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纱出去的时候,墨竹正倚在门边抹眼泪。
屋前的灯笼照着,她背影纤瘦,颇有一副美人图的感觉。
她将碗放在桌上,也没走过去,就站在原地开口问了句。
“是因为杨白羽说的话你才哭的吗?”
墨竹双肩一缩,显然刚才没注意云纱来了,这会儿忽然听到声音还有些悄惊。
她用帕子擦干了眼泪,转过身来看她。
灯笼朦胧的光在她背后照着,括出一个弧形的光晕。
她深吸着气,双眼微红:“像我们这样的奴婢怎么敢因为主子的话闹情绪呢?我不过是见公子醒了,又愿意吃饭,心里高兴罢了。”
云纱笑了声。
墨竹用帕子揉了揉眼。
“有什么好笑的?”
云纱道:“我本来觉得杨白羽那样说你,你生气是应该的,但你又这样说了,我能说什么呢,我只能觉得你可能被老板PUA了。”
“披什么……你是故意说我听不懂的话来骂我么?”
“不是,你不能觉得但凡你听不懂,就是别人在骂你,你这叫被害妄想症。”
“被害……什么?”墨竹感到憋屈。
怎么又是她听不懂的词?
云纱抬眼,似笑非笑:“你是因为对不起我,所以心虚觉得我说什么都在骂你是吧?”
她摇头:“要是这样的话,你得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墨竹道:“我有什么可对不起你的?”
“那你有什么可心虚的?”
“我那是因为……”
墨竹正要解释,忽然反应过来,小声跺脚,“我什么时候心虚了?你可不要胡言。”
“对了,杨夫人回去了吗?”
云纱话锋一转,忽然问道。
“这么晚了,夫人当然回去了。”
墨竹甩着帕子驱赶飞过来的蚊虫,“不过扶光院的消息一早就送去宁栖院了,夫人也知道公子醒了,愿意吃饭了。”
她瞥了云纱一眼,去一旁取了驱蚊草做成的香料,用小勺子盛了一点出来,放在小盘子里。
“你可得意吧,明儿就能得夫人赏了。”
她语气有些吃味。
但手上动作不停,熟练地将香料点着。
袅袅青烟上升,屋内很快弥漫了一阵特殊的香气。
云纱走过去,弯腰凑近看了看:“这个有用吗?”
“当然了,不然我点了做什么?”
“我是说,用了就没蚊子了?”
“那必然不可能,蚊子那么多,个个长了翅膀,岂能赶得尽?”
这话说得十分有理。
云纱点头:“千年后的世界也没谁消灭了蚊子,夏天也要罩蚊帐点蚊香,我夏天又特招蚊子,烦得很。”
墨竹忍不住:“你在说什么?奇奇怪怪。”
好像都听得懂,连起来却莫名其妙。
“闲聊两句而已。”云纱笑,“姑妄听之。”
“行了,你守着外面吧,我去里屋了。”
墨竹朝她离开的方向瞅了几眼,不知为何看她好像顺眼了些。
云纱一进去里屋,杨白羽就问:“我听见你在外面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云纱眨了眨眼,有些好笑。
没多久之前还一脸臭屁的样,如今才一碗粥下肚,却好像变得话多了起来,她想起那日“冲喜”时杨白羽的样子,简直要怀疑他是回光返照了。
“想知道啊?把药喝了。”
“已经凉了。”
“没变质不就行了,祁大夫告诉你不能凉着喝吗?如果没有的话,就没事。”
“你先告诉我,我再喝。”
“行,说好了,谁不喝谁是小狗。”
杨白羽不屑:“……行。”
屋里有些闷,云纱走到窗边透口气。
“也没什么,就是安慰了墨竹几句。”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她被你气哭了呗。”
杨白羽没有说话,表情更是有些不屑。
“行了,我说完了,喝药吧。”云纱将窗户关起来,免得更多的蚊虫进来。
少年默不作声,靠在软枕上假寐。
她走过去晃晃纱帐,逗弄道:“小狗,喝药了。”
“不要。”
杨白羽眯着眼隔着纱帐瞧着昏暗光线下的人影,“凉了就更苦了。”
“不知道哪只小狗跟我逞能说从小喝到大喝惯了,所以不怕苦呢。”
云纱笑了声。
杨白羽低头,将被子扯上来攫住:“李大夫的药开得一次比一次苦,每次喝都觉得恶心反胃,今日尤甚。”
云纱皱了皱眉,有些恍然。
看来祁洛川说得不准确,杨白羽不愿喝药也不全是因为不听话,而是药太苦了。
“你有跟李大夫说过这个问题吗?”
他沉默。
“看来是没说过,怎么,觉得怕苦丢人啊?”
云纱笑道,“没什么丢人的,我也怕苦啊,谁都怕苦的,你身为病人,就应该及时反馈嘛,不然大夫怎么斟酌用药呢?”
“不是因为怕苦。”
杨白羽微恼,抬起眼盯着她,语气坚定地纠正她的说法,“是苦到让人恶心反胃,这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哦……”
云纱点头,正应着,外面传来声音。
她连忙去外面看了眼,是李大夫来了。
祁洛川背着药箱跟在后面,墨竹客气地替他们引路。
见到云纱还在这里,祁洛川似乎有些惊讶,朝她礼貌地点了点头。
李大夫本以为云纱只是扶光院的丫头而已,忽见祁洛川的反应,他讶异问了句:“怎么,你们还认识啊?”
祁洛川道:“上次在桃林见了一次。”
他这么一说李大夫就立刻懂了,他点头,问一旁的墨竹:“小公子现在什么情况?药喝了吗?”
墨竹瞧了眼云纱。
“李先生,请问她吧,都是她在照顾公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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