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阮稚江被对方拉着衣服,伸手捂住左耳,另外一只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抓出一条血痕,跟着快步走入了女厕所当中。
他的精神状态好像越来越差了,就是阮稚江自己没什么意识。
正对着走廊的窗户突然出现细密的裂缝。然后啪得一声,啪得一声,一连好几声,一块四四方方的玻璃猛地碎开,碎片齐齐落在地板上,但是却没有被摔成更细的碎片。
珍玛丽不满地撇了撇嘴,快速把阮稚江塞进女卫生间的隔间内。
卫生间的灯光昏暗,或者说根本没有灯光。
唯一的镜子忠实地反射着卫生间内的场景。被特地挖出来用于如厕的孔洞内向下不断滴落着血水,发出滴滴答答的水声。
一些混合着黄色液体的血液顺着阮稚江的指尖缝隙向外流淌,粘在手指上。他露在外面的右眼快速眨动着,最后压低声音向着珍玛丽开口。
“来了,屏气。”
珍玛丽屏起了一口气,腮帮子又鼓鼓的,然后手里的玩偶也跟着鼓了起来。
然而这一幕,在狭小的空间内仔细看,却显得不正常了起来。
就像青蛙一样。
玩偶有些不安地震动着,好像有什么东西接近了。
湿滑黏腻,空气中的水汽忽得更高,厕所的墙面上也凝聚成一些肉眼可见的水珠,更加潮湿,更加稀薄。
像鱼,身体细长。两只黑色的眼睛向外凸起,身上带着细密的针孔,向内凹陷。粉白色的肉滑了出来,不安地抖动着,像身上伸着蛆,却长着绿色的皮甲。生着四肢,短小粗大,鱼不像鱼,青蛙不像青蛙,腹部还有扭曲挤在一起的人脸。
阮稚江突然没有动作了,他将压在自己耳朵上的手放下来,耳蜗处还残留着些许血迹,缺少了一只眼睛的双眼,直直盯着前方。
“啪哒”
“啪哒”
像什么黏腻又柔软的东西抽打在厕所的隔间上,还带出一片湿润的水痕。后过隔间下方的缝隙,红色血水和白色粘液混杂在一起,让本就浑浊的颜色更加浑浊。
阮稚江无意识地抠挖着自己的手腕,皮肤一抓就破。在破损的皮肤中藏着一些白色圆卵,淡红色的肉条直接被撕扯下来。
突然,厕所的灯猛然被按开。
明晃晃的光线下映照出地上一排蠕动的阴影,像黑色的虫潮,细长而饱满。
珍玛丽的脸色微微变了,她猛地拉开阮稚江的手,将一个红色眼睛兔子玩偶塞在他怀里。
玩偶整体呈现出白色,身上的绒毛并不柔软,摸起来有一种光滑的质感。红色眼睛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眶,画得格外逼真,在背部有一道黑色的缝合线。
即便珍玛丽提前知道,“蛆”就在厕所内,但是她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冒这个风险。
毕竟外面的走廊就是死路一条,不能直面在走廊里徘徊的“青蛙”,也无法从电梯处离开二楼。
时伶已经引走了“鸟”,光是完成这件事也够费劲了。
沈语汐到现在都联系不上,不会已经死了吧?
珍玛丽突然暴躁了起来,毕竟光靠她一个人想要离开这个副本根本不可能。
而且谁知道为什么原本仅仅只存在于四楼的“青蛙”会突然间来到二楼,难道鬼也能坐电梯吗?根据以前玩家探寻恒心医院的副本信息,鬼应该不能进电梯才对。
而阮稚江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手突然压在珍玛丽的脑袋上,将她的脑袋压了下去,视线一直盯着前方。
珍玛丽瞪了一眼阮稚江,没说什么,而是到处翻看了起来。
先前她也注意到了外面奇特的标志。于是珍玛丽先放了一只玩偶进去观察女厕所,确认“蛆”就在女厕所没错。
毕竟原本“鸟”在二楼走廊,而“蛆”则是在女厕所,如果厕所内没有什么逃生方法的话,一旦进来就是必死的局。
因为男厕所无法从外面打开,也没找到什么进去的通道。
而就在此时,阮稚江伸手拍了拍珍玛丽的脑袋,指着前方,又指了指自己的脸,朝对方比了一个口型。
[镜子]。
珍玛丽一瞬间恍然大悟,又跟阮稚江比了一个口型。
【男厕?】
阮稚江缓慢地点了点头,嘴巴一张一合。
[系统][狼][光]
他这样说着,伸手向上指了指。刚才被突然打开的灯泡,一闪一闪着光,连带着地上区域的阴影也一闪一闪,更加密集,更加黏合在一起。
珍玛丽心想。
卧槽,听不懂啊。
她总不能冲出去把灯关了吧?
