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的手指轻轻敲击着会议桌，节奏如同倒计时般压迫着在座每一位设计师的神经。璀璨明珠设计部的会议室里，空气仿佛凝固了。
"这就是你们花了三周时间给我的东西？"祁墨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声音冷得像冰，"一堆毫无新意的复制品？"
他将设计稿甩在桌上，纸张散落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年轻设计师们低着头，没人敢直视这位业界闻名的"魔鬼设计师"的眼睛。
"李妍，"祁墨点名的声音让那位女设计师肩膀一颤，"你的蓝宝石设计是想告诉消费者我们公司已经穷到只能用边角料了吗？"
"还有王总监，"他转向设计部副总监周泽，"这个系列是想证明我们的客户都已经七十岁往上了？"
周泽脸上闪过一丝阴翳，但很快换上职业微笑："祁总监，这是按照市场部提供的客户偏好数据——"
"数据？"祁墨冷笑一声打断他，"设计师的职责是引领审美，不是跪舔数据。全部重做，周五之前我要看到能入眼的东西。"
正当会议室气氛降至冰点，CEO张毅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个陌生面孔。
"打扰各位了，"张总微笑着环视一周，"有个好消息宣布。下个月的慈善拍卖会，我们很荣幸将与著名珠宝鉴定师宋临先生合作。"
祁墨这才注意到张总身后的男人——高挑身材，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西装，面容沉静如水。这就是那个珠宝鉴定世家的继承人？祁墨在心里嗤笑一声，又是一个靠家族名声吃饭的公子哥。
"宋先生在古董珠宝鉴定领域的造诣有目共睹，"张总继续道，"这次合作将极大提升我们公司在高端收藏市场的品牌价值。"
宋临微微颔首："能与璀璨明珠合作是我的荣幸，特别是能与祁总监这样的设计天才共事。"
祁墨挑了挑眉，对方居然一眼认出了他。不过这种客套话他听得太多了。
"会议三点开始，"祁墨看了看腕表，故意道，"宋先生很准时。"
他特意迟到了十五分钟，就是想给这位"贵客"一个下马威。
宋临的目光落在祁墨的手腕上，忽然微微一笑："祁总监的表很特别，1945年的百达翡丽复古款？"
祁墨有些意外，没想到对方一眼认出这款稀有腕表。
"不过，"宋临话锋一转，声音依然温和，"表扣应该是后期替换的仿制品。原装的鹰嘴扣弧度会更圆润一些。"
会议室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祁墨的爆发。众所周知，祁墨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质疑他的品味——尤其是当着全团队的面。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祁墨只是眯起眼睛，缓缓摘下手表放在桌上："有意思。宋先生仅凭肉眼就能断定？"
"家父收藏了同系列不同型号的一款，"宋临不卑不亢，"小时候经常把玩，对细节还算熟悉。"
祁墨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在场所有人后背发凉："看来这次合作不会太无聊。"
会议结束后，祁墨独自留在空荡荡的会议室，拿着那个被指为赝品的表扣反复端详。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金属表面投下细碎的光斑。
"真的看走眼了吗..."他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宋临那双沉静如古井的眼睛。那种笃定不是虚张声势，而是源于深厚的专业底蕴。
祁墨轻哼一声，将手表重新戴回腕上。或许，这个珠宝鉴定师比他想象的有意思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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