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阿悟喊了秦艽好几声也没回音,伸出手到后面挠他。

大部分选手把镇长安围得水泄不通,顾不上看他们两个。

卢卡笑眯眯地和麦卡斯大叔对视,后者一脸漠然。

“好了!我是镇长,我说怎么就怎么!巡查队,现在,赶紧去找材料。”

镇长安从人群里钻出来,身上的衣服被挤成布条。

他庆幸出门前听卢卡长官的话,换了件不太值钱的服饰,不然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后悔。

秦艽才回神。吵闹的参赛选手们见讨不到便宜,一部分选择退赛了。他们气冲冲地,要镇长安等着。还有一些,暂时还没有实力和镇长安抗衡,一边咒骂着一边忍气吞声。

“我们怎么办呀。”阿悟自动把自己和秦艽组成一队,拍拍秦艽后背,“说是有七种食材,先到先得。”

秦艽抬腿就走,还等什么,抢占先机总比对着空气发呆强。

阿悟跟不上秦艽,迈着两条长腿在后面追赶。

秦艽一脑门往前冲,根本不在意走的是哪条路。阿悟边纳闷,边加快脚步。

麦卡斯大叔在裁判席上叹气,抬了几次手想喊住阿悟。秦艽刚到,阿悟又是死脑筋,两个愣头青想在这种比赛搏出席位,除非天上的神明开眼。

卢卡笑吟吟地对上麦卡斯大叔视线,咧着嘴什么也不说,就直勾勾望着。

镇长安没有眼色,凑过去问是不是和这老家伙不对付,只要您一声令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卢卡瞪镇长安,收回眼神。

麦卡斯大叔趁镇长安狗腿的功夫,借口回餐馆抽支烟。大叔卷烟叶也是一绝。镇里老居民都知道。又因为现场确实没什么事,工作人员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麦卡斯大叔绕了好几条街道才追上阿悟,秦艽不知哪里去了。他敲了敲阿悟脑壳,“别人都在找材料,你到处跑。”

阿悟委屈,“我也有找啊,秦艽说镇长安根本没想让我们有机会,他们都说好的。”

麦卡斯大叔脸色发青,“这是能说的吗。”镇长安做的勾当在小镇人尽皆知。镇里两年多没下雨,居民都说是安干的好事,天怒人怨。巡查队不分日夜巡逻,居民悄悄当个谈资。麦卡斯大叔餐馆繁荣之际,酒满菜满,乐子声从来不断。

阿悟压低声音,摸后脑勺,“不能吧,张叔李叔好久没来餐馆了,牛伯说镇长要发展橡胶,要饿着大家不让吃饭。弄个比赛也是为了压住那些声音,实际上早就定了人选。”

“这个老牛,怎么什么东西都跟孩子说。”麦卡斯大叔喃喃,刚准备反驳,却组织不了语言。

“我不是孩子!”阿悟亮出肌肉,“我很强健。”

秦艽被阿悟骤然抬高的声音吓了一个趔趄。他从一人高的稻草里直起腰,“麦卡斯大叔,您来了。”

秦艽看看时间,“比赛结束了?日头才刚偏一点。”

麦卡斯大叔:“我来是想说你们可以去找缪姆。安只说巡查队放东西,又没说是什么。我对他的了解,他根本就没准备。是卢卡这小子想一出是一出。”

麦卡斯大叔顿了顿,“也有可能,安只想弄点利润。”

“这样啊。我还打算找些我要的,让巡查队给我呢。”

秦艽想来想去没搞明白镇长安的用意。他直觉獐头鼠目的东西眼睛里放着精光,心里想着比赛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秦艽最烦的就是用脑袋想这些无厘头的东西,人与人之间,简单点不好么。

他打算先看看萝藦小镇有哪些能用的材料,上次凭运气发现了一块麦子地。虽然这个一块量有点小,但加以利用,还是能够他们三个人吃的。再添点奶和一和,牛伯搭个嘴也没问题。

秦艽暗自盘算,准备先回餐馆找牛伯,请他贡献一些奶。

至于巡查队,他会先好言相劝,没结果就让阿悟亮出胳膊。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着什么急做未来的主。

秦艽刚把事情在脑袋里列好优先级,就听见阿悟和麦卡斯大叔的对话。

“哎呀,不用担心,我会让他满意。”

秦艽不以为意,“不就是通行证嘛。”

麦卡斯大叔猜得不错。秦艽和阿悟刚和牛伯要好奶,就在门口遇见缪姆。缪姆很给面子,没费事就告诉他们镇长安的确没有安排固定食材。

“镇长说谁给的价高,就给他相应的东西。上报的时候计算价格。”

缪姆勾勾手指,“开个张么。”