然后就在这种紧迫下。
她突然悟了一点。
【游戏?】
珍玛丽又比了一个口型。
阮稚江点点头,小心翼翼在门板上写下[老狼老狼几点了]这个游戏的名称,随后快速用手给对方笔画了2,4,8,10,12。
【时间?】
珍玛丽干脆咬破自己的手指,在门板上写下。
[格子的位置]
阮稚江用手在自己的伤口处也沾了点血,在上面留下这样的字。
[背过身跳格子]
珍玛丽冲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毕竟时间不多。
而且如果他们再拖下去,就要被两个鬼一起弄死了。
阮稚江深吸一口气,直接拎起珍玛丽的衣服将人带了起来。
他在打开厕所隔门的一瞬间,立马背过身,往后跳到第二个格子上。
站在第二个格子上的时候,周围的光线和景物似乎都昏暗了下来。只能听到一些稀稀碎碎的声音,但看不清声音究竟来自于哪里。
还好珍玛丽是个小孩儿,所以把她带起来也不算太过费劲。
珍玛丽屏息凝神,人就像僵在了那里,宛如一个布娃娃般微微晃动了两下。
即便她知道系统说的没有一句废话,但问题就在于,听不懂就是听不懂。
更何况这所谓的游戏会不会太难了一点?
“青蛙”几乎把所有的光线都遮住了,根本看不清所谓的格子。
阮稚江稍微停顿了一两秒,按照之前看一眼后记下来的,整体卫生间的大概布局,在心中默默数着格子的数量依次跳过去。
在几次跳跃之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腰部似乎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给卡了一下,又冰又凉,在撞上的时候带来了些许痛感。阮稚江伸手向后摸去,触感像冰凉的镜面。他的手指轻轻推了推,感受到镜面向后翻转,一边带着珍玛丽,一边保持着自己原本的动作,用脚卡在台子上,翻身向后滚入了镜子打开的缝隙中。
“……暂时活过来了。”
男厕所整体要崭新很多。只是墙面刷得不够平整,有多处地方没有做粉刷,窗户紧闭着,上面蒙着一层模糊的窗花。
“卧槽,你怎么记得格子的数量的?”珍玛丽一脸震惊地连滚带爬,把阮稚江顺便也拉了起来。
“不应该啊,为什么青蛙会出现在这一层?”
她有些气恼地跺了跺脚。
“差点就把命送在这儿了!”
阮稚江被对方拉了一把,咕噜咕噜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又啪得一下软倒在地上,伸出手盖住自己的眼睛,揉搓了两下。
“……嗯,记忆力比较好,在进来的时候大致观察了一下卫生间的整体结构。”
他也不顾脏不脏的问题,在地上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身体蜷了起来。
“……啊,嗯,我刚才就在想,青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说完这句话,才终于从地板上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你能联系上其他人吗?”
“……联系不上了。”珍玛丽也垂头丧气地跟着阮稚江啪唧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办,我们得想办法去找时伶他们。”
“……哎,今晚按照我原本的推断,应该是在四楼。”
阮稚江这样说着,将手搭在洗手池的台子上。
“你在此之前有去过其他的地方吗。”
“准确来说,我是把整个医院的主楼都逛了一遍!”
珍玛丽晃了晃手里的小熊玩偶说道。
“毕竟我的任务就是摸清楚这里的地形和鬼怪信息。”
“所以现在你的任务进行到哪里了?”阮稚江伸手拧了拧水龙头,没有拧出来水。
“只逛完了四层,第一层的鬼呢,叫蛾,总而言之,就是一只大飞蛾子。”
“嗯,这个我大概猜到了,你去过第三层吗?”于是他顺了顺自己的头发。
珍玛丽的牙齿磕掺了起来,“算是去过了!太黑了,根本看不清,第三层停掉了!”
她比划着,“如果你到第三层,坐电梯过去的话,就会发现被铁门拦了起来。”
“上面还挂了一个禁止通行的牌子。”
“……还夹着一个死人。”
珍玛丽说完抖了抖。
“时伶不会带着鸟去三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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