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等你们回到宫殿的时候傍晚的最后一缕余晖也隐没在地平线之下,格洛芬德尔先是去图尔巩那里述职,至于你则是先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间,入夜了气温降低,你给换一条稍微厚实一点的衣服,虽说你现在的体质比以前好多了,但是你可不敢保证自己自己绝对不会着凉感冒。
那种生病的感觉你不想再体验一遍了,因此你老老实实地回房间换了一条更加厚的长裙,外面还披了一件长衫,这身打扮应付春季的夜晚是绰绰有余的。
另外一边的格洛芬德尔来到图尔巩的书房,先是将边境的情况说明,“魔苟斯虽然放松了对边境的试探,但是我认为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还在谋划着什么。”
图尔巩点了点头,他说:“我能明白你的担心,但既然目前看来边境没有危险,我想如果加固边境的防守,哪怕魔苟斯真的发动攻击,我们也能有所应对。”
格洛芬德尔依旧低着头,图尔巩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是和伊玟一同回来的?我都听侍卫说了,我很高兴见到你们能够友好相处。”
关于你的消息传播得可真快,格洛芬德尔在心里说了一句,他这才抬起头,“是的,不过我想应该没有精灵不会和她友好相处吧。”
“的确。”你原先只是来图尔巩这里做客的,无奈你实在是太擅长博得精灵的好感了,所以图尔巩一直没主动提起护送你回兄长芬巩那里,他的妹妹阿瑞蒂尔倒是提起过一回,但是被他用其他话题给掩饰了过去。
既然这里的精灵首领都不开口,其他精灵便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你本就该待在这里,因为你的言行举止和精灵贵族别无二致,所以久而久之地,他们甚至都会忘记你人类的身份,只有在你生病的时候他们才会意识到,你并非不老不死的精灵,而是会生老病死的人类。
“但她这段时间开始长久的眺望多尔罗明的方向,我猜她可能是想家了……”图尔巩说,但他也没有要送你回多尔罗明的意思,一来是现在外面的世界不安全,二来你的身体才养好经不起长时间的舟车劳顿。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这里的精灵舍不得你的离开。
“我记得她是十一岁的去到芬巩大人的领地,现在也已经有五六年。”五六年对于精灵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在人类身上留下的痕迹却是那么明显,图尔巩又说,“现在还没有到她离开的时候。”
如果你愿意,你完全可以在他的领地里安度终生。
气氛莫名变得沉重,格洛芬德尔说:“那位公主殿下似乎还对剑术和射箭感兴趣。”
“是吗?这一点她从未对我说起过。”图尔巩说,而他明明和你相处的时间更长。
“是的,所以如果有您的允许,我想我可以胜任她的老师这个职位。”
图尔巩沉吟片刻,才说:“可以,这样一来也能缓解她的思乡病,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
当天晚上晚餐过后你回到自己的房间,伊缀尔也跟着你一同回来,她很是自然地靠在你的床上,用手卷着床帏垂下的金色流苏,嘴里念叨着你的名字,“弥尔洛斯,弥尔啊弥尔。”
你被她念叨得烦了,就走到床边,“怎么了,伊缀尔?”
伊缀尔那头美丽的金发在白色床铺上披散开来,如同金色小湖泊,她向你伸出手,把你也带到床上,然后侧过身,几缕金发如同湖泊的支流蜿蜒着流淌到你身边。
“你今天都和格洛芬德尔说了些什么?”这也是其他今天目睹你和格洛芬德尔有说有笑的精灵想知道的。
“我询问他能否把小马驹送给我,他同意了,然后他又问我在这里待得开心吗?”
伊缀尔说:“那自然是开心的对吗?我的小弥尔。”她探出白莹莹的双手去抚摸你的脸颊。
“开心。”
“你们肯定聊了不止这一些吧?”
“唉。”你轻轻叹息一声,伊缀尔摩挲你的脸颊,她问:“你又为何而叹息呢?”
