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夺命平安符

全身湿漉漉的秦久组织警员赶来,廖染已经离开事发地。

他扶起瘫坐在草丛里愣神的耿元:“你看到了?”

少年点了点头,随后想起他并未亲眼见证发生了什么,又猛烈地摇了摇头。

“他……会痛吗?”

通常人知晓他体质异变的事,会追根究底,或是惊诧或是好奇,报以异样的目光,只有耿元第一时间在关心廖染的感受。

“不知道,他不说,估计和这人一样痛苦。”秦久指了指被担架抬走的钓鱼佬:“你看廖染带得手套没,那是用来隔绝所有人,他皮肤带刺,碰了就晕。”

“为什么会这样?”分明初见面时人还很正常,难怪他这几年销声匿迹,极少出现在公众视野。

秦久摇头,如果连他自己都检查不出原因,那就没有人能知道了。

“可能太完美,设下禁制,不想让任何人亵渎。”

电流击穿细胞,像被架在火山口,灼烧感疼得廖染双唇干裂,体内燥热脸颊泛红,额头上大汗淋漓。

勉强坚持到公馆,直接冲进浴室,打开冷水阀,从头浇注。

单手解开领带,脚底升起刺骨的凉意让他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突然,背后温热的胸膛贴近,一双大手在皮肤表面四处游走。

触感熟悉又真实,他又气又羞。

“你滚!”

封闭的心重新结冰,体温恢复正常,他抹了一把脸,从洗手台上方的镜子中,看到自己一只眼睛变得浑浊。

他用手盖住,淡定地从抽屉里拿出银饰眼罩,卡在耳朵上。

廖启世闻声赶来,轻敲浴室门。

“孩子,你没事吧?”

老人紧张地推开虚掩着的门,从镜中看到他的正脸。

“你的病又发作了?”

湿润的头发遮挡视线,给廖染增添了一丝安全感,点了点头。

“别怕,一会去黄叔叔那里检查身体,只要能找到病原,就一定有办法清除。”

廖染衣衫湿透,老人取来一条浴巾披在他肩上:“换件衣服,好好睡一觉。”

“爸,您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吗?”

廖启世迟疑片刻,笃定地摇头否认。

“可能是你接触尸体过程中,不慎被感染了。”

廖染清楚知道自己与那些感染者情况不同,他们细胞中有数不清的虫卵,而自己体内却检测不出任何微生物活动迹象。

“别想太多了,短期内你不会有生命危险,已是万幸。”

廖启世看了看手表:“凤矛菌项目研发第一期已经投入生产,获得了知名奖项,这个奖在国际上很有影响力,小付为院里争光,今天是他很重要的时刻,在科学院报告厅举行一个领奖仪式,你要不要随我一起观礼。”

“早上捞起了一具污瞳,稍后我要回警局做详细的检验。”

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廖启世按时上班,走到浴室的门口,身后传来儿子漫不经心询问。

“您换了手表?”

老人迟疑片刻,轻点下巴,没有做出多余的解释。

廖染本打算休息半个小时,躺在床上整个人像是被捆绑了石头沉入水底。

汗液涔涔,高烧不退,意识陷入漩涡。

睡意朦胧间,头顶一凉,松软毛巾贴合前额皮肤,像一双手温柔抚慰。

“别碰我……”

“是我也不行?”付崇温柔的声音宛如山涧清泉,纯净透亮:“我会很小心。”

廖染缓缓睁开眼睛,俊朗的面容变得清晰:“你不是在领奖吗?我父亲说这是很重要奖项。”

“不及你重要。”

廖染皱眉,侧过脸:“付崇,别这样,你知道我回应不了。”

三年中,父亲动用人脉资源,寻访各个领域专家皆对他这怪病束手无策,可能一辈子都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

“你不需要给我什么,就让我守在你身边。”

“这不公平。”感情对于廖染来说是牵绊,更是负累。

“是你,我愿意做输的那一方。”

怕他再说出什么决绝的话,付崇递上刚买来的阳春面,眼神真诚散发着热气。

另一边,秦久安慰惊魂未定的耿元,带着他去警局附近的早餐店,吃了三屉小笼包和两碗豆腐脑。

分别前,男人叮嘱:“老廖那件事,还请你守口如瓶,你也知道他的背景复杂,名声影响力大,如果别有用心之人借题发挥,不知道他将会面临什么样的舆论和社会压力。”

“明白,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少年信誓旦旦作出保证。

“放你半天假,下午再过来。”

话虽这样说,耿元仍踩着男人的后脚跟,亦步亦趋。

秦久宠溺地一把搂过他的肩:“你小子,这么拼!”

