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贱……”
“……去死!”
“……”
深吸口气,思考之余,也不忘冷眼旁观过往伤痛织就成的场大戏。
大话说是场戏,其实也不过只是几个小时候出丑,挨欺负切片,来来回回的审判,就连审判词都是那的格式鲜明的“老三样”。
终于算出了答案,我竟然做到了。回过头看,虽然这只是道从前自己一眼就能看出七七八八,不屑于做的“算数题”。
但...至少我们走出了第一步。
脑中的小人欣喜地碰跳,扭起“原始的”舞步。
“所以,你是哪步不会呢?”
“思路问题不大,主要是这数实在太难算了,答案又到处是“略”和“由此可得”。”
“是。代入、化简挺多挺烦的。”
见顾钰从兜里掏出包纸巾递来,真诚地笑来,“你出了好多汗,擦擦吧。真的很感谢。”
我连忙双手接过下,抽了张,盖好还回去,“谢谢!”
哇,她给我纸巾啦!心中忍不住得狂喜,紧握在掌中的纸出乎意料地香味扑鼻,勾得鼻子层层泛起酸意。
“是我谢谢你,帮我做了这么久的题。”
“也没有啦,我也真的超级感谢。
题目解决完,相视一笑,顾钰转向自己桌面继续奋笔疾书。
思绪徘徊回心中,只见杂乱朦胧的迷雾中竟有个孩子,搂着个个枕头。
是...…淡粉色的,图案……
身体不由刺痛得为之一颤,于芷落已是不忍再继续看去,
是从小抱着却曾在眼前被剪碎它。
她,是我吧。
身体带着莫名的沉重,推着我向前冲去。
是我。
一时相顾无言。
你...很冷吗?为什么在发抖?
浓烈的不安锁住我预备逃跑的双腿,别无选择。
她痛苦得膨胀成一只满身鼓冒脓泡巨兽,肿胀硕大的伤口炸裂,喷出腐蚀性的浓稠酸水,甩入眼眶,蒸腾白雾刺痛地腐蚀着,朝我怒吼,甩尾掀倒,撕咬着刚刚回温□□。
血肉纷飞,渐渐麻木,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雨血狂舞的世界中身体乐此不疲地拆碎融合,从未如此脆弱过,细想也未过如此坚强。
最终它还是玩腻了,尖声嘶吼的怪兽面容崎岖,脓疮里淌出的浊水,它也受了伤。
面目狰狞,神色间却透露着委屈,缩成那个头发糟乱看不清真切面容的孩子,双眼茫然,双手环抱守在原地。
沉默里宛如老电视中的黑白碎雪,从天边缓缓飘散下来,温柔地躺手心,生活在南方,这么多年还没见过雪。
我试着捏个看起来亲和的微笑,故作若无其事地走上前去。
我伤害了你,现在,你也算报复完了吧。
宝贝。
“小于,我们走吧。”
婴儿肥未消的她摇了摇头,不信任的小眼睛滋溜溜转着,偷偷将两手挪藏在身后,撇着嘴装着大人样子,稚气地抬头质问道,
“你会不会还掐我?”
对不起。
鼻尖又是一酸,眼泪调节反射注满眼眶,挂不住,又怕我冷,点火烧红了近处的肌肤,才缓缓的划下。
之前干得那是什么事啊。
“我……对不起。”
“我,不会再害你了。”
还是不信我,她小嘴鼓囊扣着身后的小手指们补充,
“那……说!”
“坏蛋,你会不会不要我?”
颤抖着,或许,是太阳。
不敢直视着她纯净明亮的双眼的我,只好无措地学着她,一下一下地扣起了手。
“不,不会的。我...…我不走。我一直在,你可以来找我,我不会不要你。”
更多的忏悔还没出口,突然被只小手牵起,来不及拂去满脸泪水的我,慌忙的低头看去。
她笑了。
原来我小时候笑得那么可爱。
转身抬起另一只手小拇指,小姑娘故作傲娇扭头看向我,
“那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我们一起活到一百岁!”
