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一会儿大一会儿小,诚心不让人好好看,怀疑有私人恩怨。
[是否接受来自玩家“沈语汐”的副本“藏心”的配对申请。]
说完这句话后,系统弹出了一连串[是]的选项。
“……”祝明纶沉默了片刻,先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然后伸手一指。“你没有给我拒绝的选项。”
[去不去?]
“好。”
好言简意赅的对话。
[副本连接中…]
……
[副本连接已成功,即将进入副本“藏心”,原副本名称,“恒心医院”]
祝明纶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正对着走廊上的玻璃。
但外面的景象看起来并不明晰,一切都沐浴在太阳的暖光下。
过了几秒后才显露出真实的场景,破旧的外围,相对崭新的医院内部。
他站在一条走廊上,不远处是空无一人的护士站。当再次看向窗外的时候,才发觉那光芒并不亮眼,就像是没有光一般,只有或许可以被称之为太阳的物体挂在空中。
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因为这样的场景而没办法得出准确答案。
祝明纶的动作顿了顿,随后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径直走向护士站。
其实他进来的时候又扫了一眼直播分屏,现在分明应该是黑夜才对。
像自己曾经见过的,比室内漆黑还要明亮的黑蓝色夜空。
护士站的装修和配置都相对简单,一支被插在笔套中的钢笔,和一个白色马克杯,杯中泡着已经凉透的茶。
祝明纶微微歪了歪头,拿走插在笔套中的钢笔,夹在自己衬衫胸前口袋的内侧。
然后他转身向走廊的更深处走去。
“系统,其他人在哪里?”
[玩家“时伶”,玩家“珍玛丽”,玩家“阮稚江”,所处本栋楼二楼。玩家“梅季雨”所在区域为精神病院外围,玩家“莫如”所在区域为住院部,玩家“沈语汐”最后出现地点为精神病院部。]
“还有新人活着吗?”尽管穿着皮鞋,祝明纶走路也几乎没什么脚步声,稳步踩在地面上。
[有,现阶段还有两位新人存活,一位玩家被分配在医院人事部,一位玩家被分配在医院住院部。]
“好。”祝明纶突然在一个房间面前停下脚步。
[无菌室]
面对走廊的玻璃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糊住了,无法看清里面的景象。白色的木门,黑色的把手,蓝色标牌上用白色油漆写着三个字,房门紧闭。
“……我前面看了他们的直播,电梯已经出现了问题。”祝明纶将手放在黑色的门把手上,似乎透过被糊住的玻璃看向了内里。“记得提醒其他人暂时不要再二次使用电梯了。”
[我会以公告的形式向玩家集体通知的。]
[蓝 蓝 的天空银河里 ]
[有只小白船]
[船上 有棵桂花树 ]
[白兔 在游玩 ]
[亲爱的玩家,当你做出某些选择的时候,是否会有过自己曾经也做出过类似选择的印象,用双脚去行走,在更为广阔的环境中。]
“……”祝明纶陷入了片刻的沉默,虽然他已经习惯了系统的抽象,但是依旧要刺一句。“你发的公告,别人如何知道是电梯的部分?”
[依靠自己思考吧。]
[毕竟即使是我也没有办法明确地表达出其含义。]
从阮稚江和时伶在电梯内被分开的时候,祝明纶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镜子似乎会将真人传送去别的地方,然后仿造一个几近逼真的模型跟随玩家一起行动。
“……好,让时伶来无菌室吧。”
说完,他干脆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
他的能力不如阮稚江好用,可以更干脆地取出珍玛丽体内的虫卵。
在“青蛙”很大概率会跟上四楼的情况下,只能利用一些外界助力了。
于是站在“无菌室”内的时伶突然伸手转了转自己的手腕。
然后一拳打在了“阮稚江”的后脑勺上。
“亲爱的,你脑袋后有只大虫子。”
男人的身体突然向前面软倒下去,倒在地上,像一滩烂泥,在地板上散开。中间似乎同样包裹着什么东西。
失败的种子。
珍玛丽被吓了一跳,抱着玩偶躲在时伶身后。
“什么情况,阮稚江果然是假的?”
