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越明直直往床柱撞去。
被一个男人亲到差点晕厥,他、他现在就要去死!
什么任务、结局、重生,他都管不了了!
可闻人雅的手疾如闪电,挡在了他的头和床柱之间,伴随着这下铿锵有力的撞击,闻人雅闷哼一声,痛得皱起了五官。
越明顺势将他一把推开,踉跄着就要向门边跑去。
闻人雅强压着痛楚喝道:“你敢出这个门季辰泽就立即死!”
脚步停了下来,越明慢慢转身,无措地看向他:“为什么……辰泽根本就害不到你,就算他说再多……大家也会选择信你而不是他,早在最开始的时候你不是就试过了吗……”
闻人雅气得牙痒:“你脑子里是不是一次只能想一件事?”
越明反应了一会,才惊慌失措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唔不肯嗯跟尼在一七!”
闻人雅:“……好好说话!”
“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越明放下手大声喊道。
“好啊,那季辰泽就死。”
“……”
“我跟季辰泽交情一般”,越明嘴硬道,“为了他……我其实不可能做到那个地步。”
“好啊,那今天就弄死他。”
“……随便你。”
“长乐!”闻人雅扬声道。
越明紧张地看向门口。
闻人雅抛过一个瓷瓶,“见血封喉,现在就拿去给季辰泽——”
“我答应。”越明急道。
“——给季辰泽屋里杀杀老鼠。”
*
越明屈辱地闭上眼睛,哆嗦着手指解开外袍、中衣……
闻人雅慢慢伸出手……温柔地为他掖了掖被角:“好好睡一觉,明天带你去见他。”
*
隔日一早,越明穿上闻人雅为他准备的天青色素纱罗袍,轻薄飘逸,衬得他如雪山青松,更显俊秀。
打开房门,闻人雅已在等候。见他出来,闻人雅眼中泛起涟漪,嘴角上扬,倾身为他系上那枚圆月玉佩:“这身素纱果然很衬越儿,颜色又多几分。”
越明心中一动:“你喜欢我这张脸?”
闻人雅弯了眼睛:“自然是百看不厌。”
似乎摸到了真相。
难怪闻人雅这一轮开始就怪怪的,猜到他是越明也不舍得杀,原来是看上了这副皮囊。
都怪龙套没有长相描写,让他误选了这样一个姿色。
这该死的美貌!
*
穿过幽深曲折的回廊,绕开莲莲亭亭的荷塘,闻人雅带着越明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室,季辰泽和崔云楼正被关在此处。
小室显然常常有人打扫,整洁干净,日常用具一应俱全,屋角甚至放了一张小塌,只是空间略显逼仄。
一进门,越明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季辰泽竟然在生气。
他直着上身靠在小塌上,脸却扭向一边。崔云楼半跪在小塌旁,拉着他的手急急说着什么。
听到越明一声呼唤,季辰泽急忙转过了脸,掀起被子下床向他奔来。
闻人雅适时揽住了越明的腰,将他往身边带了一带,腰上的玉佩闪动温润的色泽。
季辰泽微垂了头看向那处圆月形状,脸色变得苍白。
越明转头怒瞪闻人一眼,一把将他推开,迎上季辰泽抱住了他。
闻人雅:……
季辰泽欣喜了一瞬,又涩声道:“小越,你……”
“他已经答应和我在一起。”闻人雅打断了季辰泽的问话。
季辰泽依然执着地看着越明,越明无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好一会儿季辰泽没有说话。过了半晌他才喃喃道:“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能是我……”
越明正待细问,闻人雅已用力将他们分开。
崔云楼站到季辰泽身后,将他转了个身。他不悦地瞥了越明一眼,低头柔声对季辰泽道:“你该死心了?”
季辰泽仍低着头不说话。
闻人雅却显得愉快起来,他大度地挥了挥手,又带上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昨日有些误会,现在解开了,便不多留两位了。两位如无他事,就请自便。”
妥帖周全地施了个礼,他拉着越明步出了小室。
越明将他的手挣开:“干什么动手动脚!”
闻人雅不依不饶执起他的手,直直看他:“你知道什么叫在一起吗?”
