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贺瑾秋看向宗潇,“为什么?”
“你要给我准备洗澡的衣服啊,还要把我明天的衣服拿出来。”宗潇理所当然,“还要给我倒水洗漱,等会陪我打游戏——”
“我不要。”贺瑾秋拒绝,“你别来。”
宗潇不可思议地皱起眉头,在贺瑾秋脸上辨别片刻,“……你不想伺候我。”
“嗯。”贺瑾秋看了他一眼,“你得自己来。”
“我一定得自己来?”
“这些事又不难。”
电梯门开了,宗潇拿着自己的房卡跟着贺瑾秋走。
“不行。”宗潇不让贺瑾秋刷卡,“我自己来,但我要跟你睡一间。”
“可我想自己睡。”
“平民没有拒绝的权利。”
贺瑾秋和他在门边对峙了一会,不得不问,“你怕黑啊?”
“不怕啊。”
“那你为什么非要跟我睡一间,这又没有两张床。”
宗潇一个趁其不备抢了贺瑾秋的卡,往背后一刷就倒手推门进去,语气虚假道,“有点喜欢你嘛。”
贺瑾秋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如他所料,就一张双人床。
宗潇扔了包,高高兴兴要往床上一坐,被贺瑾秋抓起来吊在半空。
“干嘛?”
“别坐,先洗一下。”
“你有洁癖吗?”宗潇睁大眼睛打量着贺瑾秋。
贺瑾秋看他一眼,“有,不习惯你就自己睡。”
宗潇一个挺身站好,“挺好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洁癖就够了。”然后抬手去拽贺瑾秋绑眼的绸缎。
“又干什么?”
“就剩我们俩了!难道你还戴着睡吗?”
“嗯。”
“不行——”
五分钟后宗潇扒着浴室门框眼巴巴地多看了贺瑾秋几眼,贺瑾秋用猩红的目光无声胜有声地让他关门出去。
“你眼睛真好看……”宗潇直勾勾地望着贺瑾秋,“我可以跟你一起洗吗?”
“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挤一点我也能接受。”
贺瑾秋刚脱了上衣,麦色的皮肤让人联想到年轻猛兽的皮毛,有些地方还沉淀着色泽不均的伤痕。他倒三角的后背结实分明,肌理像是山峦起伏,精赤而立体,微微的凹处镶着紧实的力道。
宗潇把上衣脱了,开始自圆其说,“你看,你不用担心伤到我,我不比你差。”
确实,宗少爷的轮廓相当漂亮。肩膀顺至后腰,落差曲成极其悦目的弧度,身材匀称劲韧,还白得快发光了。
贺瑾秋走回门边,宗潇像是亟待被放进门的大型犬一样,满目星星和希冀地看着他。
“我不跟男的一起洗。”贺瑾秋的手放上门。
“那我是女的。”
“这还能变吗?”
宗潇诚恳地看着贺瑾秋血腥的眼睛,“如果你想要我变的话。”
贺瑾秋关上了门,自己洗自己的澡。
为证明贺瑾秋很小气,很没胸怀,宗潇拒绝了贺瑾秋“我把吹风机拔去外面吹,你进来洗吧”的提议,当着围着浴巾的贺瑾秋的面脱得精光。
“都是男人啊,有什么不能看的?”宗潇边说边往里走,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
不好的预感隐隐约约还没变成实体,贺瑾秋回避的动作到底是慢了一步——宗潇态度认真地扯了他的浴袍,点评道,“哇,非常好啊,有什么不好?”
好几天没太大动静的烈焰直线冲向天灵,“宗潇——!”
宗潇百思不得其解,但立刻把浴袍给他合上,歪歪扭扭塞好,“你谦虚什么?又没什么可自卑的,那么——”
贺瑾秋捂着宗潇的嘴把他塞进浴室,“闭嘴。”
“你害羞吗?”宗潇扭头问他,眼睛汪亮汪亮的,“为什么在这个方面要有羞耻心?”