两人溜达步行到警局门口,一辆高档黑色跑车停在眼前,刹车声像是野兽的嘶吼,气场磅礴浩荡。

修长双腿从驾驶座位迈出,青色条纹衬衫整洁文雅,男人下颚线雕刻清晰,眉毛浓密,一双眼睛狭长,睿智中带着几分狡猾,唇瓣丰满尾端微微上翘,下半张脸诚实憨厚,上半张脸心机深沉,笑里藏锋。

他弯腰打开后车门,绅士手扶着顶棚边沿。

秦久对里面走出的人并不意外,廖染好像生来就该被追捧供奉,值得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

邓运和几个警员相约吃饭,推搡着出门,碰巧撞见这一幕,嘴角咧到太阳穴。

“那就是廖医生的未婚夫。”

“人家一看就是高端人士,多般配。”

冷哼中带着一丝酸味,阴阳怪气。

优质男人背靠车门,目光缱绻不舍地望着从容远去的背影。

想象不出廖染会对什么人抱有爱意,耿元在原地愣神。

“狗屁未婚夫,三年求了四次婚,廖染没答应过他。”秦久推了少年一把,紧走几步进入警局。

回到办公室,廖染脱下外套。

秦久从他身后接过,帮忙挂起:“刚收到医院的消息,多亏那钓鱼佬日日锻炼身体强健,否则你就背上人命了。”

清晨惯例一杯咖啡提神,廖染低头冲泡:“所以你怎么跟大家解释的?”

“嫌疑人逃跑过程中被雷劈了。”

“这么荒谬的理由,有人信?”

“我容易嘛。”秦久撇嘴:“反正他也不记得。”

都升任队长,在老伙计面前,还像小孩子一般撒娇。

“我准备开始验尸,要旁观吗?”

秦久退后半步:“我就算了,但我给你介绍一个想看的人。”说着把半张脸藏在门后的耿元推了出来。

“你现在要兼顾反蛊行动组的事,肯定忙不过来,特意给你分配了一名助理,人家可是为了你来的。”

“耿元。”

廖染率先叫出他的名字。

“你记得他?”

秦久这么一问,廖染也含糊起来,想不起在什么时间和什么地点。

但这张脸他分明并不陌生 。

少年上前一步,又退后半步:“三年前,就是在这间警局,我和学长有过一面之缘。”

廖染一向记忆力惊人,对他说得事却没有一点印象。

“案子要紧,拜托尽快给点线索。”

秦久手臂横在两人中间,生硬地转换话题,廖染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自己都不记得的事。

青石湾案正式开展调查。

死者曾感染蛊虫,在短时间内骨肉极速腐烂,五官模糊,DNA被完全破坏,死亡时间无法预估。

从胃部提取到粘稠物体,死者生前服用过汤圆,检测之后证实含有毒性。

“这可真是见了鬼,这人到底是中蛊死的,闷死的,还是被毒死的。”

听完了法医的检测报告,邓运疯狂挠头。

“死者体内蛊虫数量较低,可以排除感染致死可能。从蛊虫的成熟状态来看,潜伏期超过半月。”廖染为他们消除一种假设。

“这不可能,感染蛊虫七天必死,这还是您提出的理论依据,书上都是这么写的。”邓运掀开夹克衫从怀里拿出一本防治手册,页脚卷起,书脊掉漆,显然翻了几百次。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低,众人的目光汇聚在自己身上。

像他这样的新兵蛋子平日里对廖染表现出诸多不满,倒是老老实实地把他编著的书贴身携带。

“不是,这是我的泡面神器……”

“好了,开着会呢,说正事。”秦久绕着会议桌踱步,拍了拍新人的肩膀:“小邓提出的是个问题。”

目前医学界对这种蛊虫束手无策,没有任何特效药和治疗办法。

“他的胃部中有一团黄色物质残留,是一种以淀粉及植物油为原料的可食用纸张。靠近这个位置的蛊虫分布量有明显降低趋势。”

“也就是说,它对蛊虫有抑制作用。”秦久大步走到演示屏幕前,凑近观看。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神奇。”

“平安符!”何永推开会议室大门。

带来一阵凉风,他拿过耿元面前的水杯一饮而尽。

气息喘匀后,他将刚刚苏醒的钓鱼佬做得一份笔录放在桌面上。

秦久拿起,粗略地看了一遍。

“小白仙,这是哪路大神?”

“我听过!”

“我也知道。”

警员们陆续地举起手,竟达半数以上。

秦久回头看了一眼廖染,总算找到知己,他眼中也是茫然不解。

钓鱼佬的口供上写明,他在天没亮时赶到青石湾占钓位,去解手间隙,无意中注意到水面飘着一个人,他看到尸体腰间挂着小白仙的平安符。

这东西千金难求,于是起了贪念,利用钓竿将人拖上岸。

就在他解下绳结的时候,死人突然睁眼,一口将平安符吞下。

慌乱之中,他用自己背包捂住那人的脸,没过多久对方失去反抗能力。

意识到自己杀了人,钓鱼佬悔恨又害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回到鱼友身边。

尸体很快被后来的人发现,警方抵达封锁现场。

秦久放下笔录:“谁来解释一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名堂?”

老钱尴尬地抹了一把脸:“我每个月都送我妈去金水寨拜小白仙。据说那老人家不但能医治蛊虫,甚至还能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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