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时分》文/薄荷小企鹅
2024/11/30 晋江文学城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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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小易，你寒假打算直接回家吗？”杨甜甜问她。
陈易想了想，自己没有考研打算，这个假期肯定要找短期实习工作的。
“寒假可能要在C市找个实习工作，趁这个寒假还有下个暑假多试一试，才知道自己毕业要做什么方面的工作。”像她们商英专业，又要学高数又要学英语，听起来很厉害但找工作的时候人家却嫌弃学得太杂不专业。
“今天美黎还说寒假要留C市，组个房子开直播带货，说不定你们能组个队租房。”杨甜甜这学期就在做考研的准备了，寝室四个人只有她一个人有读研的计划。
陈易点头：“嗯，我到时候问问她，两个人租房子能便宜点。”
两个人在秋招会上逛了一阵子，陈易看见几家还不错的公司接受短期实习生，于是互相加了微信，陈易打算晚上把简历投过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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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却在踏入冬天前带走了深秋最后一丝的暖意。
肖玄疏穿着深灰色的毛呢大衣，和司机钱叔一前一后地走在梨源山庄的鹅卵石小路上。回国之后来拜访过母亲几次，但大部分都因为某些原因草草了事，就连一顿正常的家宴都没有吃过。
肖母自从三年前便深入简出，整个人过着在梨源山庄和静庭寺之间两点一线的生活，捻着一串佛珠修身养性。但肖玄疏从小便知母亲的狠厉手段，从来不是耳闻的温和随性能忍耐的女人。
若是从权势上来看，母亲正儿八经的红二代、舅舅是现役部队司令，娘家在权力上不知压了父家多少头。
“玄疏，最近天气凉了，注意身子。”肖母穿着一身翠绿的旗袍，只身坐在窗户敞开的茶室，手中捻着一串佛珠。
银壶里的水煮得滚沸，肖玄疏落座后首先给母亲沏茶倒茶，尽显一个儿子的孝顺本分。
肖母静静地看着肖玄疏的动作，忽然叹息道：“你父亲在国外这些年……应该挺好吧？”
以前肖家老爷子是肖氏掌权人，但在商界却从来没人提过肖父，因为肖父对于肖氏集团来说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而肖玄疏三年前临时出国，也有肖父一部分的原因。
“能喘气，能说话，能吃饭。”肖玄疏唇边衔着淡笑，用三个词简单描述了肖父。
对于父亲的背叛，几乎没人是向着肖父的，而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的肖玄疏，比任何人都深知母亲的狠厉手段。当然，至于为什么母亲每天吃斋念佛、修身养性，九成原因是父亲和那个外遇小情人，以及……从没人见过的四弟。
或许早就不存在了。
听到这里，肖母的眉头紧蹙着，心事重重地捻了几遍佛珠，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屋内的檀香被一阵风吹得正旺，两个人将话题转到了肖蔺栩的身上，肖母情绪没有什么大的波动，默默地听着钱叔讲肖蔺栩最近的行为，时不时地让肖玄疏添茶倒水。
“蔺栩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吧，你也快三十而立的年纪了，是该考虑考虑了。”肖母语重心长道。
肖玄疏抬眼遇上母亲半是审视半是询问的目光，他顿了顿：“我知道了。”
“沈家那个姑娘叫什么来着？就是……”肖母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一时间竟想不起对方的名字，“哎，之前和你订过婚的那位，前天还来看我呢。”
肖玄疏脸上的笑意淡了：“您知道，我和她的订婚不作数。”
“当时让你去国外处理你爸的事情，也有我的考虑，无论怎么说这件事也得画上个句号吧？”倒不是强迫，人家小姑娘等肖玄疏这么多年了，是该有个说法。
肖玄疏目光幽淡，他漫不经心垂下眼眸，那双桃花眼却是寒意。
“二哥和大嫂联姻有什么下场，这不还是新欢不敌旧爱？”商业之间只有利益，哪有什么感情。联姻也是如此。
肖母悠闲地抿了口茶，“蔺栩已经给我承诺了，明年让我抱上孙子。”她找人查过那二线女明星，交际圈倒不是很乱，让不让对方进门是一回事，能不能给肖家添一儿半女是另一回事。
肖母抬眼看向肖玄疏，仿佛再问他，你呢？
气氛似乎凝固了一瞬，肖玄疏没有和肖母僵持下去，温和地笑笑然后给肖母继续添茶。
“年前公司事务太忙，年后再说吧，妈。”他话语温润，只字不提刚才的沈家小姐。
肖母没有强求他，她扪心自问自己偏心袒护面前的这个小儿子，肖玄疏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无论是天赋还是能力都不亚于肖蔺栩，所以她一直以来更加看重肖玄疏，从而多次引起肖蔺栩的不满。
