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尚的目光转向陈锋,那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充满了冰冷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敌意,“王府外院巡防近来松懈,你既精力旺盛,便去外院值守吧。内院诸事,不必再插手。”
这等于变相将陈锋调离了核心护卫圈,彻底隔开了他与褚良。
陈锋脸色微变,但迎着宇文尚那洞悉一切般的目光,他只能将所有的惊疑和担忧压下,深深躬身,“……卑职遵命。”
“都散了吧。”
宇文尚不再看他们,仿佛刚才的一切不曾发生般,转身拂袖而去。
玄色衣摆融入夜色,只留下满院静寂和两个惊魂未定的人。
惩罚开始了。
褚良如同被上了无形的枷锁。
他顶替了那个小太监的活儿,成了宇文尚真正的“贴身近卫”,职责从守护安全,变成了近乎仆役的伺候。
研墨、奉茶、掌灯、守夜、铺床、整理衣物……事无巨细,且要求极高。
宇文尚似乎存心要磋磨他,挑剔无处不在:茶水稍烫或稍凉,墨色浓淡不合心意,被褥铺得不够平整,甚至他呼吸声稍重,都会引来宇文尚冰冷的一瞥。
连续几日的高强度当值,几乎没有休息时间,褚良的精神高度紧张,疲惫不堪。
他本就年纪小,经历简单,从未经历过如此漫长而压抑的心理折磨。
宇文尚那张俊美却冷漠的脸,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不敢有丝毫差错,可王爷的眼神,却再未有过半分暖意,甚至连斥责都吝于给予,只有无尽的冰冷和审视。
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压抑,让褚良心情跌入谷底,整日郁郁寡欢,沉默寡言。
更让他心慌意乱的是,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出了问题。
他胸前那枚鲜红的凤形胎记,近几日来,颜色似乎变得更加艳丽夺目,而且如同烙铁般灼热,隐隐发烫。
他听过一些传说,这是哥儿彻底成熟的标志,意味着……他已具备了孕育子嗣的能力!
随之而来的,是身体不受控制的异样反应:没来由的燥热,心慌意乱,手心总是汗津津的,夜里更是辗转难眠,身体深处仿佛有一团火在烧,一种陌生的空虚感悄然滋生。
最让他羞耻难当的是,一天清晨醒来,他发现自己的亵裤竟湿濡了一大片!黏腻冰凉的感觉让他瞬间惊坐起来,面红耳赤!
他以为自己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脏病,惊恐万分,却又不敢声张,更不敢去看太医,只能拼命清洗,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罪恶感。
一次,宇文尚在藏书阁与幕僚议事。
褚良垂手侍立角落,目光瞥见书架高处有一套落了灰的《杂症奇方辑录》,鬼使神差地,趁着宇文尚专注议事,他悄悄挪过去,踮起脚,费力地抽出了其中一卷关于“隐疾异禀”的分册。
他快速翻找到关于“哥儿”的记载,借着昏暗的光线,一目十行地寻找。
当看到描述成熟哥儿为“承欢”而自然分泌“玉津”的段落时,褚良只觉得五雷轰顶,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原来……那并非脏病,而是……而是这种羞耻的、为他从未想过之事准备的东西。
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惧将他淹没。他手一抖,厚重的书册差点掉落在地。
他慌忙合上书,心脏狂跳,如同做贼般想将书塞回去。
“在看什么?”
宇文尚清冷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议事不知何时已结束,幕僚已退下。
褚良吓得魂飞魄散,猛地转身,将那本《杂症奇方辑录》死死藏在身后,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王爷……没……没什么……”
宇文尚眉头微蹙,看着他这副惊弓之鸟、面无人色的模样,再联想到他这几日魂不守舍、眼下乌青的样子,心中一动。
莫非……真病了?他伸出手,语气难得地带了一丝探究,“拿来。”
“不!王爷!真的没什么!”
褚良惊恐地后退一步,将那本书护得更紧,仿佛那是他最后的遮羞布。
宇文尚眼神一沉,正要强令。
褚良却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小兽,带着哭腔哀求,“王爷,求您,别……别看了!卑职……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真的!”
他眼中是真切的恐惧和难堪。
宇文尚伸出的手顿在半空。
他看着褚良眼中那毫不作伪的惊惶和哀求,再想到他这几日确实被自己磋磨得够呛,那股烦闷的郁气似乎又消散了些,心中竟罕见地掠过一丝……心软?
这石头,虽然笨拙,倒还知道怕,也还算……乖顺。
“罢了。”
宇文尚收回手,语气平淡却不容置喙,“既知累,便回去歇一日。明日再当值。”
他顿了顿,看着褚良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的样子,补充道,“若真有不妥,莫要硬撑,传太医便是。”
“谢王爷恩典!”
褚良几乎要哭出来,慌忙行礼,抱着那本烫手的书,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藏书阁。
看着褚良仓皇离去的背影,宇文尚若有所思。
这几日磋磨下来,这石头似乎认命了些,也乖觉了些?
今日看他被自己一句话吓得脸色惨白,却又因获准休息而感激涕零的模样……竟让宇文尚心里得到了一丝满足。
翌日,王德全送来一份北疆刚到的捷报,宇文尚看后,眉宇间多日阴霾终于散开些许,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心情一好,便想赏赐点什么。
目光扫过书案,看到一枚新得的、通体暖黄的羊脂玉扳指。
他下意识地便想唤褚良过来赏他,顺便……亲自给他把把脉,看看这石头到底是不是真病了。
“褚……”他习惯性地开口,目光扫向那个熟悉的角落,却只看到一个垂手侍立、眼观鼻鼻观心的小太监。
宇文尚眉头一皱,“褚良呢?”
那小太监连忙躬身,“回王爷,褚都统今日休沐。”
宇文尚这才想起,是自己昨日亲口准的假。他摩挲着那枚温润的羊脂玉扳指,心情尚可,便随口问道,“可知他去何处了?唤他来。”
小太监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禀王爷,褚都统一早便出门了。听守门的说,褚都统是和陈大人一同走的,像是往西市庙会的方向。”
宇文尚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如同面具般寸寸龟裂。
他缓缓抬眸,看向那回话的小太监,墨紫色的眼眸深处,风暴正在无声地凝聚。
“陈锋?”宇文尚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书房的气温骤降。
小太监吓得浑身一抖,头垂得更低:“是……是陈大人……”
空气死寂。
宇文尚没有再说话,只是盯着攥在掌心的那枚孤零零的羊脂玉扳指,指节捏得发白。
他昨日才心软给的休沐,那石头竟敢……又跟陈锋搅在一起?!
庙会?好,真是好得很!看来他的“慢慢调教”和“隔离”,对那石头是半点作用也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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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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