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鬼节,村里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战乱早已过去数年,冤魂依然无处归家。
几只狼正在撕咬着尸体,柳书睁开双眼的瞬间,对上一只满嘴是血沫的狼,它的弯牙发着寒光。
狼的瞳孔颜色很浅,柳书愣住后颈腹部传来刺痛,呼吸停滞,此刻貌似只有死路一条。
远处的林子里传来鸟叫声,像是要给柳书送行。
柳书屏住呼吸视线向下移动,看见一双瞪大了的眼睛,死不瞑目浮现在眼前,他的身体被狼踩在爪下脖子快被咬断了。
柳书差点吓的叫出声来,这个画面无异于在看全息恐怖片,还有气味的那种。
那只狼像是无视柳书的存在,继续啃咬着爪子下面的尸体。
柳书闭紧双眼,垂在身旁的手摸索着什么,她想或许这只是一场梦,可身上疼痛却告诉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睡前不是在识荆山里做苦修吗?
为什么睁开双眼会对上一双狼的眼睛,她去过识荆山多次,识荆山是旅游景区怎么可能会有狼。
还有这周围的尸体是怎么回事,她的老师同学又在哪里?
柳书闭上双眼企图再次睁开时,身下会变成识荆山里寺庙禅房的软垫,而不是狼群、尸体。
几只狼吃饱了,走去了外面。
柳书再次睁开双眼,这次对上的是一座在月光照耀些的庄严佛像,他浑身散发着金光,像是真神降临那般。
柳书在想,她是否要对佛像祈福。
过了不知道多久,柳书的全身都麻了,她望向周围,外面的天好像要亮了。
她尽量挪动自己的身体往外走,外面除了树木还是树木,除此之外,还有一条望不到尽头的青石板台阶。
这里是那?
柳书一脸茫然,这里的气息很古老,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穿着,枣红色的粗布上衣,下身陪着一条土褐色的裤子。
在外面站了一会,柳书转身看着寺庙的轮廓,这个寺庙不是很大,至少没有识荆山的寺庙大。
柳书的脑袋懵懵的外面吹风了,有点冷,她刚想往里走,却看见一个人影,柳书害怕的后退,只见那个人影拖动地上的尸体。
这个场面简直在冲击柳书的大脑,对于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来说,血都很少见。
柳书站在原地僵住,她看着那人影将尸体一具一具的拖走,而后他还拿着抹布还是什么的,在擦拭地上的血液。
这像是杀人过后处理尸体的凶手,掩盖掉他杀人的罪证。
她在想,等里面的人影处理完地上的尸体,是不是就要来处理她了?
跑!
柳书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字,可她的脚完全僵住了动不了。
里面的人影像是注意到她了,影子扭头,现在天还没有彻底亮,柳书看不清人影的脸。
人影慢慢移动,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柳书被扼制住咽喉无法呼吸,害怕和恐惧要将她吞噬掉。
人影的脚踩在红色木头的门槛上,月亮已经消失,天是浅蓝色,柳书看清了人影的脸。
她全身卸力坐在地上,身上的粗布在动作之间磨的她皮肤疼。
人影全身穿着布条做成的衣服,他头发很长,身形很瘦身高不高,头发遮住大半张脸。
“你……是谁。”柳书从牙缝里挤出字来。
暴露在光下的人影眼神冷淡没有情绪,他只是看了一会柳书,又转身走进庙里。
望着人影的背影,柳书浑身都在发凉,她站不起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大亮树林里全是鸟叫声,处处充满这生机。
柳书忽然从地上爬起来,疯了般的从阶梯往下跑,可不巧的是,青石板阶梯常年很少有人走。
柳书碰巧踩到青石板上的苔藓,脚底一滑整个人摔了出去,她顺着阶梯滚了几圈,在一个转弯处滚进草丛。
柳书一下子晕过去,等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鼻尖能闻到潮气的味道。
柳书想要爬起来,腹部传来刺痛,上手一抹湿润黏腻,腹部的伤口裂开了。
周围很黑只能看清楚草木,柳书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脚滑滚落的时候也不知滚到那去了。
柳书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再树林中走了许久,直到全身没有力气,腹部越来越疼,她感觉自己要死了。
于是找到一颗树坐下靠在树身上休息,一天过去了,她的同学老师都没有找过她,身上的手机也没了。
柳书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手臂,却摸到了许多的疤痕,手上还有许多的茧子,粗糙的很。
她意识到这好像不是她的身体,柳书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眉骨高挺眼眸狭长,这不是她的脸。
她不会是穿越了吧?
