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是不是咱老大和……不认识。”张筱雪眯着眼睛，觉察到不对劲，将头撇了撇，点向一个方向。
“顾总。”
孔欣馨肯定。
“哪个顾总？”
“咱还认识哪个，就内个，就上次内个。”
“哪个？”
她努力找到点与闺蜜共有的回忆，描述道，“上次坐老板车的内个，两人好像家离挺近的。”
“哦，好像是有那么个人，她的头发是红的？”
“除了这位，也没人这么有个性了吧我说，对吧，我记着就是，不会错的。”
张筱雪掩面偷笑，“哇~你记性好哟——”
“喂！你……”
孔欣馨冷静下来，这人不着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见两人交谈甚欢，不冷场也不尴尬，自然真诚地商谈，双手时不时自然地比划，估计是想着将合作说得更清楚明白些，她神情感佩地夸赞。
“你看老板好努力，最近都没什么假，才刚休息不久就想着用私人时间结交人脉，都这么晚了，还陪着。的确，近水楼台先得月，有备无患，搭上了趟，未来合作的机会多。”
该老板赚钱。
“我们老大就看着内向，果然大佬都是很会跟潜在合作伙伴处关系的。”
连街灯笼高高挂起，火树银花，璀璨纷燃，拥挤的人群中越走越近，**丰沛的眼神偏移，对上，黏黏腻腻，路过再多美景，不过是为眼前人增添色彩的背景版。
这幅佳人相依相恋的图景落在孔欣馨脑子里，又悟了，学习态度恳切地感慨。
老大就是老大，不愧是我的老大。
“你看，眼神交流很重要，能有效表达对合作伙伴的重视。”
突然，一转眼张筱雪好像发现可以打败这“成功学大信/徒”的大破绽，稍微有点开窍，但也没开全的她激动得快跳起来，“诶嘿，你的成功学不管用了，你看她们牵手耶，肯定是顶好的闺蜜吧。”
“你看你都不和我牵手的，人关系多好。”
孔欣馨嫌弃地扭头，嫌不够还往旁边挪了挪位置跟人离得远点，“啧啧啧。”
你越不爽，我就越爽。
张筱雪嘴角半边歪斜，满脸坏笑，特意把手往她衣服上蹭了下，“干嘛，一脸嫌弃，人闺蜜都牵，我手上又没狗/屎。”
“差不多。”
“我去，你当我很想跟你牵啊。”
上次看两人还挺生的，立马能将人脉处成闺蜜，不愧是老板，孔欣馨手一拍，通了，“活该老板赚钱。贵人在精不在多，上次两人还陌生这呢，车上除了谢谢、谢谢什么都没说，尴尬的呢。”
“老板精明。”
没等她从思绪中回笼，身边人忽然一阵抽搐，着实把孔欣馨下了一大跳，
“我靠，你干嘛。”
顺着视线看去，她咽了口口水，成了个石块。
张筱雪颤颤巍巍，“诶诶，我的天啊，她她是不是看过来了。”
孔欣馨已经无法察觉到自己的呼吸，目光直直地看向对面，不敢乱挪，“我靠，我们刚刚，说话声音大吗？”
于芷落正陪着顾钰到个小摊上画肖像画，作画的人手艺精巧，简单几笔描画便将形漂亮地勾勒出来，欣赏完了爱人的美貌，四处看看，没想到竟见到了熟人。
她微笑着朝人点头打了声招呼。
两边视线对上，几步路的距离，两闺蜜想着平时老大对她们挺好的，便上前来打个招呼，“于总。”
“于总，好。”
“小孔，小张，你们也来玩啦。”
“嗯呐，这边挺热闹的，表演很有意思。”
“嗯，这里挺有意思的。”
“是，这里热闹。”
有熟人唠唠嗑也是挺有意思的，于芷落微笑着应答道：“对呀，我们也是看这里有活动，就来凑凑热闹。这位我的爱人，宁盛的顾总。”
两人的双眼不约而同地瞪大，原来是大老老婆……
难怪。
孔欣馨暗自复盘，老大平常都不怎么喜欢应酬的一个人，现在出来，的确是工作的可能性不大。
有道理耶，wow~
猝不及防听到了自己，几人视线齐刷刷相自己投来，顾钰吓得嘴里的口水快着急地喷出来，半上不下，部分竟然到冲了气管。
救命！
这……没通知我啊。
“咳咳咳。”
于芷落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顺气，弯下腰来细心询问道：“没事吧。”
“没，咳，没事。”
太出糗了，顾钰表面冷静，暗自发狂到尴尬抬头朝两人问好，渐渐调整笔直的坐姿摆出稍显体面的模样，压下来心底的不安，“你们好。”
自家老板面无表情的样子常见，生气少但也有，可这深情专注的眼神什么时候见过，两人像是见着蟒蛇成精了似的，身子一抽，也老实站直了，不自觉地对视一眼，思绪互通，才终于恍然大悟了般。
哇，真的耶。
如梦初醒，孔欣馨和张筱雪眨了眨眼，想叫老板娘却觉得不太对劲，就按照老大介绍的叫，“顾总好，我是小张。”
“您好，我是小孔。”
笑容拉到熟悉的弧度，顾钰应声重复道：“你们好。”
