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橙子，你没发现江水有点奇怪吗？”赵如煜乘着江水去上厕所，回过头来和她说到。
这件事发生在那天打了训练赛的第二天，江水开始不自觉的躲着江橙子，也躲着赵如煜。
反应迟钝的江橙子当然没有发现这件事情，但赵如煜不同，他是那种很容易察觉的身边人情绪的人。
其实第一天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但自己最近的心思都在学姐身上也没有过多深想，直到第二天江水还是这幅样子，赵如煜就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了。
“嗯？”江橙子满眼问号，因为她并不觉得江水有什么异常。
就是江水这两天开始下课写作业了，江橙子觉得她可能是真的想要超过苏宇墨，拿下年级第一。
“她都开始下课写做作业了！！”赵如煜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七情六欲都不通达的女孩。
“我有时候，下课也写。”江橙子还是天真的回答。
“她和苏宇墨，跟你，跟我是一个物种的吗？他们那种天赋型选手，平时听课，就已经能够完全秒杀掉全校的人了。她居然开始写作！写作业！”赵如煜强调了两遍。
“她想拿年级第一。”
“大姐......这不是年级第一不第一的问题，哎，我，这。”急的焦头烂额的赵如煜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突然又灵光一闪，举出了一个江水极其反常的举动。
一拍手掌，坚定的说道。“厕所，对，厕所。她现在上厕所都不叫你！！！你还没有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吗？”
被赵如煜这么一说，江橙子倒是真觉得江水有点不寻常，平时她都会软磨硬泡的求自己陪她去上厕所的，可是今天都是自己去的。
而且江水好像安静的有些离谱，她本就是那种打打闹闹的性格，可今天和赵如煜拌嘴的次数都没有，是不是真有什么事情。
“那等会我问问？”江橙子一脸真诚的看着赵如煜。
然而赵如煜却是一脸，你能问出来才怪，真的是孺子不可教也。
赵如煜的本意是让江橙子想想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而不是直接去问江水，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沉默的阶段了，那她就没有说出来的打算，所以问了也是白问。
但是转念又想，不问又能怎么办呢？虽然你问不出什么，但总比没问要好，虽然她大概率不会说，但是你问了至少说明你还是在乎她，关心她的，有时候孤独的人类就是需要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问候，即便无疾而终。
这段友谊里面从来都是江水主动，所以江橙子以前也没有考虑过江水会有一天不理她或者离她而去。
可真当这一天将要到来的时候，江橙子的心好像又被揪了一把，正想着，江水面无表情的走进了教室，坐了下来。
赵如煜看见她后朝江橙子使了个眼色，江橙子尝试性的伸头看了看江水，江水余光是看见江橙子朝这自己这里试探的样子的。
“阿水，你，最近，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江澄子平缓的问出了第一句话。
同时前桌的赵如煜也回过头来，想增添点气氛。一副笑嘻嘻的嘴脸，还打趣了她两句。“是啊，你是不是？失恋啦？”
但江水并没有一点想和他斗嘴的**还是低着头看课本。
此时的赵如煜心里慌得一批，完了，完了，真的摊上事了，她都不骂我！该不会是抑郁了吧，最近总是听说有人学习学抑郁，最后还自杀！
赵如煜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一双求助的眼睛就看着江橙子，仿佛在说，救命，橙子。
江橙子，看江水没有说话，伸出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又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江水身体往后细微的撤了一下，就这么细微的一个晃动。让江橙子的心好像被人踹了一脚一样的难受。
江水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伤害到了江橙子，小小声的说了一句。“没事，我没生病，只是我。”
好像是打算说点什么来着，可是说到“我”字的时候有没有下文了。
赵如煜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样小声的说话，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又或者刚才是另外有人在说话。
因为换做平时如果江水是没事的话，她肯定会立马贴上江橙子蹭蹭抱抱的，嘴里还会说着，我就知道是橙子最好了，要是有事，她基本当场报仇，如果打不过就会先是把愤怒发泄在赵如煜身上，然后开始PUA他帮自己。
