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抬眼看着山大王不知在想着什么,悠悠出神的样子。
江平如此这般交代江胜几句话,江胜点点头。女大王看着来到面前的江胜冷冷地问:“你们为什么不走?”她眼睛看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江平。
“我家公子喜欢这座山,想在这里玩几天,不知大王欢迎不欢迎。”
“不欢迎。”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一点江湖规矩都不懂,这山又不是你家的,这树也不是你栽的,你凭什么据为己有。”
“哼!”女大王一声冷笑,“好,胜了我你就达到心愿了。”
“喂!”江胜冲她一扬眉,“听说你的名字叫梁红玉!这名字不错,这名字我也听说过。不过,我建议你改个名字。这么好听的名字,你一个心狠手辣,杀人放火,谋财截道的女强盗怎么配用?”女大王虽然占山为王,但却是修养到家,丝毫不恼不怒,不以为然地冷笑道:“你是官家之人,怎的如此肤浅?占山为王那是事实,但却也不是心狠手辣,谋财截道又是夸大其辞,至于杀人放火更是没有的事。"
江胜撇撇嘴,“听起来也真好笑,谁信?”
接下来二人你来我往就打开了。打着打着江胜嘴里发出“咦”的声音。那边观战的江平暗道一时半会儿江胜赢不了。
忽然一道人影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华,似点点阳光自空中倾泄而下,光华下女大王的面纱轻悠悠飘落。
江胜瞪着一双眼睛,愣了一下,吃惊地喊道:“梁润花!”女大王下意识地咬住嘴唇,一脸的茫然失神。
“好你个梁润花,竟敢冒小姐之名在这里当山大王。”江胜一把拿掉包头巾,满头的秀发披散开来,像黑色的瀑布一样披散开来。女大王惊诧地盯着对方足有半晌的工夫都没有说话,美眸中流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良久,她的神色才慢慢缓和过来,喃喃自语般地道:“你?胜赢!这,这不是做梦吧?”
“你仔细瞧瞧那是谁?”
江平静静地站在那里,唇边扬起轻轻的笑意,显得那么温柔可亲。润花闭了闭眼,竭力克制心中的起伏,风吹过她的脸颊,并没有带走夺眶而出的泪水。她泪流满面!
江平慢慢走到她的面前,润花突然抱住江平哭出声来,像一个在黑夜来临时还没有找到家的孩子那样哭。亮晶晶的泪珠在江平的眼睛里滚动,然后,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泪水滴落在衣服上,层层晕湿了。
“怎么流落此地?”
当年润花离开梁府来到知府许大人的府中为奴。有一次,她无意中救了一个名叫凤金花的女人。后来许大人卸任回原籍,他们途经河北时正遇上动乱,为避免殃及自身许大人改道凤嘴山。
谁知道在凤嘴山偏偏遇到山盗,就在大家胆颤心惊时,润花却被客气的请走了,原来山中的首领竟然是凤金花。
凤金花后来对她说:“妹妹,依着我看,你就别跟那个许大人走了,就留在这里好了。”
几天的接触中,润花不由觉得这位女寨主不但义薄云天,而且心地善良,实在是难得。就在润花还在犹豫是跟江大人一起走,还是听凤金花的劝说留在山上时,许大人已经带领家人偷偷走了。
这一来,纵然润花想走也走不成了。
润花当时心里非常难受,就连凤金花,也是轻轻皱起了眉头。在凤金花这样的人心中,对许大人这样的官员是不放在心上的,对他礼敬有加也是看润花的面子,他这样不打招呼就走了,无疑触怒了她。
凤金花刚要派人去追,润花像是下定决心,霍然起身,走到她面前说:“算了,走就走吧,我留下来就是了。”
凤金花将润花生气无奈的表情看在眼里,只是不露声色,笑着点点头,说道:“好妹子,这就对了,别的地方哪有这里自由自在。”
润花留了下来,凤金花武艺高强,她把自己的所学都传授给了润花。润花本来就有武功底子,这一下就更厉害了。后来凤金花染上一种奇怪的病,她把凤嘴山的一切交给润花就跟一位道姑走了。