“你说个数。”

秦艽看缪姆比了个手势,立马拉住阿悟衣领往门后躲,留缪姆一个人在窗边大喊大叫,“五十晶也行,四十五,不能再少了。”

“他疯了吧!”阿悟才反应过来,镇长安到底从中捞了多少油水。五十晶,够他和麦卡斯大叔天天吃鸡,吃三个月呢。而这仅仅是缪姆老大手里一个晋级位置。

秦艽虽然不知道五十晶到底值多少钱,他在萝藦小镇就没看见过鸡,但他本着能少花钱绝不花钱,不随波逐流,助长歪风邪气的心态,选择自己费点力气。

秦艽让阿悟在餐馆和面,先前还有磨好的麦子粉,过了筛。自己则到外面,和缪姆商议。

“你看你要交给镇长,他不一定念你的好。不如跟我合作,还有好吃的。”

秦艽看了眼缪姆老大,他刚刚拒绝了一个参赛者。要么是给得不够多,要么……

缪姆流下口水。这个少年人,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

秦艽穿着阿悟找的衣服,腿肚子如削了皮的嫩藕,敞在暖洋洋的天光里。麦卡斯大叔的眼光一向不可恭维,毛茸茸的衣服纵是阿悟这个大块头都撑不起来,但穿在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该死的和谐。

缪姆抹了抹鼻子,他可是巡查队长,不能失了身份。

缪姆重重咳嗽一声,“那先说好,我要上次那个。”

秦艽都做好了被推脱的准备。他不推崇这种小动作,就是脑袋有根筋没搭对,忽然觉得,自己应该那样。

用最少的力气做事。记忆里,有个肩宽窄腰的人转过身,揉他脖子。

阳光隔着玻璃,照在秦艽脸上。他眯了眯眼睛,“当然可以。”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秦艽产生了一丝不真实的错乱。

缪姆老大郑重从阿悟手里接过牛伯刚挤出的奶和麦粉的混合体,“你们要不把鸡蛋也打进去,我给它算一样!”

缪姆兴致勃勃,看起来比秦艽和阿悟更激动,“想好了,下次有这种好事,还得找我。”

镇长安并没有限制只能从一个巡查队员手里拿食材,相同的,他也没有说不可以。

秦艽不准备浪费时间在别人身上,顺手给缪姆做“业绩”。他随口报了几样,缪姆有些没有听过,为了吃的一股脑答应给他找。

秦艽对萝藦小镇的食材大致有了认识:小镇几乎以稻系植物为主。从东方来的神仙普济世人,送来了天上才有的种子。神仙慷慨,传授他们种植技术和知识。甚至还赐予他们肥沃丰厚的土地!小镇生态维持地十分平衡。

大约五年前,一场运动风潮席卷卡尔斯城,连带偏远的萝藦小镇都被淹没。站在镇民的位置,缪姆很难说对或者错。有些事情,似乎过多久都难以评判。

镇长安空降到小镇,带着他的计划。安首先组织灾后重建,视察小镇地理环境。镇长说我们这里土地很好,要保持。他抖了抖稿纸:“我一定会带领大家,走向富裕。那个,和大人物讨论过,这个,首先,我们得把路搞起来,交通枢纽,萝藦小镇和卡尔斯城要建立联系。接着,啊,那什么,其次,都给我打起精神,种植农产品,我做主,搞橡胶。家里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能动的,就给我搞起来。按人头领种子,月底看不到成效拿你们问责。”

镇长安讲了半天,下场时还煞有介事地喊了几句口号。他问还年轻、未脱去稚气的缪姆老大,他刚刚说得怎么样。

缪姆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开来的车闪瞎眼。萝藦小镇能用上马拉车已属罕见,镇长这个,完全是机械制作,四个轮子,不用人赶的大东西。

镇长真是个有本事的人。缪姆想。他觉得跟着镇长好好干,一定能让小镇恢复鼎盛模样。

秦艽不知道缪姆心理活动丰富,暗自点头夸杂交水稻之父。他赞美西瓜之母,感恩有人带来葡萄和苜蓿。

等听到镇长安只允许栽植橡胶树,秦艽怒了。他不是说橡胶不好,只是它的成长期过长,对气候温度要求极高。在这样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他真的怀疑镇长要不是没脑子,要不是被人洗脑了。

“牛伯的牧场是怎么回事?”

秦艽小声问阿悟。

他记得阿悟提过牛伯有个牧场。小镇的农作物食材见识到了,禽类家畜有哪些呢。

秦艽刻意躲远了点,避免缪姆听见他和阿悟的对话。

这关系到他能不能持续发展呢,怎么能一开始就把底牌漏干净呢。

下一章,周日晚6点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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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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