转眼间到了日暮西沉的时间，肖玄疏起身临行告别，肖母迟疑片刻，问道：“你舅舅晚点会来，你不留下一起吃个饭吗？”
肖玄疏动作斯文地穿上毛呢大衣，整个人看上去要比刚才冷淡清绝，窗外的橘红色晚霞映在茶室内，将他的挺拔身影在地面留下一道欣长黑色的影子。
“不了，五点半有个会议，赶时间。”
从梨源山庄回到C市的市区内，肖玄疏一路上在想一个问题，或者说……在想一个人。
提到联姻的时候，首先在他脑海里跳出来的人影不是沈恬玥，而是陈易。这姑娘长得的确标致，仍在美女堆里也有让人一眼认出的独特的美，可吸引人的并不是她的美貌，而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性格。
“吱”地一声轮胎在里面划过的紧急刹车声，钱叔狠狠锤了下方向盘，刚才鬼探头闯红灯的几个女生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装作没事发生一样走了。
“肖先生，您没事吧？”钱叔担心地转过头来。
肖玄疏刚才在闭目养神，其实急刹车让他猝不及防险些撞到额头，他懒懒地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没事。”
钱叔松了一口气：“这几个女学生过马路都不看红绿灯，还好没撞上。”撞到人是小事，耽误了老板接下来的行程是大事。
一分钟几百万的生意，谁都耽误不起。
“现在到哪了？”肖玄疏问。
“海天大街和蓝樱街道了，还有十多分钟能到公司。”
肖玄疏歪头看着窗外匆匆来往的人影，沉吟片刻：“掉头，去C大。”
钱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板接下来不是有个会议吗？去了C大可赶不上五点半的会议了。钱叔见老板乜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他沉下心气在绿灯后直行掉头往回开。
此时正是大学生们最后一节课下课的时间点，校门口的拥堵程度堪比刚才的十字路口。不过开车自然不需要走行人走的侧门，钱叔驱车驶入C大的校园，看似低调的迈巴赫挂着招摇的车牌，引来路过的学生驻足围观。
“去心海湖边。”肖玄疏倒是很想下车在暮色笼罩中在校园内悠闲地走一走，但他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太吵。
心海湖是C大校内的人工湖，冬天的时候湖面会覆盖一层薄薄的雪，湖周围的松树在沉寂中挺拔苍翠，湖中心的红顶小亭子就像水墨画一样惊艳。
如果说有缘的人心里有感知，那他们今天的相遇应该称之为缘分。
陈易觉得今天夕阳的颜色格外吸引人，借了相机在湖心亭拍几张照片，打算回去投稿给天空摄影社团，没想到转头就看见肖玄疏从那辆迈巴赫里下来，身子慵懒地倚靠在心海湖的栏杆旁边，不急不慢地点了支烟。
陈易既惊讶又不解，心脏快要跳出胸口，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兴奋或是激动什么。
她举起相机，偷偷拍摄了一张照片。
“肖先生，”陈易走过去和他打招呼，“好巧，在这里能见到您。”
肖玄疏闻声手中动作一顿，余光瞥见是陈易，他微微侧过头将烟吐气到另一边。
“是挺巧的，”肖玄疏夹着烟的那只手离陈易远了几分，他唇边衔着淡笑：“你也是来看夕阳的？”
她穿着和运动会那天一样的卫衣、牛仔裤，整个人却比那天多了几分活力，看得出来她心情很好。
“对，我看今天夕阳的颜色很美，就想着来拍几张。”她将相机的照片展示给他看，手指在相机按钮上不停地按着，一不小心划到了最后一张，她愣了下想按返回键，却听见头顶传来对方的轻笑声。
“我本来是想将照片洗出来再寄给您的，”陈易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水灵灵好看的大眼睛眨着，证明她没说谎也没遮掩，“之前您帮了我那么多次，我还没找个机会好好谢谢您。”
“谢谢我？”男人将烟湮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饶有兴致地问她：“你想怎么谢我？”
怎么谢他？嗯……这个问题陈易还没考虑过，刚才她只是客套地说说，没想到对方竟然当真了。
她犹豫着小心翼翼：“当牛做马在所不辞。”反正她毕业了也就是个牛马，在哪当牛马不都一样。
男人听着她这回答哭笑不得，这种挂在嘴边的话，他肖玄疏早就听人讲过成千上万遍了，实在是没诚意。
“你周末有时间吗？”他问。
陈易有点没听清：“什么？”
“周末有空的话，来公司找我一下，有个元旦晚会的赞助项目你可以对接。”
陈易一听到对接项目就PTSD，她想也没想，匆忙道：“我周末答应了外教去口语角参加活动，还有周日下午我要去办公室帮老师做量化成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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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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