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明华在办公室呆了一晚上，他都不记得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
刘净和杨博在半夜先后回去了，一个人都没有的办公室里面，章明华只记得自己内心彻底放松下来，设想了很多，打算做很多，幻想了很多。
可是到了早上，睁开眼的一瞬间，章明华只觉得头昏脑胀，内心还残留着兴奋，但躯体却发出生锈的嘎吱声。
章明华站起来的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极快，像是要从胸口中冲出去。他站着缓了缓，趁着时间还早，去厕所洗了把脸清醒一下。
冷水的刺激下，他的头脑清醒了一些，但一旦没有了冷水的刺激，全身就蒙上了一层胶水，又紧又迟钝。
他慢慢走回办公室，想趴着睡一会儿，却觉得哪哪都难受。
叹了口气，他打开了电脑，再次搜索起来Wilson组的消息。
果然，国外的消息很多，国内也开始转载了。
章明华逐渐想起来昨天的幻想，可看着新闻，他知道，他基本没有机会实现自己的妄想。
他的年纪不小了，又没有多出色，也没有深得教授欢心，更没有背景和财力可以支撑自己去国外争取这样一个天大的机会。
今天一整天，杨博和黄婷师妹都没有出现在办公室，只有傻乎乎的张静师妹和难得安静的刘净师弟。
章明华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而这个预感，在下一周得到应验。
“师弟，你的文章我看了，还算有些新意，你毕业是没问题了。有一些语法错误和词语重复，我都标注了，其他问题不大，我觉得可以投稿看下审稿人的意见。不错啊，师弟，进步了很多。”李明明师兄的消息突然在晚上十点跳出来，让章明华激动了一瞬。
“谢谢师兄，辛苦了，真的，有机会我一定请你吃饭。你下次什么时候回国？咱们师兄弟有可能聚一聚么？”章明华询问到。
等了一会，对面始终没有回复，章明华打开师兄发给他的文档，慢慢看起来。
虽然师兄说的很美好，但是看着标注，章明华苦笑了下，又是一个大工程。很明显，师兄的逻辑和思路，与自己和教授完全不同，按照师兄的思路，大概率文章会更好投，但，教授那里。章明华不打算大改，只是按照师兄的标注修改了一些错误。
他打开X刊Neuroscience网页，用ORCID注册登录好的账号登入，再次仔细核对起来要求的文件内容。
核对的差不多了，章明华按照提示创建新稿件，一点点上传输入相应文件，终于到了最后一步。
即使不是第一次做过投稿了，章明华还是紧张不已。他再次查看起来万年历，嗯，还好，不是诸事不宜，又看了看外面天气，不错，月亮很亮，没有多少云彩，章明华对着月亮拜了拜，冲右手吹了口气，屏息点击完成。
看着成功投稿的提示，章明华长舒一口气。很快，就收到了期刊发出的确认邮件。
“这么晚了，才投稿？”何教授的消息弹出来的时候，吓了章明华一跳，还没等他纠结完要怎么尽快回复解释，教授又发了条消息。
“知道你着急，投稿看看吧，早投也好，也能早收到反馈，不行还有下次。你放心，明年你肯定能毕业。”教授的这条消息，让章明华紧张了起来。
“教授，这么晚了，您辛苦了。”
“我想着已经跟您说好了，这周投稿看看，今天反复确认了，就投了。您要是觉得还太赶，要不，我撤回来？”章明华发完消息，忐忑的等待着教授的回复。
“呵呵，不辛苦，应该的。你早点休息吧，这段时间，好好的写你的论文，多带带组里的人。”看着教授发来的这条消息，章明华心里知道教授有些恼了，但他真的不想再等了，哪怕是拒稿，也想尽快把稿子投出去。
这种心情，就像是死刑犯一样煎熬，章明华心里呐喊，不要再商量了，直接上电椅拉电闸吧，快点的吧。
又客套了两句，教授不回复消息了，章明华也送了口气。
突然，李明明师兄的消息发了过来。
“师弟，上周何教授给Wilson教授发过邮件，Wilson教授找过我，想知道杨建和黄婷到底怎么样。”
看着这条消息，章明华有一瞬间，好像大脑瞬间格式化了一样，他有些理解不了这些话的意思。
“我还以为，你可能会打算过来当博后，毕竟咱们聊过很多。怎么，改变主意了么？变了也挺好。”
“其实，我多少是送了口气的，你很努力认真，这里，未必合适。”
“以后有机会再聊，我要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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