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彼此 2

自从青寻和纪鲢要结婚的消息传开后,整个域庭都被宫女布置的张灯结彩,就连几百年没人住的宫殿都挂上了红灯笼。

赤锦和纪鲢来了好几次,要喊她一起去挑头冠,再商量几个有意思的游戏,却都被羽瑶推辞了。

鹤瑾在折子上写下一个阅字后抬头看她:“怎么不一起去?”

羽瑶托着腮慢慢摇了摇头,过了会她突然直起身子捧起鹤瑾的脸严肃道:“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了?我都发现了,纪鲢和青寻的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开心!甚至,玄陵和莫白也不对劲,青寻要成婚了,可他俩还是迟迟不见人影!”

“你告诉我,是不是和那三只凶兽有关?玄陵和莫白去报仇了?还是说我们已经控制不住他们了,不然为什么到现在你都没有任何动静…”

鹤瑾打断她道:“都不是,我不动他们是因为我六界最近上报了新情况,魔界那边出了些状况,能确定那三只凶兽投靠魔界了,我们不宜鲁莽下手。至于你说的这些…”

鹤瑾停顿片刻,叹了口气道:“我想这件事还是应该让青寻亲口告诉你…”

羽瑶来的时候青寻正在看六界中有名的制衣铺子,他想给纪鲢一件独一无二的嫁衣却又怕时间来不及。

见到羽瑶时青寻并没有很意外,羽瑶深深地看着青寻,她问:“哥,修为恢复的怎么样了?”

“恢复的差不多了,怎么没和赤锦她们在一起?你不是向来爱凑热闹”,青寻拿起桌上的一张纸,起身走到书案前。

羽瑶在桌前坐下,她瞟了眼桌上摆放整齐的店面详情,出声道:“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青寻本想坐下的动作一顿,他站直了身子反问道:“什么为什么?”

羽瑶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的注视过青寻了,她突然发现这个没比自己大多少的哥哥竟生出了些白发,她想起鹤瑾对自己说的话,“我只能告诉你,纪鲢她寿命将至”

羽瑶站起身走到青寻面前,拿过青寻手中的纸道:“我已经知道纪鲢姐她活不久了,至于为什么会活不久,鹤瑾让我来找你,他说这件事应该让你告诉我…”

羽瑶见他迟迟不说话,嘴唇微动,嗫嚅道:“和玄陵莫白有关,对不对…”

闻言青寻身形一颤,他坐到书案前抬手捂住了双眼。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来域庭之前青寻是他们那个小家里的大家长,好像处理什么事情都能游刃有余,这是羽瑶第一次见到青寻露出迷茫、痛苦的神色。

纪鲢的真身是一朵莲花,她生来便与祭灵契合,祭灵是世间的一角,它选中了纪鲢接替自己。

于是自从纪鲢降世后魂核便温养在祭器之中,而能承住她魂核的祭器有两个,祭器本就不是战斗法器千机鼎在与凶兽打斗时被拍裂,另一个能承住她魂核的则是祭台…

一百年前被玄陵和莫白毁掉的祭台…

相比于千机鼎,祭台变小后依旧沉重,所以纪鲢便将它放在域庭的边界,一来因为那里是历年举行祭典的地方,二来是祭台里没有魂核是变不小的,实在太大了,域庭没有能放的地方。

原以为这么大的东西扔在哪都不会有事,谁知道能碰上这两个愣头青!

一开始祭台被毁时纪鲢虽然生气却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千机鼎她一向随身携带,怎么可能会有差错。

差错这不就来了…

羽瑶坐在青寻身边,她轻声问:“那你,恨他们吗?”

青寻怅然抬头,他愣愣的看向前方,良久,他道:“恨?”

他和莫白玄陵一起长大,虽无血缘却是实打实的兄弟,况且当初他们也并非故意砸毁祭台,更不知道一百年后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恨,这个字太重、太深刻也太狠戾,他对莫白玄陵有怨怼却远不到恨的地步。

“我恨不着他们,可我也做不到像从前那样和他们打闹说笑…阿瑶,哥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青寻突然想起当初玄陵抱着自己痛哭流涕的样子,那时他只觉得玄陵没出息,为了些情情爱爱就如此狼狈,可时至今日,刀子剜在了自己心上时他才感受到有多痛。

“我想留下她…可我没办法,我留不住她…”

域庭四季如春,可羽瑶踏出青寻的宫门时却没由来觉得冷,抬眼看去,入目皆是火红的彩带,随着微风轻轻鼓动。

那些彩带刺目、晃眼,却单单少了原本应该承载的喜气…

玄陵和莫白翻遍了大荒都未能再找到一个承得住纪鲢魂核的祭器,他们忽然有种走进死胡同的感觉,不能后退却也无法向前。

域庭依旧是张灯结彩,他们都默契的没再提起这件事,赤锦也没了一开始的振奋,反倒常盯着纪鲢的脸悄悄落泪,被纪鲢看到了还会栽赃给羽瑶,说她在自己脸边撒辣椒粉…

青寻选的那家制衣铺子在妖界,七人一致决定抛下这些烦人的公务一起去妖界玩几日,就像当初在人界那样…

“诶!差点忘了,咱俩的画还在画坊没拿走呢!”

鹤瑾替羽瑶收拾好卧房后本想带她去看看妖界的人文特色,结果还没出门羽瑶就想起她那幅画了,于是两人当即杀去了桦邢那。

桦邢照旧坐在画坊外的桌子上静候有缘人,随意一瞥时看到了正往自己这边走的羽瑶,吓得他当即蹦了起来,话都说不利索了。

桦邢堆起一副讨好的笑:“帝君,神女!您…您二位怎么来了?”

