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西当然知道这两份报告写的是什么内容,里面详细评估了七个产业所在地的价值、使用年限、折旧和剩余价值,卡文迪许给出的价格和报告如出一辙,并没有压价。
或许不应该怪卡文迪许,他更应该到评估机构那里表达自己的不满和自我感动的情怀。
“他是个商人。”伊汀再度为低得令人心疼的价格叹了口气,情绪舒缓一些继续说,“而且,你知道,实际上合作的真实目的并不在这些。”
埃尔西终于想起之前令他不解和愤恨的开采权:“矿脉开采权?”
“对。”伊汀点头,“所以,这价格是泽维尔的最终报价,却不一定会是他最终与我们合作的价格,我之所以没让你连开采权一起提前挑明,就是为了之后的谈判增加筹码。”
老执事只微微一想便知道伊汀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却依旧担心:“您确定对方会接受您之前说的那些条件吗?”
“只要付出的代价足够低廉,泽维尔不会不心动。”伊汀直起身体自信得靠在高耸的椅背上,看起来娇小的身体却像站在高处俯视一切,“相信我埃尔西,他需要那些矿脉。”
老执事一阵恍惚,坐在他面前的伊汀的模样在某个瞬间与记忆中的雷金纳德.坎贝尔重合了起来。
难以言喻的情感从胸腔迸发出来,老执事垂下头,抬手捂住了被泪水浸湿双眼。
见状,伊汀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埃尔西左侧,右手轻搭在了陪伴坎贝尔家族多年的老执事肩上,轻声安慰:“我将继承父亲的遗志,不会让坎贝尔家族就此没落。”
老执事失声痛哭,失去旧主人的悲痛终于爆发。
老伯爵病重之后,实际上是埃尔西.伍利短暂的撑起了这个家一段时间。
雷金纳德.坎贝尔病逝之后,埃尔西又要操持葬礼,又要小心的斟酌伊汀的情绪,又要继续维持坎贝尔家族的运转,等待伊汀能够完全接手家族事宜,因此,他没有一刻敢放松。
直到伊汀表现出令他意外的沉着冷静以及令人欣喜的管理能力,她明白家族的艰难,却毫无畏惧的选择挑起责任和重担,这是埃尔西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甚至,比他之前的安排还要出色。
当过分的担忧和紧张松弛下来,深埋的悲伤终于彻底宣泄。他不用再担心伊汀招架不住,现在的伊汀,已经足够成为坎贝尔家族的依靠。
就算她做了错误的选择,也不会有人埋怨她,因为小主人已经很努力了。
放埃尔西在书房独处消化哀伤,做好选择的伊汀悄悄离开。没有任何权利的老执事撑了太久,也该让他休息一下。
例行检查完今日模具那边的情况,伊汀前往餐厅准备用餐。路上,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没有切割用的钢丝刀。
羊毛细线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以人力完全绷直还是有一定难度,况且羊毛线纹路粗糙,切割的横切面不够美观。
只是,这个时间,应该还没有钢丝这种产物吧?
等埃尔西平静下来之后再问问吧,需要的钢丝刀也不大,还剩一天的时间,她相信阿里的技术。
等伊汀落座,晚餐开始有序上来。今天的晚餐是煎鳕鱼排和雪鱼浓汤,搭配得热水果茶。
伊汀盯了盘子上的鱼肉一会儿,默默拿起刀叉。
伯爵府已经穷得吃不起牛羊肉了,连她的餐食都开始顿顿鱼肉,仆人们大概只能煮豆子糊糊配着面包吃了。
默默叹了口气,按下生出的憋闷情绪,伊汀开始用餐。法比安的手艺一直很好,无论什么样的食材,他都能做得有滋有味,而且伊汀还挺爱吃鱼的。
吃到一半,收拾好情绪的埃尔西加入餐桌,女管家佩蒂的身影却一直没见。
“佩蒂呢?”伊汀问旁边的女仆。
“佩蒂说有点不舒服,晚餐不用等她,让小姐先用。”女仆说道。
不等女仆说完,伊汀已经站了起来:“埃尔西叔叔,我去看看佩蒂,您先用。”
来到佩蒂房间,伊汀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于是她推开房门,房间内烛光昏暗,主光源被熄灭,只留佩蒂床头那盏。
伊汀轻步走到床边,小声唤道:“佩蒂?你还好吗?”
然而女管家没有回答,似乎睡得很沉。
这和平日里的佩蒂很是反常,伊汀探身去看,发现侧躺着的女管家不但双目紧闭,甚至满头大汗,棕红色的头发都被濡湿,脸颊挂着不正常的红晕。
伊汀大骇,忙伸手去摸佩蒂的额头,猝不及防的滚烫温度让她瑟缩了一下。
“埃尔西叔叔!”伊汀想也不想就跑出房间,“埃尔西叔叔,赶快去请米洛.奥巴迪亚医生,佩蒂发烧了!!”
伊汀一路跑一路喊,到楼下时,埃尔西已经穿好衣服来到大门口:“我立刻去!”
说完,老管家套上马车急匆匆出门。
命人去烧多多的热水,伊汀又返回佩蒂房间将被子掀开一点,果不其然发现佩蒂全身都湿透了。
“这样会病得更重的。”伊汀忍不住皱眉嘟囔一句,随即去翻佩蒂的衣柜,打算一会儿给她换一身新的。
热水很快便端来,伊汀命人将门关上反锁,和女仆们一起准备帮佩蒂擦洗。
结果将被子全部掀开,发现对方手背靠近虎口的位置染上了大片的黑红色。
凝神一看,才发现佩蒂手上缠着纱布。
血黑得不同寻常,想了想,伊汀命人拿来药箱,决定先帮助佩蒂止血。照这样流下去,没等米洛医生过来,佩蒂的生命都会有危险。
等伊汀将纱布拆开,才发现出血量奇大的伤口,长和宽竟然只有一根针的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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