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报告大人。城东南地动裂变，有怪物爬出。”
守卫顾不得规矩，喘了口气，没见着泉司尘，转而对湳祝说。先前也有旧例，城主不管事，都是湳祝大人代劳。
“是不是厚重甲壳，眼睛特别大，前掌有鳞片。”
克林师父发问。
“对！您……”
守卫愣了一下。
“这，听起来像是五年前躲进城外山的残兵余部。”
克林师父从袖中掏出投影，巨型虫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守卫吓了一跳，朝后跌。帕尼恩陛下不出声。
秦艽吃惊，克林师父手里，薄如纸片的东西，比他之前用的手机要高级。对折两下打开，能直接把屏幕上的东西显示在空气中，有点类似虚拟影像。不仅清晰，还很便捷。
他不明白刚刚那个看起来最大的帕尼恩陛下为什么喊自己。总之这的人都不对劲。
半空，虫族与蓝星常见节型虫相似，不过体积要大上几倍。它粗壮身子分成头、胸、腹腔三部分，两边各有三条长腿。
它整体皮肤偏绿，带着点蓝和黑。头上有细长触角，在风中抖动发光。
它眼睛四处转，径直朝克林师父爬来。
克林师父不怕，手举着机器，动也不动。大虫爬了一段，出画面。没一会，又有一只。
它们有相同的器官，脸上有毛，看起来很锐利。那条虫也盯着克林师父看了好一会，露出带着唾液的獠牙。长牙白森森，没有舌头，看起来空落落的。大眼睛透着红色光。
它朝前走，跟着先头虫探过的路，用三对腿左右有节奏地离开。
“这是，什么？”
湳祝吞口水，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怪东西。难不成真像克林说的那样，是山神降责。
他想把泉司尘搞回来，只要有人承认，就怪不到他身上。
泉司尘也享受了好处。
克林师父眼神坚定，看向帕尼恩陛下，“请允许我们出征。”
帕尼恩陛下注意力一直在秦艽脸上，半晌才应，“事发生在大名城，你们自己拿主意就好。”
克林师父到城外山，秦艽跟阿悟和他同往。帕尼恩陛下见状，也去了。湳祝派恩都保护，自己在主殿坐镇。
“五年前发生过什么。”
克林师父走得快，秦艽又不想跟帕尼恩陛下说话，只能问阿悟。
“当时，我，记得父亲说不要出去。天上有九个太阳，地裂成一片片的，河里的水都干了，好不容易有一点，黑乎乎白兮兮的，混在一起，发臭。”
阿悟见秦艽愿意与自己说话，往那边凑了凑，“这些虫子就出现了。它们和百姓抢地，破坏种好的东西。它们经过的地方乱糟糟的，能用的资源都被毁了。”
阿悟一步一个脚印，重重踩在稀黏土地上，“一开始父亲是想忍的。大名城四面环海，城中多山，用来耕种的地不多，要是跟它们打起来，好几年都要没东西吃。”
“你也看见了，后来，海硬生生退后好几十里，再追已经追不上了。它们拿了我们吃的，还不过劲，越发张狂，在城内耀武扬威。好几户人家都受到它们胁迫。”
铺天盖地的硬壳虫在大名城肆虐，卧在百姓身上衣服里，把家具房屋啃食地渣也不剩。木头成屑状，一吹就散。
阿悟父亲求助帕尼恩陛下，在城外山会盟。
帕尼恩如约，一人出席见面。
山上光秃秃的，一点遮蔽都没有。帕尼恩陛下和老城主在营帐讨论，毫无起色之际，守卫来报，说抓到一个人，鬼鬼祟祟。
老城主心里烦闷，摆手让人下去处决。帕尼恩陛下看见熟悉的人站在外面，天降大雪。
突如其来的雪解了旱灾，冻死大部分虫族士兵。他们基本没做什么，就胜利了。
秦艽沉默，在帕尼恩身边打火堆，整个人缩在他腿下面那块白皮布里。
环星主城才解决过类似事情，整个环星，到处出现这种大虫子。
每次都在异象后，伴有巨大响声。
帕尼恩陛下派人探查，至今有去无回。
秦艽又往火里丢了块木头，回手勾住帕尼恩脖子。
他坐得低，只能摸到小腿，一点一点向上。
火在漏风帐篷里，传出燃烧气味。秦艽天不亮就动身，去山洞和虫族士兵交谈。
帕尼恩陛下回过劲，克林师父问他在此地拔营可不可行。他让他们自己决定，扭头看阿悟一直绕秦艽打转。
“你能不能别缠着他。”
陛下生气，眼睛瞪住阿悟，全然不似之前那般冷静。
“你看不出来，他不想理你？”
阿悟不惯着他，“难道想理你！”