贺瑾秋把他关进去就拔了吹风机去外面吹头发了,但开了吹风机都还是能听到宗潇在嚎来嚎去,“贺大代理你那么大你自卑什么——你真的好难懂——”
等两个人都洗漱完窝上床,宗潇抻了一下被子和贺瑾秋靠一起去了。
“别贴着我。”
宗潇皱起眉头,批评道,“你真的很小气,而且事很多。”
贺瑾秋恍惚间竟觉得好像是他的问题。
“你长着皮不就是让人摸的吗,靠一下怎么了?”
贺瑾秋默默无语片刻,改道不再为难自己,“你头发没吹吗?”
“没有。”
“去吹。”
宗少爷立刻皱脸开始受不了委屈,打死不肯从床上起来,“我不要,这太多事了。”
“什么太多事了?”
宗潇就差声泪俱下掰着手指头数给贺瑾秋了,“我自己脱衣服,自己洗澡,自己擦干,自己穿衣服,自己刷牙,自己洗脸,什么都是我自己干的,我可是三姓的少爷啊——你不能再给我加了我不吹了除非你给我吹不然我就这么睡。”
贺瑾秋一想好像挺有道理,遂点头,“那就这么睡吧。”
宗潇大吃一惊,但马上重整旗鼓死皮赖脸道,“给我吹啊!这又不麻烦,你没吹过三姓的少爷吧?你吹吹看,肯定跟你吹自己不一样。”
“就这么睡。”
“贺瑾秋——”宗潇拱他,狗狗样的开始撒泼,“贺瑾秋——瑾秋——秋——”
一身鸡皮疙瘩的贺瑾秋暗道好几声何苦为难自己,就下床把吹风机拿过来给宗潇吹了。
不知道是不是宗潇少爷命日子过得太好,那一头微微打卷的软发触感极好,因为色泽艳丽摸起来心情也很奇妙,像是在薅红色的小羊羔毛。
宗潇仰起脸,眼底很剔透,酒窝又软绵绵凹陷着,笑得简直有点暧昧,“手感好吧?”
贺瑾秋心情还可以,摸狗一样揉了揉宗潇的头发没说话。
伺候完宗少爷,贺瑾秋总算回了被窝,宗潇又拱过来,“打游戏了,我陪你打游戏。”
贺瑾秋的眼睛对一般人来说太有压迫力,所以基本都不示人,但宗潇对他的眼睛是浑然不惧,跟他越对视还越是兴致勃□□来了。
“……我要睡觉,你明天不是去我家吗?”
“可现在太早了——”宗潇拖声拖调,“这么早——谁睡得着?”
“十二点了,大少爷。”
“就打一局。”宗潇扬了扬手机。
贺瑾秋今晚让步诸多,现在打死不肯退一步了,拿过宗潇的手机放床头桌充电,其间宗潇死死抱着他的腰拼命哀嚎。
“就一局就一局——我保证说话算话——秋——贺瑾秋——诶,你头发好香?啊!你让我打一局嘛——”
退一步,步步退。贺瑾秋关了灯,总算扳回一局,把宗潇抱在他腰上的手扯开,翻过身向床外侧躺好,“睡觉。”
宗潇气得大哼一声,不服的心情非常明显,整个人往贺瑾秋的身后一撞,差点把贺瑾秋撞得掉下床去。
“宗潇!”
宗少爷根本不理他,把自己在他的身后埋好,脸埋在贺瑾秋“香香的味道”里,又抱着贺瑾秋的腰很不解气的样子。
“松手。”贺瑾秋不得不为自己的自由挣扎起来,“别抱我。”
宗潇忍无可忍,仰头道,“你再这么多事我要咬你了。”
“……什么?”
“你再让我松手我肯定咬你,你不信吗?”
