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过程就是这样，王。”
摆放在床桌上的魔术仪器投影出从使魔那里传回的影像，远坂时臣微微躬身，毕恭毕敬的对坐在长桌上首的金发英灵汇报着。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魔术师，带着他的两个英灵奇袭了由于Berserker不在而空虚的间桐家，整个间桐家上下昨晚待在这个宅子里的人恐怕无一生还。”
“哦，”吉尔伽美什似笑非笑地摇晃着杯中的红酒，一双冰冷而可怕的猩红色竖瞳冰冷的俯视着自己面前这个玩弄心机的臣下，“怎么，时臣，魔术师之间可笑的厮杀罢了，你要用这个来打扰王的时间，想好怎么谢罪了吗？”
被这个自从被自己召唤出，便对其几乎没有掌控力的王者，用这样可怕的压力凝视着，冷汗瞬间被人打湿了远坂时臣的后背。
但是想到被过继给间桐家的小女儿，以及如今间桐宅残余的那个寸草不生的巨坑，再想到那个掌控了两名从者的未知魔术师对自己夺取圣杯带来的威胁。
时臣一咬牙，还是顶着压力继续说了下去。
“请您恕罪，王。但是据我观察，那个穿红色风衣的英灵，居然是以Archer职介现世于这次圣杯之战的。”
他低下头去，使得英灵无法看清他的表情，语气更加的尊敬而惶恐，“毫无疑问，对方使用了什么违规的手段，违规召唤了另一名Archer。我猜测这与他的另一名很可能是Caster的英灵有关。”
“但是，这种行为无疑是对王的挑衅。我只是想作为臣子为王分忧而已。”
没错，对于魔术师而言英灵不过是更加强大而好用的使魔罢了。都不过是为了达成目的宿愿而使用的工具。
英灵生前也许是冠绝当世的豪杰，又或者是与世界为敌的恶徒。但是魔术师除了其传说的影响度能否提高英灵的强度外，并不在意这个。他们在意的只是“使用”这个工具的代价是否合算，自己又该如何更好的使用这个工具。
就如同面对自己面前这位傲慢的王者，以臣子的礼节相待，远坂时臣并不觉得这有失以及作为御主的身份。自己付出了臣子的礼节，对应的自然要对王提出请求和谏言。这也同时是作为臣子的本职，不是吗？
只是低头来掩饰自己情绪的魔术师，同样没有看到坐在高背椅上的英灵，看像自己时那越发玩味而冰冷的目光。
“不过是一个卑劣的仿制品，居然想要王亲手去玷污自己的身份吗？时臣！”吉尔伽美什的语气冰冷起来，“不过是一群在王的后花园里，自以为是的争夺原本就属于王的杯子的小丑而已，此刻可还没有让王亲自出手的价值。”
英灵平静的将空了的酒杯放在长桌上，化作灵子扬长而去。
“可真是无趣啊，时臣。你这个人也只有家里的这些藏酒的品味要稍微有趣一些。”
随着这句发自内心的评判，只留下这个在傲慢的王者看来，没有丝毫夺得圣杯胜利天赋的凡人，在原地攥紧了双拳。
这样自以为是又无聊至极的臣子，可是连得到王的赏赐的资格都没有的，时臣。
————————
当间桐雁夜从迷茫中悠悠转醒的时候，只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处在撕裂般的疼痛中，时刻都被魔虫撕扯的感觉重新回归了他的意识 。
“啊！”他忍不住发出惨叫。
“你终于醒了！等等我去通知一下其他人！”陌生的少年声音在耳边响起，然后随着奔跑着远去的脚步声，间桐雁夜艰难的睁开自己还没有坏死的右眼，有些茫然的环顾四周。
努力回想此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意识在间桐家的午餐时戛然而止，再努力回忆却只能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
在他的指挥下冲出间桐家的Berserker，战斗在一起的数名英灵，以及……间桐雁夜惨叫了一声绝望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我失败了？！不，小樱！”这个被折磨的如同白发恶鬼的男人，挣扎着从此所躺着的魔术仪器台上翻滚下来，狼狈的摔倒在地。却仿佛不顾不上丝毫疼痛一般，挣扎着向前爬动。“我，我还要去救她……”
“容我打断一下你的真情流露，这位先生。”陌生而有些懒散的男声在头顶响起，模糊的视线中，间桐雁夜看到了自己面前地板上踩着的那双男士皮鞋的鞋尖。
他艰难地抬头，试图去看面前的陌生人，还没有彻底清醒的意识，这才转动着让他去思考自己此刻的处境。
我在哪？他茫然的环顾着这个与间桐家风格完全不同的魔术工坊，后知后觉得喃喃出声，“我，我还活着？”
“圣杯战争……我已经失败了吗？”间桐雁夜绝望的重新跌回地面，仿佛预料到了一般，就算让间桐脏砚那个老怪物来操控他的身体，如同他这样的逃避者依然无法夺取圣杯。