“想什么呢。”时伶伸手弹了一下珍玛丽的额头,“小朋友,当然是在电梯里的时候,我们亲爱的阮稚江就被换走了。”
毕竟阮稚江只会鹦鹉学舌,不会连动作都学走。
卷自己头发这个动作,本来就只有时伶会做而已。
如果用手指就能变成卷发的话,人类也不用发明卷发棒了。
突然,安静的脚步声从前方黑暗处传来。
一个个子偏矮,披着头发,身穿简约黑色袍子,将自己的大部分身体全部裹进衣服当中,脸上带着白色的,有三对翅膀的羽翼面具,只留下下半张脸,嘴唇上也没有太多血色,这样的一个男人。他安静地站在二人身前,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表态。
“哦,亲爱的,祝明纶去哪了?让他把珍玛丽身上的虫卵给解决了。”时伶凑了上去,面孔正对着羽翼面具,第三视角来看好像一幅对称的画。
“系统”先是动了动自己的嘴巴,随后才开口出声。仅仅只是声音并不能听出男人的具体年纪,但是发音很不标准,音调听着也很奇怪。
“无菌室,我们现在就可以着手处理这件事了。”
“好的,那就由你来带领我们走入真正的无菌室吧。”时伶脸上的笑容固定,也没什么动作。“唉,真是可以,我又找不到那个完整的你了,你去哪了?”
“系统”做了一个歪头的动作,看向时伶,拉过了他的衣袖,带着人向几乎和墙融为一体的电灯开关那边走了一步。
“哦,他被换走了,现在应该是在精神病院那里。”
“系统”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按下开关。啪得一声,原本照亮整间屋子的光瞬间消失。
那些蓝色标签散发出有些刺眼的荧光,照亮了摆放在架子上的白色空瓶,还有离得近一些的器具。
“现在可以暂时称呼我为R。”
“我叫你什么也没有太大的差别。”时伶抿嘴笑着抱住了R的腰,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那就去走走看吧。”
“主要是为了方便区分吧,还有一个主系统Z。”
阮稚江,三毛钱取名。
R伸手轻轻拽了拽时伶的衣袖,将自己的下半张脸埋在对方的衣服中。
然后他拉着时伶,时伶拎着珍玛丽,一连串走出了这个房间。
在门外原本写着[无菌室]的标牌上,现在被换成了一串被抹去名字的标牌,不知道这个房间究竟是何种用处。
“我调换了一下两个房间的位置,无菌室在隔壁。”
R这样说着,领着两人向隔壁房门紧闭的房间走去。两个房间房门一致,窗户摆放的位置也相同。他将自己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将房门推开。
门把手似乎有些生锈。来回拧动两下,才将门打开。
无菌室内并没有开灯,能够看见的视野相对有限。在距离门框较近的一块地上,落着几块摔碎的玻璃。空气中没有灰尘,但却带着一种腐烂的腥气。
“说是无菌室,完全都是细菌嘛。”时伶大摇大摆走了进去。“感谢青蛙大驾光临。”
“这也是没办法的嘛。”
R跟着也走了进去,但没有选择开灯。
他把头发甩到肩上,脖颈处似乎缺了一块肉。
进入房间后,对周围事物的分辨率似乎就高了不少。房间中的瓶瓶罐罐尤其多,有些使用过,有些没有使用过。使用过的瓶罐中,还沾着某种颜色浑浊的粘液,瓶角都有磨损的痕迹。
珍玛丽好奇地凑过去,瓶罐上的标签都已经磨损。经过时间又或者是什么的沉淀,完全看不清上面的字迹,但隐隐能够辨认出标签的颜色。
[红][蓝][白],一共三种。
时伶伸手揉了揉R的后脖颈,随后又把珍玛丽提溜了起来。“应该和这个红蓝白有关?”
R被揉了揉后脖颈,自动把脑袋缩了起来。他的身体小幅度晃了晃,像任人揉捏,发芽的土豆。
“是,颜色在这里总有特别的含义,无论是太阳还是月亮,我们还存在,正是因为还存有颜色。”
“……好吧,太抽象了。那祝明纶哪去了?”
时伶被可爱死了,当场把珍玛丽啪唧一下丢了。
扭头把R给抱了起来。
R抱住了他的胳膊,将脸贴上去,轻轻地呼了口气。
R所有的行动动作似乎都很细微,然后一个抬头,看向那些瓶瓶罐罐。
“我们要去另外一边找他了,毕竟在他刚来的时候,正巧就赶上了青蛙。”
“也算是够麻烦的,啊——原来如此。祝明纶想通过无菌室的规则到医院的另一个时间点去,好让青蛙不要打扰我们可爱珍玛丽的手术。”
时伶说着,伸手又弹了一下珍玛丽的额头。
珍玛丽捂着自己的额头哇哇大叫了起来,但是也没敢跑远。
R缓慢点了点头。因为脸上带着面具的缘故,没办法看清楚他具体的表情,但视线似乎转向了珍玛丽。
他最终举起自己的双手,轻轻拍了拍手掌。
“加油啊。”
“减油,快点,把这个谜题破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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