国安代最年轻晋升大代理的天才贺瑾秋,摊上同是大代理级别的搭档,因为确知宗潇必特么的说到做到,所以委曲求全地不说话了。
宗潇又“哼!”了一声。
-
人生有诸多苦恼。
比如说,对贺瑾秋而言,宗潇一定要死箍着他睡;
比如说,半夜三更被宗潇缠手缠脚勒得喘不上气,好不容易解开没睡上半小时,宗潇竟然能那么完整地翻到他身上死压得他要窒息了;
再比如说现在。
睡眠质量大幅下滑的贺瑾秋,在闹钟响的时候意识格外清醒,历经百般折磨,他现在对宗潇已经没多少脾气。
他扭头看向宗潇,宗潇一改昨晚张牙舞爪各式动作,天使一样规规矩矩卷着被子侧对着贺瑾秋睡觉,一张嫩生生的脸满是乖觉的稚感,任谁都看不出这是窒息鬼压床的始作俑者。
乍一看真没什么问题。
但双人床上真的只有一床被子。
贺瑾秋深吸了口气,他后半夜已经放弃了对被子的争取,随便吧,反正能做代理的体质也差不到哪去。
他推了推宗潇,宗潇如他所料没半点反应,呼吸绵长又均匀。珊瑚色的睫毛还软软合着,眼尾弧度柔韧,是一看就能想象到睁大后会多么明圆的眼睛。
“起来了,你不是要去我家吗?”
这件事合了大少爷的意,所以大少爷没有起床气,呢呢喃喃说,“五分钟……”
五分钟就五分钟,贺瑾秋起床洗漱,洗完又去叫宗潇。
宗潇恨不得把自己团起来,皱着眉往被子里缩,贺瑾秋是真想不到一米八几的竟然在被子里还能窝得那么可怜兮兮。
宗潇眼都不睁的,“一分钟……”
啊……一分钟就一分钟。贺瑾秋在这一分钟内把衣服换了,然后俯身对宗潇道,“一分钟到了。”
置若罔闻。
“你不去我家玩吗?”
宗少爷的眉毛皱起来,不像要发火,反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贺瑾秋看他那样,实在没忍住,两手上去捧那薄脂似的脸,触感温润细嫩,让人不由得狠狠揉了两揉。
宗潇哼哼的,只以表情抗拒,手倒是还藏在被子里。
“去不去?”
“……去。”
“那怎么不起来?”
“我好困……”
贺瑾秋看他现在没心思抵抗,恶从胆边生,把那手感极佳的脸颊揉得微微泛红,甚至还扯着宗潇的脸摁了摁软绵绵的酒窝。
宗潇眉头皱得死紧,猛一偏头挣了一下,张嘴毫不犹豫就咬上了贺瑾秋的手。
力道虽然收着,但不免还是有刺痛感,像是被呼噜呼噜的小猫或者哼唧的小狗半咬不咬地衔着。
“胆大包天……”宗潇松了口,终于睁开眼看着贺瑾秋,“揉老子的脸,你不想混了?”
贺瑾秋垂眸看了一眼掌上的鱼际肌,被宗潇啃了一个不轻不重的牙痕,就直起身去拿绸缎把眼睛绑上了,“能起来了?”
宗潇慢慢坐起来,哼了一声,才穿上拖鞋拖拖拉拉走进浴室。
在中餐厅吃了早饭后准备出发,贺瑾秋跟分部代理说要退房,让他们去办理。
宗潇这下是真穿着快乐旅行装了,一身配饰齐全,压着帽子大剌剌站在酒店门口引人注目。
“你妹妹知道我们要过去吗?”
“知道。”
之后的行程不打算报告给国安代,所以没有坐分部的车,要自己打车过去。
宗潇坐上车就很精神,兴致勃勃开始看朋友动态。沁元估计还没回来,五点多拍了张不算明亮的草原,社畜的疲惫状态一目了然,吴闻给她点了个赞,询问:快解决了吗?
“沁元他们还没回来也。”宗潇给贺瑾秋看,“这还得拖拉多久啊,肯定是找不到的。”
“看猛古那边什么时候肯放弃了。”
实力决定命运,大代理和预备大代理相比,竟然抽身得那么容易。
“还好我们走了。”宗潇很高兴,“留在那里肯定很无聊!”
无聊的社畜在猛古给吴闻回评论: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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