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藏心(10)

“你在卖萌逃避问题吗?”

迟伶冲他招了招手,还是懒得下床。

“快点过来啦,阮稚江,你有没有发现,慕静怡在排除异己以后,下一步就是同质化了?”

阮稚江同手同脚地向对方那边走过去,然后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

“……我对这种事情好像没什么太多的感觉,好像只是单纯的觉得比以前更容易对话了,嘟嘟。”

迟伶盯着他的动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小傻狗,原谅你了。”

“嘟嘟小狗。”

“…不嘟嘟。”

阮稚江将椅子转向一边,把手放在膝盖上,吸了一口气。

“…不过,确实,她看起来冷静了很多。”他将手搭在椅子的边缘上。“在之前我们聊到,嗯,工作表格的时候,她和我的不一样,所以我大概也能想出现在这个结果了。”

迟伶看了一眼窗外,好像外面渐渐起了一点雾,天色也暗了下来。“时间变得更紧凑了一些——阮稚江,你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么?”

阮稚江没有看向窗外,而是看向迟伶的侧脸。“有,你当时有受伤吗?”

“……没有。”迟伶有些含糊其辞地说道,“好吧,原来我对你来说就是重要的事情。不过这边的东西,暂时也可以搁置了。我们要在夜晚来临之前,找到切换视角的方法。”

他伸手指了指天空。

“……嗯。”

阮稚江轻轻地嗯了一声,将自己的脑袋靠在椅子上,没有立刻回答对方的话,而是垂下眼睛,盯着那具尸体缓慢开口。

“你觉得,这里病人所需要服用的药是什么?”

“你知道答案是医生,还问我做什么。”迟伶伸了个懒腰,在床上翻了个身。“好吧,死亡点,医生应该是统一的。针对于我们病人来说,则是找到自己的病症。”

“我刚醒来的时候,贴在墙上的病历单刚好也是空白的呢。”

“你要尝一尝吗?”

阮稚江这样说着,又将自己的脑袋转向了天空,让自己的身体压在椅子上,将双手折叠起来,压在椅背的上方。

“医生,在成为医生之前,首先要先学会成为一具合格的尸体。”

他伸长胳膊,将工作报告也拿了过来,然后拿着几乎完全空白的报告,在对方的面前晃了两下。

对阮稚江来说,首先医生不同于病人,都来自医院外围。

目前见过的病患和这里的护士,无一例外的皮肤苍白。在胡护士的皮肤被抓开之后,露出的皮肉是没有血色的,像鱼肉一样的肌理,再加上门口的带血的指印,虽然是血迹,但是同样颜色整体偏淡。

而原本在房子里的两位医生,尸体都呈现出物品化的倾向。

于是就得出了这个答案。

迟伶平躺在床上cos尸体。“那你给我尝尝?不过,阮稚江,我想,或许你应该找到自己的病人,很遗憾,我没有编号,或者说,我的编号就是今天。你要不试着写上去看看?”

阮稚江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然后抖了抖自己的衣服外套。哐当一声之后,从外套内侧掉下来一个金属小方块。

他弯腰在地上捡起来,用手推拉一下甩出了刀尖,一把小巧的美工刀。

“好啊,你喜欢哪一块肉。”

说完,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又将今天的日期,写在工作记录上。

“或许我大概明白到达另外一个世界的方式了,只是还缺少一些必要的步骤和理解。”

笔尖落下的黑色在和薄纸张接触的时候,字的边缘像是被抹去了棱角,变得更加圆润。而在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原本能够正常书写的笔,只划出了一道痕迹,留下一串残缺不全的数字。

“……阮稚江,你是多啦A梦吗?”迟伶惊奇地问道,“你真的打算切下来给我吃?啊,说起来,必要的步骤,或许你可以问我?不过我不能保证我所看到的东西易于理解,你得先问我,然后我才能回答你,一些更具体的东西。”

“可以,对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阮稚江这样说着,又坐回了椅子上。

“我小时候被人打过,虽然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但从那次以后,我一直会在身上带上很多的东西,以防万一。”

“……好,我尝试向你询问,首先,在你的眼中,你能看到的世界分为几部分?”