“嗯,姐姐,我们走吧。”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小心捏孩子的肉指头承诺,“对不起,姐姐在的。”
忽然坐在一边的顾钰注意到不对,连忙转过身来,注视眼前水波粼粼红眼睛,稀碎哭声,嘴角无法控制地抽动许都牵动了她的心。
“不哭不哭,抱抱。”她焦急搂着我,很舒服,慌乱中,不忘拿出张纸来,替我擦去碎碎溢出的泪水。
“不哭,芷落,不喜欢,我们就先不做了……”
耳边体贴的话语反反复复在耳畔循环,不烦,都是无比珍贵的关心,整个人软在喜欢人的怀里,当时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现在去/死,也值了。
能遇到你,这烂辈子值了。
清楚记得毕业典礼的那天,自然没有人管毕业生的“仪容仪表”,她抹上了艳丽的正红色口红,哑光的,朦朦胧胧,像是层薄雾浅点在唇间。
我记得。
坐在身旁,相互依靠着,徐徐搭着香气的暖风荡漾前来,清丽婉转的甜花香调,脸颊通红,不敢看她,只是静静地等着。
一秒,两秒……一分钟……五分钟……十三分钟,她对转身看着我笑,留下只此一份的祝福和期待。
甜甜的。
好像醉了?
老天奶呀,可千万不要让我醒来。
飘飘然然,恍恍惚惚,大脑回归清明只可惜真的没有酒,我确实醉不起来。
尾声的到来总是悄无声息,最终的半解散合影留念环节,顾钰的母父为她送上了一大捧玫瑰,带着水珠鲜花,明艳灿烂,同她的笑容,唇色一般相配。
她们饱含爱意,注视着光彩夺目的她,随着她在镜头前变化不一的可爱动作,不约而同送出满足幸福的浅笑。
真好,正是这样的家庭才能养出美好幸福的她吧。
站在一旁的我,还微笑着,眼睛痴痴地追随时,再回神竟见顾钰径直上前来。
“妈妈爸爸。”
母父两人愣是一个激灵,相视齐声笑道:“在的,我们在的。”
“芷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把花送给她。”
她撒着娇,眼睛忽闪忽闪像只灵巧雀儿般,弯向她亲爱的妈妈爸爸。
呆愣在一旁,突然成为众人眼神焦点的自己,大脑一片空白,茫然无措地站着笔直。
“好呀,你开心就好!”
她家人笑着应和。
那笑容意料之中地转了方向,整个世界似乎都慢上了半拍,连同心脏,呼吸,知觉都慢了下来。
不会吧,她……
“我好像还没送过你什么礼物,而且,这花很漂亮,很衬你。”
“谢,谢谢,嗯,好红,谢谢你,好香,真的好谢谢你……”
意识到,紧张地语无伦次,我连忙害羞朝顾钰笑了笑。
“没事,你喜欢就好。要拜拜啦,我差不多要回家了。”
“啊……”
“嗯?怎么啦?”
细弱声响不受控制,从口中冒出,“我呢?”
“嗯?”
“没事没事的,我是说‘拜拜’。”
“再见!”她朗声应和着。
看着顾钰和家人的家人声影消失在视野,心中回荡的是许许惆怅,宛如电影里将倾繁华的时代的故事片头,束束纤薄的巨幅纱帘,余晖下在城堡里交缠纷飞。
你说,钰钰,她那么主动,心中肯定有我的吧。
离开校园,在于芷落看来,她们是“好同学”,但更是顾家二小姐,和一个穷女孩,身份的过于悬殊,让她不敢主动,害怕去幻想。
只是深夜偶尔会惆怅,顾钰,她应该...是会联系我的吧。
可等啊等,直到她彻底不好意思和顾钰发消息时,还是一条都没收到。
于芷落留意着,时不时还每隔几天刻意翻出界面,看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拉黑屏蔽了她。
过了不知多久,她也记不清了,数不清的日子,漫长像是过了许许多多个漫长世纪,于芷落鼓囊着脸,暗自如埋怨,生气得出结论。
“坏蛋!”
大坏蛋!不理你了!
可是...她会不会真只当我是好朋友,低头叹下口气。
有可能。
“唉。”
“我一直在等待。”。
像个落水小狗,一直乖坐着,眼巴巴盼望着,被人救起,等待主人回家,等一个拥抱。
下次有机会,要不还是我主动点吧。
如果,还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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