可是现在，她就像一颗枯萎的小白菜一样，蔫蔫的颓败在一方课桌上。
“谁欺负你了吗？”江橙子又问道，虽然她知道目前还没有人能够欺负到头上。
江水看了看江橙子又看看了赵如煜，才发觉自己可能这几天是有点奇怪了，但又是欲言而止。
随便找了个借口像搪塞过去。“我，是想努努力，下次考试能拿到年级第一。”
这和江橙子想的结果并无出入，只是江水最后说完的时候的那个笑容让她觉得不是太舒服。
那不是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因为她见过太多次江水是怎么笑的了。
但是江橙子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既然江水不说，就有她不说的原因。“好，那你加油。”
赵如煜的眼神明显是，这你也信？这就不问啦？但后来上课铃响了，他的悻悻的转过头去。
下午体育课。
江橙子因为比较高所以列队的位置站在江水斜后方。
她看见旁边的女生不小心撞了江水一下，按照以往性格的江水，肯定会骂骂咧咧的两句，让她小心点。
可江橙子等着，一直等着，可过了半分钟，江水都没有出声。
直到老师吹哨解散了，都没有看到江水和那个女生说过一句话。
江橙子觉得现在这种状态的江水看的她太憋屈了，一想到连自己都看的这么憋屈，那江水得多难受。
就忍不住去质问她到底怎么回事，“江水，”江橙子话还没有问出口，就被江水打断了。
“江橙子，我想回教室写会作业。就不去看他们打篮球了。”说完就转身走了，好像这句话是一个通知，而不是一个询问。
江橙子感觉自己有心烦意乱，她在核实自己的这种情绪是不是生气，还是愤怒。
总之是一种令她很恶心的感觉。虽然让她有这种感觉得人是江水，但是她不讨厌江水，反而觉得心疼她。
没有江水陪伴的江橙子一个人坐在篮球场旁边的观众席上。球场上运球来回奔跑的人们，斗志昂扬，风华正茂。
豆大的汗珠从他们的额头上滚落，随着跑起来风，跌落在地板上，透明，圆滚。进球的笑容爽朗明亮，勾肩搭背的队友张扬肆意，一番追逐后的痛饮畅快琳琳。
可是这一切在江橙子的眼里却又显得那样刺眼。
场馆外的阳光，不合时宜的洒进来，煦色韶光，却衬托着巍坐与观众席上的江橙子，像一座孤岛，隔绝着这个世间，冰冷而具有威慑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让人有一种退避三舍的疏离感。
以往每次都是陪江水来看球的，江水走了，她一个人心底的深处涌出一种何去何从的迷茫，还要继续看吗？本来也不是我想看的，我只是陪江水看，可是她不在了，我还要看吗？
她眼睛一直注视着球场，人来人往，像电影里的幻灯片一样播放，徒有画面，却听不见任何声音，就连苏宇墨和赵如煜两人走到她面前都都不知道。
“想什么呢？”苏宇墨一只手抱着篮球，伸着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还没等江橙子开口，赵如煜就先说了。“也不知道江水这两天抽什么风，不和我讲话就算了，连江橙子都不带理的。”
“江水？”苏宇墨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今天他好像在自己班上也听见有人说江水什么来着。
正打算和江橙子说自己今天也听到班上有人说江水名字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观众席的后面的入口处传来。
“你们班江水，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嘛。像她们这种家庭的人，也只有读书这一条出路。”
三人都觉得声音有点耳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那可不，就是她倒贴着江橙子玩的，不然谁和她玩呀。”
江橙子和赵如煜都听出来这个声音是谁了，是自己班上的那个上学期贪污班费最后不了了之的李昭。
赵如煜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起身准备去给这小子凑一顿，却被江橙子拉住了，眼神示意他在听听。
第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就说学校就不应该收这些普通家庭的人，来了也是自找没趣。你上次说你们班的江橙子家特有钱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她从一辆迈巴赫上下来的！江水就是看上她家有钱，才和她玩的。她那天下车还说，不想让同学们知道自己家有钱，怕别人惦记上。搞得好像谁家没有钱一样。”
那天江橙子确实说过不想让同学们看见，但是她只是觉得自己还是学生，这样影响不好，而不是怕谁惦记上自己家的钱财。
而她也确信，江水不是这样的人。
“你说她们家的钱，是不是都是她，那什么来的呀。”下面又传来一片低笑声。“上次贴吧，不是还曝光了吗？要不是蔡梦梦胆小，怕给自己惹上麻烦给删了，说不定还能名垂校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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