羽瑶一瞪眼,砰的一下拍在桦邢面前的桌子上,大声道:“装什么蒜呢!当初说的晾干登记后就能拿走,这都一百年了!怎么?你这画坊里边下雨啊!一百年都晾不干?”

桦邢嘿嘿赔笑,“当初不是您说来取的吗?您一直没来,我还以为您不要了呢…”

画坊生意一向惨淡,加上有缘之人又实在是少,姻缘殿不给他更换职位他也没办法,鹤瑾和羽瑶都是仙姿玉貌之人,留在他俩的画能多招揽不少顾客,因此他出于私心就一直没拿去域庭给他们。

“再狡辩,你信不信我砸了你这破店!姻缘殿不就在域庭!登记完直接送过去不行吗,分明是不愿意给,想着得过且过,找什么借口!真当我吃你那套啊!”

“没!您听我…”

鹤瑾安抚似的拍了拍羽瑶的肩膀,他道:“你这也算是欺瞒帝君了吧”

闻言桦邢腿一软,刚直起来的身子又噗通跪了下去:“帝君息怒!草民自知犯了大错,还望帝君网开一面留我一命!”

鹤瑾挥了挥手,“不必下跪,你怎么做也是为了能多赚些灵石,本君知道你家中有位怀孕的妻子,你也有自己的苦衷,况且本君忘记在先,并非全是你的过错”

鹤瑾从怀里拿出个钱袋子递给桦邢:“这些灵石足以撑到你的妻子顺利生产,这期间你便好好陪着她吧”

羽瑶闻言撇了下嘴:“这样啊,你不早说…”

她想起自己方才拍桌子砸板凳的恶霸模样,不禁有些羞赧,紧接着她也从自己怀里掏出个钱袋子递给桦邢:“呐!别说我欺负人啊!至于那画…你若是实在喜欢,挂你这就挂吧,不过!以后我还要取回来的!”

桦邢揣着两袋子灵石感激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要不是鹤瑾刚说了不要他跪,他都恨不得当场给俩人磕几个头,这真是“财神爷”啊!

此刻再看羽瑶也不觉得她嚣张跋扈了,反倒有种仙菩萨的和蔼之感。

羽瑶和鹤瑾不仅没拿到画,身上的灵石也没了,回去的路上羽瑶好奇问他:“你怎么知道他生活拮据还有个怀孕的妻子?难不成…你会读心术?!”

鹤瑾“噗嗤”笑出声:“我倒是想啊,这样就能知道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了。”

羽瑶撇撇嘴:“不说算了!”

鹤瑾拉住加快脚步的羽瑶,笑道:“我现在就招!别走啊”

“你看他身上的衣服,一百年前他虽然身着朴素,可衣服都是完整的,如今再看他身上的衣服多了不少补丁,这说明他的生活水平下降了,姻缘殿的职位一千年变换一次,一百年前是这么多收入,一百年后还是差不多的收入,怎么一百年后就要穿带补丁的衣服了?”

羽瑶点点头,鹤瑾接着道:“这说明他家中的开销变大了,再一个就是他衣服上的补丁针脚细密,说明缝补丁的人手巧且有耐心,他成天在画坊门口坐着揽客,哪来的功夫练针脚”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身上有一股很浓的药味,当归、白芍、熟地黄,这些都是养血安胎的药材,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就推断出来了吗”

“好厉害呀!鹤瑾~”

羽瑶笑嘻嘻的夸他,“你可真是好运呀!不光自己生的俊俏聪慧,还遇到一位比你更加聪慧伶俐的伴侣,啧啧啧!这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竟然让你给碰上了!”

鹤瑾笑着回道:“是啊,您愿意垂怜在下,在下当真是感激不尽。”

闹了一会儿,鹤瑾忽然问道:“你现在学会了?”

羽瑶一时间没想起来鹤瑾说的什么,蹙眉思索了一会,这在鹤瑾看来却是另一番意思,他忍不住上前抓住羽瑶的手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你不要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对我到底是不是爱!”

闻言羽瑶也不用想了,她甩了下鹤瑾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没甩开…

“你先放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才只是没想起来,亲我都亲了!怎么可能会不负责!”

鹤瑾这才意识到自己力气大了,他松了点力气却依旧不肯撒开羽瑶的手,“是你亲的我,还是骗着我亲的,你想不负责都不行…”

说起这个羽瑶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那天她看完《伴侣三十六计》后跃跃欲试,看鹤瑾批折子时满脑子都是书上教的增进伴侣间感情的方法。

于是羽瑶就趁鹤瑾休息的空档开始实践,她先是挪着屁股朝鹤瑾靠近,然后装作惊讶道:“诶!你眼皮上有东西!”

鹤瑾纳闷道:“什么东西?我怎么没感觉?”说着就要抬手去摸,羽瑶眼疾手快的按下他的手:“就是一个小毛毛,我来吧,你先闭上眼睛…”

鹤瑾听话的闭了眼,羽瑶顺着他浓密卷翘的睫毛往下看,目光落在那两片粉嫩的唇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下口。

鹤瑾等了一会见她没动静,便出声道:“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着就要挣开眼睛,羽瑶见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脑子一急就直接撞了上去,牙齿碰上唇瓣,直给俩人嘴皮子嗑出个口子…

两人第一次亲吻毫无旖旎的气氛,全是被磕的眼冒金星的无措…

后来鹤瑾给羽瑶看自己嘴巴上的伤口才可怜唧唧的换来了第二次亲亲的机会,这事都成羽瑶的黑历史了。

为此羽瑶当天晚上回去后就把那本书给藏在书架最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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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春十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