身上太疼了,容不得她去想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活下去。
柳书决定回到刚才的神庙,至少神庙比树林要好的多,说不定能回到识荆山。
柳书找了一根棍子当做拐杖,她的身体已经到极限,再走下去估计会晕倒,有东西撑着至少好一点。
刚才跑的太快,现在迷失了方向。
柳书捂住肚子跌跌撞撞来到一个宽阔的地方,这里的地面有很多凸起的小鼓包,柳书盯着看了一会,觉得这好像是坟堆。
以前农村会在地里进行土葬,和眼前的场景差不多。
恐惧感来袭,月光照着树影重重,柳书打算绕过小鼓包,刚抬起脚一阵眩晕眼一黑晕了过去。
柳书感觉有什么很沉重的东西压在自己身上,一下又一下的加重,呼吸越来越困难。
柳书难受的睁开双眼,迷糊看到一个人影,手里拿着类似于铁锹一样的东西,土一铁锹一铁锹的往自己身上撒。
洒下来的土糊住了柳书的眼、鼻、口,又糊住了柳书的身躯,活脱脱要把她生吞了。
“你……干什么!”
土已经埋到了胸口,柳书喊了一声,那个人影愣住了。
缓了好一会,人影才把铁锹扔掉,他蹲下站在坑边好好看了一会,垂在额的发丝很乱。
人影跳进坑里,把埋到胸口的柳书拉了起来。
柳书看着拉着自己的人影,不知道那来的力气,抓起被扔在地上的铁锹,照着人影的头就砸,那是一种对死亡的恐惧,引起的一种求生意志。
柳书几乎忘了自己腹部还有伤,几铁锹下去都是用了极大的力气。
人影却只是被砸了一下,在第二下到来时,快速的躲开,身形迅速的爬上树,像猴子一样蹲在粗壮的树杈上。
这样的高度距离柳书能有两米左右,就算柳书举起铁锹也打不到他。
“你给去下来!你刚才拿着铁锹要干什么?你是不是要杀人灭口,我告诉你,我马上就——”报警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柳书顿住晕倒前根本没有仔细看。
这哪里是坟堆分明就是乱葬岗,一个连着一个,柳书粗略的数了一下,鼓起的小坟包有上百个。
坟包的旁边还有挖好的坑,坑的旁边摆放着要埋的尸体。
看到这一幕柳书脊背开始发凉,要不是她及时醒来,或许应该有一个她的坟包。
坟前有的立着一块木牌,有的立着一根树枝,还有的直接连树枝都没有。
这些坟都是无名坟,昨晚她从庙里醒来时,只是粗粗的看了那么一眼,能记得自己周围有好几具尸体。
如果面前的这些是前天挖的,那么到底是谁杀了他们,还有她。
爬上树上的这个奇怪的,拖尸体的,清理地面的,挖坑埋人的,建坟的人是共犯?
腹部的伤口往外溢血,举着铁锹的手瞬间卸力,铁锹插进土里柳书靠在铁锹上。
蹲在树上的人正盯着柳书看,“喂!你不是要埋我吗?为什么又把我拉了出来!”柳书问。
树上的人听着柳书的话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呆呆的蹲在树杈上。
“你不会说话?”柳书再问。
人还是没有动作,柳书身上有伤,就算没伤她也不会爬树。
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伤口上沾了很多土,要是再不处理一下伤口感染就真的完了。
柳书想着只要树上的人只要不对她做什么,她也就不对他做什么。
随便找个地想坐下处理一下伤口,腰都还没有弯,瞥见一抹红色,神庙就再眼前。
柳书感到欣喜,原来这个坟场距离神庙那么近,在走像神庙前柳书看了一眼蹲在树上的人。
进了神庙,柳书看见了神庙里面全貌,很小只供着一座佛像,桌子上还摆着积灰的蜡烛。
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柳书咽了咽口水。
想找一找有没有水,先把伤口给清理了再说。
水最后是找到了,可这个水实在是太原生态了,里面的细菌不知道有多少,用了万一感染那就是死路一条。
柳书翻找着神庙里能用的东西,无意间看到了一些瓶瓶罐罐,柳书把封着罐子的布弄掉,一股淡淡的酒香传来。
“是酒太好了!”柳书数着这些瓶瓶罐罐,一共有十八坛酒。
酒里含有酒精,这些装酒的罐子很古朴,就假设柳书穿越了,古时候的酒含酒精程度不高,那也完全能起到杀菌的作用了。
柳书扯开自己的衣服,用手捧起酒就往腹部上抹,酒精烧灼感让柳书无法忍受,她咬着唇还是发出了嗯哼声。
清理完伤口,一坛酒柳书用将近半坛,大多数都流到了地上。
剩下的半坛,让柳书给喝了,她渴了这里又没有饭和水,也不顾酒里又没有有人下毒。
这间神庙刚刚死了那么多人,身上的疼痛、恐惧、错乱疲惫,让柳书无法再去思考那么多。
柳书找了一个隐秘一点的地方,扯下神庙房梁上的围帐躺下闭上双眼,不知她是睡了过去还是晕了过去。
在柳书躺下没多久,蹲在树上的人跳了下来,把剩下的尸体推进坑里,铁锹被柳书拿走了,他只能用手挖土埋坑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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