阿悟尾巴差点竖起来，“我跟青椒，那可是过命交情，他救过我，好几次。”
“他还给我做蛋糕，酸酸甜甜的，你没有！”
“那怎么样，跟我回去，他也能给我做。”
帕尼恩拉住秦艽胳膊，阿悟马上抓他另一只手腕。
秦艽一手一个，甩开两人，“克林师父，您发现了什么。”
克林师父指指深不可测的洞，里面漆黑一片，远处有一粒小光，看起来很吓人。
“我，我打头阵。青椒，你跟紧我。”
“我在后面，你有怕的拉我的手。”
帕尼恩不与阿悟争，把秦艽手放在自己手心。
四人按排好顺序，阿悟在最前面，双腿颤抖着，扶着墙壁。他其实有些害怕，可身后有情敌，不能让秦艽瞧不起，助长他人志气。
克林师父垫底，确认后面安全，打了个手势示意继续前进。
他们穿过长蛇山洞，七拐八扭地感觉在向上走。好在什么都没遇到。
阿悟停脚，说自己累了，要歇一歇。
“奇怪，你有没有觉得，这里不对劲。”
秦艽摸着山石墙壁，问帕尼恩。
“怎么，很安静？它们是不是怕了，所以不敢出来。”
阿悟恢复了些力气，插话。
“确实奇怪。”
克林师父追上来，看了眼周围，“先走出去。”
“怎么了？不能因为一时之事，到现在还这么恐惧。它们肯定是怕了，才没出来。父亲可以把它们赶走，我也可以。”
秦艽在前面走，帕尼恩陛下紧跟他，推开阿悟。阿悟见他们无视自己，长了两下嘴，说不出别的。克林师父拍他肩膀，让他接着走。
前面还是漆黑的路。和刚才不同，这段开始，坡度逐渐向下。风从后面往前刮，吹得秦艽凉嗖嗖的。
“你们有没有听见声音。”
那是一种“嗡嗡”响声，跟嘉帝宝藏里听到那样，再次出现在秦艽耳朵旁边。
他以为又是自己幻觉，之前一直没找出原因。
帕尼恩摇头，克林师父也摇头。阿悟凑过去听了会，准备跟着摇头，忽然看见一丝光亮，“小心。”
他急得脑子没跟上身体反应，把秦艽抛出去。
巨型虫流着涎液，眼睛闪红光。它直勾勾扑秦艽，认准了食物，要把他塞进口里。
阿悟把他一扑，虫子直接失去目标，晕头转向好一会，才调整方向。
“它分不清位置，我们一人一边！”
阿悟迅速调整，从地上捡起石子，放到秦艽手里，“你害怕，就用这个丢，不要离太近。陛下，您敢跟我比谁杀死它么。”
阿悟从袖中掏出剑挥舞。大虫身体不灵活，架不住阿悟和帕尼恩一左一右夹击。阿悟怒喝一声，刺中大虫心脏。大虫尖叫，随即倒地。
克林师父紧赶慢赶，爬上山坡看见地上软成泥的虫史。
他眉毛皱成一团棉线，看到阿悟手里滴水的剑，“你闯祸了。”
山洞传来窸窣摩擦声音，克林师父让秦艽和帕尼恩陛下找地方躲起来，自己拉着阿悟戒备。
“虫尸气味重，会吸引它们来辨认。它们酷爱聚居，一般不会单独出现。”
克林师父警惕，“又有一场硬仗。好在没进城里。”
巨大粗长的蓝色节虫低头嗅着地面，发出悲愤哀鸣。它感受到克林师父和阿悟身上有自己同伴气味，二话不说直奔两人。
战斗刚拉开，洞里不断涌现相同虫子。它们恶狠狠盯住阿悟，整张脸尽显狰狞。
阿悟后背受伤。虫子尖利前爪贯穿他肩胛骨，毫不留情抽出来。整片背后血淋淋的，看起来痛得厉害。
阿悟脸发白，忍住把剑捅进最后一个站立的虫子身体里。
地上狼藉一片，克林师父握住阿悟的手秦艽和帕尼恩陛下匆匆跑来。两人找到了进入虫族领地的法子。
“他得接受治疗，伤势过重会有生命危险。我们不知道虫子身上带不带病菌。呃，他会死的。”
秦艽焦急。
帕尼恩陛下把阿悟背在身上。克林师父手掌也布满伤口。秦艽简单替他处理，用随身带的草药消肿化瘀。
“上次在山洼里看见的，你们这里好东西真多。对了，我刚才看见那边也有。”
秦艽怕克林师父睡着，一直讲话。帕尼恩陛下掐阿悟，让他保持精神。
从王宫出发到城外山，最快也得花两个时辰。阿悟和克林师父都撑不住，最好方法就是朝前走。
秦艽搀着克林师父，眼神询问帕尼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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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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