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祝戎背着祝荧来到一片偏僻的荒野,这里曾是祝戎部队的训练场。
呼延修最后确认道:“你想好了吗?弑魂之诗可以把她身上被魔侵蚀的部分净化,但一旦弹奏,功力将永远不能恢复,按照被魔化的程度,可能对她的灵魂带来一定损伤。”
祝戎点点头:“请开始吧。”
随着修缓缓拨动琴弦,小黄蜂释放出一道金色的光,诡异的曲调奏响于寂静的夜幕中。
原本昏迷的祝荧听见声响,痛苦地挣扎起来。幸好她的功力只恢复了五成,被涂地飚起异能,勉强镇住了。
一只绿莹莹的眼睛从祝荧的额头浮现,方才幻眼魔君给祝荧施加了印记,无论她被转移到哪,都无从遁逃。
一片黑云缓缓压住月光,四面八方浮现出诸多魑魅魍魉,朝着演奏中的众人袭去。
幻眼没想到铁克禁卫军动手这么快,虽然他们不会杀祝荧,但祝荧身上被转移了自己部分的魔魂,若被洗去,他的本体也会受创。
祝戎唤出乾坤金戟,飚起武力值,手刃魑魅魍魉,开启如割草般的无双战斗模式。
甘恼伸出手道:“销尔特SHELTER 呜拉巴哈→气场防护罩!”
她撑起的防护罩护住众人,但魔族小鬼众多,防护罩很快支撑不住。
“别管我!”祝戎的声音振聋发聩,“照好你们。”
甘恼不得不将防护罩范围缩小,外围魔物基本在靠近祝戎时就被歼灭,压力瞬间减轻了。
局势被祝戎力挽狂澜,幻眼被逼亲自现身,刺耳的乐曲已经令他十分暴躁,今夜绝不能让这首曲子弹完!
“是你!”看见来人,祝戎切齿道,“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幻眼蓄起魔力,身体里另一半的死灵诡火瞬间喷薄而出,向祝戎袭去。
“乾坤裂!”
祝戎飚起一道金红色强波和鬼火正面相撞,身后是需要拼死守护的防线,他半步也不能退。
两股力量经过短暂的碰撞,巨大的冲击波让甘恼几乎撑不住防护罩,涂地一手压着挣扎的祝荧,抽出一只手,将自己的异能也传送给甘恼。
呼延修仍在心无旁骛地演奏着,哪怕分心弹错一个音符,结果也是致命的。
炽烈的高温甚至卷死了周遭低阶的魔物,硝烟散尽,祝戎的身躯栽倒在地,重重吐了口血。
幻眼露出嘲讽的笑容,又向他的胸口用力踢了一脚。
祝戎觉得浑身每一处经络都被燃烧殆尽,听见涂地模糊的呼唤声:“老大!”
可怜的防护罩在幻眼魔君的抬手间被顷刻击碎。
站起来,戎儿,现在还不能倒下!
模糊的意识中,祝戎似乎听到父母遥远的声音。
他从口袋中掏出那袋白色的药片,掀开封口后一股脑吞了下去。
“祝戎,你疯了!”看见这一幕的呼延修惊呼道,“你会死的!”
Hell Vusion的药效极快见效,一股无名的力量升腾在体内,祝戎用戟撑着身体,缓缓重新爬起。他的武力指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飚高,由三万——到四万——最后停在五万。
祝戎周身金红的光芒强烈而耀眼,几乎将整片黑夜映成红夜。
他再一次冲向幻眼魔君,这一次,魔物的神情终于浮现几分惧色,忙调动起全部的魔力,向祝戎袭去!
祝戎没有停下脚步,他大吼着,像一只发怒的狮子,掌心的金戟劈开无尽的魔气与火焰,随后一枪贯穿了幻眼的头颅。
额头的第三只眼,才是幻眼的真身所在。
魔物的哀嚎声响彻红夜,化为莹绿的碎片,连同顾宸的躯体一同被余波吹散。
祝戎高大的背影,也随着风倒了下去。
弑魂之诗的最后一个音符为这场战役画上句号,广阔的荒野在经历爆发后重归寂静。
祝荧额头的小角逐渐消退,闪烁着红光的双眸重归乌黑,终于不再挣扎,晕了过去。
呼延修帮忙扶住昏迷的祝荧,甘恼和涂地忙冲向队长,将他扶起。
“老大!”
没人能在吞了二十几颗Hell Vision后安然无恙,应该说,没有顷刻暴毙已是奇迹。
祝戎全身的血管都已爆裂,身上浮现触目惊心的红痕,生命力正急速衰退。
他用最后的力气强撑出惨淡的微笑,掏出一枚款式老旧的红色Siman。
“……帮我还给她。”
“不要难过。”
耳畔传来撕心的哭声,我是个自私的人,对不起。
乌云散去,皎洁的月光照拂在祝戎脸颊,他已无力再睁眼,直到心脏彻底停止跳动,呼吸不再起伏。
他像一棵庇护众生的树,哪怕是离开时,躯干也挺得笔直。
——铁克禁卫军跨时空维和队长祝戎身亡,享年27岁。
两个月后。
死惑星的案件被重审,抢劫罪名落实,被罚劳动改造两个月。
祝荧被释放的那天,因为太久没晒过强烈的阳光,有些不适应地眯起眼。
看守所门外,一名黑色长发的少女冲上来抱住她,眼眶含泪喊道:“师父。”
祝荧的神情有些不解:“你是谁?”
顾葉想起,那个名叫甘恼的队员提前告诉过她,因为弑魂之诗的影响,祝荧被魔力侵蚀的灵魂受到了净化。
这也会导致她失去记忆。
幸好她还保留着做人的意识,如果被魔族彻底寄生,就算洗去魔性,也会变成弱智了。
“我是你的徒弟,顾葉,”顾葉擦去眼泪,忙从包里掏出一个可爱的羚羊玩偶,递给祝荧,“想起来了吗?”
“没有,”祝荧摸了摸羚羊柔软的绒毛,笑道,“但是还挺可爱的。”
为了探究她的记忆究竟还剩多少,顾葉专门带她去吃了肯德基。
结果祝荧赞不绝口,原本对陌生人的提防瞬间瓦解,甚至边啃鸡翅边得意道:“我以前这么厉害吗,还有徒弟?”
顾葉有些不满:“原来你之前都只是心理作用嘛!”
傍晚,甘恼和涂地忙完了工作,联系到祝荧,带她去了陵园。
祝戎的碑前花团锦簇,花束高到叠起,连隔壁的墓都跟着沾光,一眼望去十分醒目。
祝队长生前名声极好,甚至在他们来的时候,还有同僚在抹着泪送花。
但祝荧却对这位哥哥没有任何记忆,两个月前,她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还是甘恼告诉她的。
墓碑上印着祝戎的照片,他穿着整齐的服制,面容俊朗又和蔼。
祝荧摸了摸腕间的红色Siman,若有所悟:“他应该是个很好的人吧。”
涂地问:“你想起来了吗?”
“没有,”祝荧摇摇头,“只是直觉。”
她俯下身,将羚羊的玩偶放在祝戎墓边。
“我刚才给它起名叫荧荧,让它来陪你吧。”
忽然一阵微风扬起祝荧的辫子,夕阳的余晖被勾勒成半圆,斜映在祝戎的遗像上。
像一个金色的微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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