“你都没给我说故事的时间,反而怀疑我对你有所隐瞒。”说着,你垂下眼帘,眉眼间流露出哀伤的神色,这样悲伤的神情换做任何一个爱你的精灵见了都会为之动容,就连伊缀尔也不例外。
“噢,弥尔洛斯不要难过,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想知道你都聊了些什么而已。好啦,这是我的错。”伊缀尔主动向你道歉。
你这才又说:“我还请求他当我的剑术老师,以及射箭老师。”
“什么?嗯……我是说,你做这个决定都没和我或者姑姑说一声。”
“抱歉。”
“不,你不用向我道歉。”伊缀尔想了想,好吧,格洛芬德尔确实是个合格的老师,但她不知为何有些担心,你的这个决定将会在日后带来一阵风波。
但在此刻,她只对你说:“那样也好,你能学到更多的东西了。”
当天晚上伊缀尔做了个梦,算不上美梦,也不算噩梦,倒像是预知梦,她看见了梦境里的你走在遍布荆棘的路上,邪恶的黑影将你笼罩,但你最后又乘着月光从黑暗中逃离。
她隔天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亲图尔巩,他们后来联系远在多瑞亚斯的亲族加拉德瑞尔,恳请她帮忙分析这个梦境,这些都是后话了。
日后的一段时间你都在跟着格洛芬德尔学习剑术和箭术,每周固定时间固定地点,除非刮风下雨,你们才会改到室内进行。
这天正是你验收自己这段时间训练的成果的时候,你的剑术能够在格洛芬德尔的攻击下接下好几招,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至于箭术,那就更加让你开心的了,你几乎每一箭都正中红心,不光是射靶子,就连活靶子也不例外。
格洛芬德尔好不吝啬于自己的夸奖,他说:“你很有射箭的天赋,你做得很好。”
你并不满足于这种程度,你说:“这还远远不够。”
“那你想要到何种程度呢?”格洛芬德尔只是单纯的好奇。
你站在高处眺望多尔罗明所在的方向,你手中紧握的宝剑剑锋直指那里,“直到我足以拥有那片土地。”
那是你头一次在精灵面前展露自己的野心。
格洛芬德尔也看向远方,他以为你还在思念家乡,他想了想,做出了一个可以说是冒险的举动,他忽然对你说:“那我们去外面看看吧。”
“外面?”
“对,就在领地外,当然我们得要在当天赶回来,你能做到吗?”毫无疑问的,他这么做是违背律条的,但是他无法看着你失落的神色坐视不理。
现在是上午,你训练的时候一般都是和格洛芬德尔一起吃午餐的,所以你中午不回宫殿也不会有谁起疑心,而且你的心也因为格洛芬德尔说的话开始期待接下来的冒险。
于是你和格洛芬德尔一拍即合,你们在上午,共骑着一匹马离开领地,来到芬巩与图尔巩领地的交界处,这里留有一片空地,很安全,同时也很静谧,就算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也能及时通知看守边境的精灵士兵。
你们骑着马在草原到一路驰骋,但是后来地势逐渐复杂,格洛芬德尔就从马背上下来,留你继续坐在马背上,他领着白马向前穿过一片小树林。
此时阳光正好,撒向树林,周围的绿色植物都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如同美丽的玻璃艺术品。
你拨开从树枝上垂下来的嫩叶的,忽然之间你说:“请停一下。”
格洛芬德尔停下脚步,并且抬起头,他先是去寻找你的眼睛,确认你的眼里依旧充满了喜悦和好奇,他这才放心地问:“怎么了?”
你指了指垂在你肩头的花朵,你摘下花朵,俯身递给格洛芬德尔,“这朵金花的颜色与你真相称。”
很偶尔地,只有在你很开心的时候你才会忘记使用敬语,直来直去地用“你”称呼他。
格洛芬德尔不讨厌你的礼貌,但他更喜欢你这样直接的称呼,就好像你们之间的距离也随之拉近了一样。
“谢谢……我很喜欢。”格洛芬德尔低头仔细观察那朵金花,仿佛要将这朵花的样子永远记下来。
你们继续往前走,前面的路实在是不好走,格洛芬德尔让你从马背上下来,他低声说“失礼了”,然后握着你的手腕,你们蹚过一条小溪,因为溪水太清澈,导致你们对这条小溪的深浅产生误判,格洛芬德尔走在前头,他先是一脚踩下去,发现水有些深,本来想要提醒你的,但是你的动作更快一步。
你也一脚踩了下去,水位直接没过你的小腿肚,你愣了一下,表情茫然,格洛芬德尔看着你,虽然他不该在这时候笑起来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唇角上扬。
“你在笑什么?”你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于是你带着报复心理地踢了一脚溪水到他身边。
可格洛芬德尔却觉得你就连报复的样子也是美丽的,他说:“抱歉。”
“我可看不见你的歉意,只看到了你的笑意。”
哗啦——又是一脚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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