当初留下时,凤金花问润花叫什么,不知为什么她就报了梁红玉的名字,后来就这么一直用了下来,没想到真把小姐给引过来了。
山中的一切对胜赢来说都是神秘而好奇的,她每天让润花陪着到处走走看看,特别是对那些训练有素的姑娘们,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梁红玉在凤嘴山也没有闲着,她最感兴趣的就是那些堪比男儿的姑娘们了。她把这些英姿勃勃的姑娘分成三组进行正规训练。
梁红玉红妆翠袖,她现在已不用那么费劲化妆了。那天润花帮她卸妆时真担心再也洗不白了,她皱着眉头大喊:“哎呀!我的千金小姐呀!你怎么舍得把脸涂成这样?这颜色像渗进皮肤长在上面一样。”
她又埋怨胜赢,正在洗脸的胜赢双手连摇,“不关我事。”
梁红玉叹了一声,出口长气,说道:“只恨身不为男儿,才致如此。”
润花小心翼翼地帮梁红玉把胡须揭掉,已经收拾好了的胜赢走过来拿起胡须,嘴角一弯,笑道:“我从来就没想到小姐贴上胡须那么英俊,我更没想到我也会装扮成男子,虽然有些提心吊胆怕露馅,现在想想也挺有趣的。”
在旁边帮忙的秋月姑娘看着恢复如初模样的梁红玉,禁不住满心赞叹,难怪润花经常说她家小姐美若天仙,果真如此。
这一天梁红玉对润花说:“我们不能一直留着山上,咱们一向受辽人的气,既然有一身本事,也得尽咱们的本分。”
润花说:“是,您有什么吩咐,就直说吧。”
梁红玉星眸中闪过一丝清亮的光芒,“我们凤嘴山的姑娘都是巾帼不让须眉,我准备把她们带进西军,建立一支响当当的娘子军。”
润花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她知道梁红玉的本事,她相信,梁红玉能把使这支队伍发挥更大的作用,也只有梁红玉才能让她们的前途光明,让她们的路越走越宽阔长远,于是说道:“凤嘴山上的人今后的去向但凭姐姐安排。”
胜赢看着润花,笑容比往日更灿烂了许多,“你这山大王可是当不成了啊!”
润花素来稳重,在所有场合都是谨言慎行,听了胜赢的话,不紧不慢地笑着说:“你这丫头,就是爱胡说,我时常就想如果能找到小姐就好了,我便也跟着,我们在一起那才好。”
胜赢的脸色变得庄重起来,就连梁红玉也轻轻扬了扬眉头。大家在一起那才好!润花好端端的女大王不做,情愿跟着她出生入死,在梁红玉的心中,无疑是感动的。
胜赢看看她们两个,笑着说道:“我们将来都要当女将军,真好!”
梁红玉点点头,说道:“国家危机四伏,我们小女子也要为国出力。”
她们相互望了望,她们的心里都禁不住腾起了波浪,一种新鲜的激情焕发的感觉在她们头脑中浮现出来。她们将来要过一种新的生活。
“请小姐为我们这支队伍取个名字吧!”
“好,我想想,等想好了再告诉你们。”
胜赢忽然想到了什么,对润花说:“可是我什么力气都没出呢!你的那些女兵对我不服气怎么办到时候……”
润花笑道:“你这丫头,就是心思灵活。不过,你如果不厉害,她们还真不服你。”
胜赢眼珠转了转,带了一丝郁闷:“我总不能跟她们打一架吧?”
梁红玉看看她,弯了下嘴角,并没有说话。
润花微笑起来,“你说的对。”
胜赢刚要说话,梁红玉笑道:“别当真,她在说笑。姑娘们都知道你不是好惹的,功夫厉害着呢!”
胜赢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润花,大声说:“梁润花,听见了吗”
润花看着她,满脸笑容地说:“是的,你很厉害,但是你也不能露出这么张牙舞爪的模样,你把姑娘们吓跑了怎么办”
这时有侍女端着刚刚沏好的茶水过来,润花不等胜赢作势要打她的手落下,赶紧走过去,轻轻端起托盘上的热茶,然后递给梁红玉。
梁红玉接过茶盏,随后揭开茶盖,热气腾腾中飘出一股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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