使劲拍了拍,还是没动静。她转头看向鹤瑾:“这老板不会骗咱俩吧?”
鹤瑾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用这个试试吧”
羽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哪来的钥匙?!”,鹤瑾一脸无奈:“刚才那个小厮塞给我的”
“他给你塞钥匙干什么?”羽瑶边开门锁边诧异:“难不成!那姑娘是被迫关在里面的?!”
话落,锁“咔哒”一声开了,羽瑶大摇大摆的就进去了,相比之下鹤瑾就显得局促多了,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人影。
就在羽瑶要去找老鸨算账时,衣柜里传来一声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羽瑶走到衣柜前哗啦一下羽瑶把它拉开,然后她的眼睛被迅速捂上。
“怎么了?怎么了?捂我眼睛干什么,我好像看到人了!”
鹤瑾把羽瑶的眼睛捂的死劲,用灵力将柜门迅速关上,这才松开羽瑶,“怎么关上了?里面有什么啊?”
鹤瑾面对羽瑶的追问,舌头打结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半晌才对着衣柜道:“我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
说完就拉着羽瑶出去了,一男一女站在厢房门口,引得路人频频侧目,羽瑶还扒着他的胳膊追问,一副不问清楚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鹤瑾不知是被她逼得还是被里面那副景象羞的,他托住羽瑶的脸,两根手指把她叭叭不停的嘴捏住,低声道:“他们在偷情!偷情!现在可以闭嘴了吗!”
感觉到捏着自己嘴唇的手放松了力道,羽瑶勉强张嘴问:“鹤瑾,你脸好红啊”
闻言,鹤瑾像是被烫到似的,猛地松开了羽瑶的脸,他转身敲门,语气沙哑问道:“二位收拾妥当了吗?”
“嗯”,听到确切的回答两人再次推开门走了进去,不过里面只剩鸢尾一人了,羽瑶四下张望一番:“你的情郎呢?”
说完她又觉得不太妥当,这是青楼,他们顶多算是主雇关系吧,她轻咳一声,改口道:“你的狎客(在这里是客户的意思)呢?”
女子捏紧了身侧的布料,语气倔强:“妈妈说了,明天如果凑不齐赎身钱再让我接客的!”
闻言羽瑶内心咋舌:合着没给钱啊,那还是情郎。
她往身旁的凳子上一坐,哼笑道:“她的话你都信?我们用一袋金锭子买了你的一夜**!”
鸢尾先是震惊二人出手阔绰,接着她指着两人不可置信道:“你们夫妻两个来逛青楼?还点了妓!”
鹤瑾身形一僵,他下意识朝羽瑶看去,见羽瑶神色没什么变化他便移开了眼。
羽瑶想了想,反问:“我们很像夫妻吗?”
鸢尾对着这两个奇怪的人不敢再多说话,若不是他们手上有钥匙,她指定会叫人来把这两个神经病扔出去,谁家带着夫人逛青楼的?!
鹤瑾见话题开始跑偏,无奈的看了眼羽瑶,他问鸢尾:“我们并不是来逛青楼的,也没有对姑娘不敬的想法”他瞥了眼鸢尾的肚子,显然鸢尾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她后退两步护住肚子,警惕的看向两人,鹤瑾继续说:我们只是想知道姑娘身为青楼女子怎么如此袒护肚子里的孩子?且听姑娘的意思,你应该还未在青楼接过客吧。那这孩子又是从何而来?”
话音未落鸢尾直接给他们跪下了,她磕了两个头,哀求:“求求二位!不要将我怀孕的事情说出去,妈妈不会放给我的!她会把我的孩子打掉!”
羽瑶说:“刚才那个情郎就是孩子的爹?我劝你把孩子打了吧,为这样的男人不值得”
鸢尾瞪着羽瑶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郑郎才不是那样的人!他说了,明日就来给我交赎金!”
羽瑶最是看不得这种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更何况她还挑了个“好东西”
她站起身走到鸢尾面前,皱眉质问:“你是傻子吗?你知道自己是花魁吗?给花魁赎身?我们用了一袋金锭子才换你一夜**,你的郑郎是何等阔绰才能给你赎身?真有那个赎身钱他还能在这跟你偷情?他不过是想白嫖你罢了!”
“不可能!不可能!郑郎都和妈妈说好了!妈妈也同意了!他一定会赎我的!一定!”鸢尾通红着眼,她抖着手抚摸向自己的小腹,那里还有她的孩子…
“你忘了我们是怎么进来的吗?那个老鸨根本就没想过把你放了,答应你也不过是为了让你死心好在这接客,至于你的郑郎,反正他也拿出来那么多钱,倒不如先哄骗你,毕竟…不要钱的谁不喜欢?”
鸢尾抄起手边的东西朝羽瑶砸去,嘴里喊道:“你胡说!滚开!滚啊!”,鹤瑾眼疾手快的把砸过来的东西踢飞,他拉起羽瑶,语气冷冽:“她已经魔怔了,你还跟她说什么?!”
羽瑶没理会鹤瑾,她拿起屏风上的一件外袍裹在鸢尾身上,她说:“既然你不信,那我们等到明天看看吧,如果你的郑郎来了,我们为你添置十里嫁妆,全当是今日莽撞的赔礼”
“不过,他若是没来,你怎么办呢?你肚子里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羽瑶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女人心口发闷,两人从后面走出青楼,鹤瑾突然笑了下:“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分析的,哪天去当个捕快试试?”
羽瑶用手肘怼了他一下,唉声叹气道:“你说她为什么不信我的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的情郎就是个没钱的骗子,可她怎么就不信?”
鹤瑾拉着羽瑶在河边的台阶上坐下,他说:“因为爱”
“爱?”羽瑶在话本子里见过很多爱,轰轰烈烈海誓山盟,她知道爱的一切表现,可唯独感受不到,这个词对她来说既陌生又熟悉。
“对,爱是盲目、不讲道理的,爱会让人做出很多错误的选择而不自知”,他转头对上羽瑶的眼睛,眼神近乎虔诚的继续说:“但爱也是纯粹的,纯粹到让所有人都想抓住她,留下她”
羽瑶躲开鹤瑾的眼睛,她越发觉得这个人是狐狸精转世了,总勾的自己魂不守舍!
她看着面前的河面,忽的眼睛一亮,河面上飘来一朵朵花灯!
羽瑶攥住鹤瑾的袖口:“你快看!好漂亮!”
鹤瑾扭了一下手腕,牵住羽瑶的手把她拉起来:“走,我带你去放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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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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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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