“对不起，樱！”他用仅能动用的那只右手，恨恨的锤击在地面。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间桐家地窖里边关着的那个小女孩的话，我们已经把她救出来了。”
那个有些散漫的声音再次打断了间桐雁夜的发泄，但是内容却让他猛的怔住。
“你，咳咳……你是说地窖里的那个虫池？！”他抬起手一把攥住了眼前人的裤脚，近乎恳求地抬起头去焦急的追问，却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咳吐出血来，“间桐脏砚没有阻止你吗……不，我是说樱她现在在哪里？！”
面前的人似乎是迟疑了一下，而后却还是有些无可奈何的伸出手，将面前已经被折磨的残破不堪的间桐雁夜，掐住双肩轻易的提起，放回到他原来躺着的那个魔术工台上。
“你说那个老虫子吗，原来是叫间桐脏砚……那家伙的话，暂时来说是连灰都扬了吧。”间桐雁夜这才在朦胧中看清面前人的容貌，那是个有着黑色长卷发的混血青年，一双翠绿色的眸子正平静的注视着他。
青年微微皱起眉，“鉴于你目前的身体状况，间桐雁夜先生，希望你能配合一下至少不要把自己搞死，如果你还想要继续在拯救那个女孩的事情上出一些力的话。”
间桐雁夜依旧对对方的话语感到难以置信，“樱她真的……不，我是说你们既然已经击败了，咳咳咳……击败了Berserker……咳咳……的确没必要骗我……但……咳咳咳咳……”
“请冷静，间桐先生。”第二个随着韦伯的喊声赶到的是一直关注着间桐雁夜伤情的爱丽丝菲尔。“这里是爱因兹贝伦的驻地，您和小樱目前都很安全。”
此刻已经是晨曦微亮，早在吃过晚饭时，众人就看到了那个被仲马他们带回来的孩子，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改造和伤害。
结合远坂家将资质极为优秀的次女过继给间桐家的传闻，爱丽丝菲尔联想到仲马提到的间桐脏砚使用的那些魔道手段，也猜到了这个女孩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是为了让女孩的身体适合间桐家的魔术，而进行调整。这个作为调整的处理，就是在间桐家的地下虫库中，日夜进行以“教育”为名的虐待。这样粗暴的恶毒的手段，在爱丽丝菲尔看来是没必要的，原原本本就是出自改造者的恶意。
那个女孩躺在那里，露出像人偶一样空虚昏暗的目光，那双眼睛里喜怒哀乐的感情。看着她那看上去和伊莉雅相仿的年龄，作为母亲的爱丽丝菲尔很难不对女孩产生了一丝母性。
孩子的精神是不成熟的。
他们既没有坚定的信念，也没有把痛苦转化为愤怒的力量。
面对残酷的命运，没有人提供给他们以坚强的意志面对的选择项。连尊严和希望这些精神也还没有完全培育好，因此只能封杀自己的精神，封闭自己的内心。
这样绝望而毫无生气的面容，曾在仲马的“童年”中无数次出现又消失，在那些用来试药的非人造人的实验体上。
这时的青年感到愤怒而烦躁，他也不愿意废话，而且一指间桐雁夜的另一侧，“喏，那孩子就在那里。”
间桐雁夜连忙挣扎着转头去看，便见到了同样被放在一处魔术工台上，被几道治愈和安神的魔术光芒笼罩着的，淡紫色发色的女孩。
“不要激动，间桐先生。”爱丽丝菲尔按住了挣扎着就想起身的白发男人，“那个孩子刚刚才睡着，让她好好睡一觉吧，不要去吵醒她。”
女人说着，神色严肃了起来。
“由于您昏迷前发出的请求，我们袭击并杀死了间桐脏砚救出了这个孩子，但是大家似乎都对间桐脏砚的死亡怀有疑虑。”
“而且我已经用探查魔术检查了小樱的身体，那个女孩身上所受到的改造，似乎并不仅仅是为了改变她的魔术资质。”
爱丽丝菲尔说着皱起了眉头，“所以请您回忆一下，间桐脏砚那个魔道，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才改造这个女孩的身体的。”
却没想到听到她的话，间桐雁夜突然脸色大变，“那个家伙，那个老虫子绝对没有死！”
“樱！”他又挣扎着去看那个女孩，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绝望又惊恐，而旁边的俩人在听到他的话后也终于变了脸色。
“间桐脏砚！间桐家这么多年来的连续四辈家主，全都叫这个名字！他根本不是我的父亲，那个混蛋一定在樱的身上动了手脚！”
说起来这么一想，fsn樱在另外两个线岂不是开放结局？所以根本不知道老虫子到底有没有用她的身体当容器重生_(:_」∠)_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臣子与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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