“就,住在你这里啊!”越明再挣开。
闻人雅眼中怒气积涌,他紧紧按住越明肩膀,低头就要向下靠去,却被越明猛地推开。
“所以你现在要翻脸不认吗。”闻人雅按住胸口,森冷道,“你知道我有的是手段。”
“……你要给我点时间,不要老是……这样。”越明羞愤地半闭了眼睛。
喉结滚了一滚,闻人雅点点头:“好。”又哑声道:“明天跟沈公和沈夫人说清楚。”
好吧,已经是第七天了,本来明天该是爹娘带着他离开的日子。越明欲哭无泪。
第二天,得知儿子不想走了,沈父沈母果然大吃一惊,眼神在儿子和侯爷间来回打转。
侯爷还是一贯的温文有礼,儿子却好像身上长了虱子,扭来扭去坐立不安。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父对着越明威严道。
“就……在这里当夫子,还是不错的,呵、呵。”越明讪笑道。
“那你和侯爷……”沈父朝那边努努嘴示意。
“我们还是朋友。”眼看闻人雅要出声,越明迫不及待地开口。
闻人雅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嗯,和好如初的……朋友。”
边向沈父沈母含笑致意。
沈父沈母做出恍然模样,沈父重又怒瞪向越明:“整天惹是生非!”
越明百口莫辩。送走沈父沈母,仍无精打采地垂着头。
闻人雅轻轻碰了碰他的脸:“生气了?”越明偏头避开,一言不发地转身向内走去。
手臂被抓住,寒凉声音响起:“我让你走了吗?”
“那你想怎样?”越明回身气愤道。
“你是不是,到现在还没弄清自己的位置。”闻人雅捏住他的下巴。
“你不就是想做那些事吗?来啊!我就当被狗咬了。”越明昂起了头。
闻人雅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慢慢俯身靠近。
越明闭上了眼睛,摆出视死如归的表情。
动作在唇角停住,闻人雅的脸上现出无力。
一言不发地松开手,他转身走了。
*
闻人雅没有再做出暧昧举动,只是换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下着冷冰冰的命令。
冷冰冰地命令他一起吃饭,冷冰冰地命令他一起赏花,冷冰冰地命令他一起游湖……
总是冰冰冰冰,真是烦透了!
努力地无视摆到面前的诱惑,美味或是趣玩,强忍住咕嘟咕嘟冒出的雀跃和想要倾诉的**,越明执意摆出冷脸,与闻人雅沉默相对。
假装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机械地执行着对方冰冷的命令,坚决不给任何回应。
于是,热腾腾的美食、娇滴滴的花朵、明朗朗的湖景,都迎来了他们待客生涯里最让人挫败的两个冰块脸。
……
越明又致力于暗戳戳地给自己扮丑。
既然闻人雅喜欢这张脸,那他就从源头解决问题。
偷藏一把剪刀,晚上在屋里信手一通造型,第二天顶着一头未知发型的越明期待地等着闻人反应。
听到他走近的声音,闻人雅依然头都没抬,便冷冷道:“你来晚了。”
“吭哧”一声,越明大力拉动椅子坐了下来。
抬头看他一眼,闻人雅的脸上顿时五彩纷呈。越明心中偷笑,面上还要挤眉弄眼做出粗陋表情:“怎么了?”
嘴角抽了又抽,终究是忍不住,闻人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揉上他一头乱发:“甚是可爱。”
搞什么啊!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审美!越明愤愤挥开他的魔爪。
头发剪坏了可以再长,想必闻人雅看准了这点所以不愿放弃。
另起炉灶,越明决定开始内调。
少喝水,多吃糖,熬大夜。没过几天,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开始枯黄。
嘴唇起皮,脸皮发皱,精神萎靡,他坠着两个黑眼圈死死盯着闻人雅。
第一天,闻人雅没有说话,看了他一眼,依然冷冰冰地吩咐他一起郊游,
第二天,闻人雅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又看他一眼,寒声说今日在家休息。
第三天,闻人雅的目光自他进门便不曾稍离,在他第二次失手将碗打翻时,终于忍不住拍下碗筷,一把将他打横抱起,大声喊道:“叫大夫!”
……
成功变丑了。
可闻人雅看他更紧了。
脸也更臭了。
摆什么谱,他愤愤地想,决不肯在脸色上输人一筹。
这天晚上睡不着,逛到院中,却看到闻人雅正蹲在那里,絮絮低语。
面前……是一只受了伤的麻雀。
“……帮你把伤腿包起来,好吗”,闻人雅手中拿着纱布,轻轻托起了它,“还好,伤得不重,很快会好的。”
“可是你现在不能飞,要在这里休息几天吗。”声音中竟有说不出的温柔。
“只是……你想留在这里吗?好像我这里……并不受人喜欢。”涩笑了一声,他低低道,“或许你,也会受不了,想走。”
他在说什么啊,听得越明心中莫名发酸。
闻人雅怎么能这样软弱。
转身想走,踢到回廊柱子,在寂静夜色中发出不大不小的一记声响。
闻人雅转过身来,缓缓站起,变回那个高高在上的自己:“是你。”
鬼使神差地,越明放轻了声音:“嗯。”
没等对方做出反应,他又道:“很晚了,早点睡吧。麻雀……会想留在这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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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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