慢慢心态也渐渐稳了下来，细细想着，其实也算是挺甜的不是吗？
救命~
大概是老大铁树开花给她们带来的冲击，脑子不太灵光了，两人失了魂般，忘了自己只是想随意打个招呼的初衷，愣愣地和老大开始闲聊起来。
画画时间不短，随意扯完天气，扯完小吃，板栗，煎饼果子，钵仔糕，烤冷面……才看着有要结束的倾向，眼见要冷场，素来机灵的张筱雪忽然觉得不对，人家是来约会的，好不容易有时间恋个爱，我们两个乱凑什么热闹。
我的天啊，老大不会嫌我们烦吧。
碰了下孔欣馨的手背催人醒醒，她咧开嘴笑着将上面的话题收个尾，接续道：“老大，就不打扰你们约会啦。”
“老大顾总再见。”
于芷落浅笑，“你们玩得开心。”
顾钰也看了过来，“再见。”
两人摆了摆手，笑得僵硬，呲溜一下子在人群里便便看不见了。
顾钰后知后觉地感到害羞，专注地扣起手指，眼睛看似放在指尖，不想是在奋力不捉余光的丝丝变化。
“挺可爱的两个小孩。”
原来，这就是公开的感觉吗？
不错的，好甜。
“是，她们两个年轻人挺有能力的。”留意到爱人局促但仍是超出寻常水准的开心动作，于芷落心里说不出的欢喜，看着面前将要画好的人像，偷偷泛起花痴我的爱人，最好看了。
她下意识地称呼，“老婆。”
顾钰转头好奇地等待下文，视线挂在她身上黏黏腻腻的，看着要拉起丝，
“诶？”
“怎么啦？”
于芷落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舔了下发干的舌尖，“没事，就是想叫叫你。”
心有灵犀般刹那间，顾钰明白了，一晚上都没下过的嘴角，竟然丝毫不见往日的疲累，痴痴地笑着，“好呀，老婆。”
保证眼前再也没有老大和老大爱人，背对着后面的喧杂的人声，一股脑走着走着，无意间就给人挤到路边，张筱雪小声哀嚎道：“天啊，你是老大会不会嫌我们烦。”
“别挤，你走路直点，没地落脚了。”
身侧的“受害者”闺蜜着急地杵了她几肘，“天啊，她们真的是一对。”
孔欣馨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给她看笑了，记起方才这人斩钉截铁地大道理，一时也忘了慌乱，张筱雪贼兮兮地调侃道：“我们这成功学关门大弟子，还能不能想出点什么别的大道理啊？”
上下扫视这人几眼，还是觉得这货脑子不太好使，她沉思了片刻，“有。”
我靠，不是，姐妹你真有……
比起打趣，张筱雪更多好奇地将手立在耳朵后面，洗耳恭听，“说说。”
间断的沉默中耳边悠悠传来，孔欣馨平静而肯定的声音。
“亏妻者百财不入，活该老大赚大钱。”
“你……牛。”
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闺蜜专注坚定却饱含困惑的眼神转来，难以言喻的荒谬在张筱雪心底腾空而起，这脑回路……太，超过了，我嘞个老天奶奶啊。
她也学着杵了人几肘子，“不过，那什么，你是地球人吧。”
怎么看着跟外星人是的……
“有病？”
孔欣馨烦了个白眼。
咦，啧啧啧，真是个没脑子的。
沉默，相顾无言的沉默。
两闺蜜就这样干站着，斜眼看着对方，出奇地是没人生气，也没红脸，就是闲来无事，都假装板着脸，压低嘴角，想从对方脸上挖出点好玩破绽，接着笑着玩。
裹夹着热意的薄风，卷不起汗珠结成一块的刘海，倒是送来了声撕心裂肺的哭声，人来人往里，看不清，只听见小孩哭闹道：“妈妈，我要喝奶茶，我不走。”
众目睽睽之下孩子发难，妈妈声音不安但正色拒绝，“不可以，你今天已经吃了雪糕了！牙齿会坏的。”
人流涌动，其他的已听不真切，思绪跳跃的张筱雪忽然意识到了个重要的超级大问题，“咱今天是不是没喝奶茶？”
“嗯？”
孔欣馨低头思考：“嗯。”
“好像是耶。”
“我就说是的吧。”
张筱雪肯定地给闺蜜背上来了一拳，“来来来，请我喝奶茶，我喝要贵的。”
沉默就是默认，默认就是同意。
孔欣馨没什么意见，奶茶能贵到哪里去，请就请呗，只是贱是要犯的，眉眼一挑，大方但嘲讽道：“这么晚你还喝？睡不着吧。”
张筱雪撒娇耍赖似的反驳，“哪里，明天不上班，我就要喝。”
“好好好，喝喝喝，走走走。”
张筱雪开心地小扭了一段，挤着孔欣馨往步行街的另一边去，“嘿嘿，我就知道你最好，来这边走。”
孔欣馨开玩笑逗人道，“闺女”
“欸，妈咪，来来来，这边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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