“嗯……四个部分。”根据某一种瞬间的判断进行分区,迟伶下意识从床上翻身而下,把阮稚江提溜起来抱在怀里,就像在抱一个玩偶。

阮稚江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迟伶的胳膊,然后又将手抬高了一点,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脑袋。

“迟伶,我在。”他说完这样一句话后,将自己的手贴在迟伶脸上,看着他。

“可以详细说一说吗,我感觉不到这一点,我能够感知到的,只有透过窗户,或者大门,看向室内和室外时二者截然不同的颜色。”

透过阮稚江的眼睛,室内和室外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色感。

窗外已经落完叶的枯枝伸展着,像被打上了一层灰败的阴影。触及到天空与墙壁,与之浑然融为一体。

而室内绿色的叶,更像是一种能凝结出水珠的绿,缓缓顺着纹路向下,好像要滴落在地面上。

一个是素描苹果,一个是水彩苹果。

“........怎么形容呢。”迟伶叹了一口气。

“我就不编造那些没用的东西了。大概......是按照颜色区分开来了吧。其实我有一点无法那么精确去辨认颜色,反正黑红,青绿,透白,什么的。“

“嗯,我懂了。”阮稚江将自己的手指插入了对方头发的缝隙间,轻轻地揉了揉。

“可以向我描述一下,你所看到的每个板块中正在发生什么吗?”

迟伶微微抬了抬眼皮,哼唧一下,像一只慢悠悠走在围墙上方的小猫。

还是布偶的品种。

“好吧,一个好像很安静,一个很无序,一个很混乱。我的意思是……一个像厕所,一个像实验室,一个像地狱,还有一个在走廊。当然只是一个定格的视角。”

他甚至想着问对方,暖粉色的美瞳会不会更好看一些,完全不在线上。

“其实我觉得丁香褐这个颜色的美瞳更适合你…粉钻金星这一款好像也可以。”阮稚江又伸手戳了戳对方的脸颊。

“好像在你开口的时候就懂了。”

“说的是哦,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都是哪些颜色,但是回去想试一下。”迟伶下意识卷了卷自己的头发。

“说是厕所,但是也没什么难闻的气味。一种独特的,我无法形容的味道,像那种没有人上过的洗手间。”

“应该是男厕所,带有特征性的构造。然后,洗手台的下水道那边,卡了很多淡棕色头发,应该是染过的。”

“其实你现在这个美瞳的色号,有点显黑,虽然并不明显,但是凑近看的话,还是有点感觉的。”阮稚江也伸手卷了卷对方的头发,慢慢开口。

没有被尸体吓到的迟伶瞬间花容失色。

“真的假的,阮稚江,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诶。”

阮稚江歪头看着迟伶的表情,然后笑了出来。

“在男厕所出现染过的头发,嗯,那些头发很长吗?”

一想到阮稚江是故意的,迟伶就勃然大怒,狠狠地一口咬在阮稚江的脸上!

“……长吧,我不好说,一圈一圈缠起来了,就那个水池……呃,下面的东西,一圈一圈缠了上去。”

阮稚江被咬了一口,发出了呜咪的声音!

“………咕。”他一边吸气一边眨眨眼睛看向对方。

“听起来像女人的头发,但也像很多人的头发被接在一起的感觉,里面有镜子吗。”

“……有,但是很模糊。哦,这个人,是一个男人,一个医生,戴着眼镜。”

“……你想听一听我对你这段话的理解吗。”阮稚江用手托着下巴看向迟伶的脸。

“可能会比你说的还抽象一点。”

“……那你先说说看?”

白布盖住了我的脸,我在黑暗中睁开眼。抬头看向窗外的明月,月亮比漆黑的天更白,我的心赤诚火热,我含着自己的舌头,正如含着自己的血。梦境是我心的起点,我从梦境中醒来,正如房门向我打开。

阮稚江缓慢地念出这一长串话,然后看向迟伶。

“能听懂吗?”

“……阮稚江,你要去传火了吗?”迟伶掰正阮稚江的脸看着他,上下打量。“现在你有一种使命感在身上,是不是要去玩使命召唤了。”

阮稚江委屈了。

他将自己的脸从对方手中夺过来,然后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

失去动力变成白色的大狗狗虫!

“……”迟伶短暂无语了五秒,然后突然失笑又扑过去埋在他的颈窝里。“不哭嘛,小狗不哭嘛,万一真的是使命召唤呢?我说认真的。”

阮稚江拉着对方的袖子,一边吸着气,一边翻了个身。

“……我好像确实听见有人在叫我,叫我医生,但是声音很模糊,而且有些刺耳,像是贴在镜子上,一点一点的用指甲抠着镜面,因为有点影响我思考了,所以一直没理会。”

“不是使命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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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月背陨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