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养心殿的宝座上批阅奏折,他鼻梁高挺,身子清瘦,虽人到中年,那双眼睛却分外明亮。
脚下跪着的人是两淮盐运使“鄂泰禄”,盐税被劫的事他难辞其咎,皇上召见,他从扬州赶来,风尘仆仆,头上的顶戴都歪了几分,甚至来不及扶正。
皇帝合上折子,冷冷看住所跪之人,“押送盐税的镖局是你找的,二十万两的盐税被劫,你该当何罪?”
鄂泰禄抬起头,瞬间苍老几岁,他重重磕头,“皇上,是微臣办事不利!微臣已经加派人手去捉拿那熊胆包天的土匪了,一定给皇上您一个交代!”
皇帝冷哼一声,搁下笔,他抬头看着鄂泰禄,鹰钩鼻在灯火旁清晰起来,“朕如此相信你,你却这样给朕办事。”
“你办事不利,摘下你的顶戴!打入天牢!”
“其家眷发派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
“至于你唯一的女儿,珂里叶特氏。朕念你多年苦劳,不必去宁古塔。就嫁与那个茂华镖局的谢虎吧。朕听说,他的结发妻子死在了土匪手中,家宅不可缺一位主母。她的年纪,尚好。”
“微臣、叩谢皇上隆恩!”
鄂泰禄摘下顶戴,轻放在左侧,再次将头磕下去,青石板上的温度冷的刺透了心。
他的女儿,珂里叶特昂沁正是如花的年纪,却要被迫嫁给那个刚死了妻子,又成废人的谢虎。还是汉人!这是何等的羞辱?
皇帝啊皇帝,太绝情了……
鄂泰禄被侍卫架了出去,顶戴落在了养心殿,那顶戴上的花翎被窗外的风吹起,似孔雀开了屏。
皇帝瞥了眼,看着心烦,传来李玉,将那顶戴拿了下去。
传旨太监来的很快,昂沁听着圣旨上的字字句句,眸色那样冷淡,俯下身去,叩了三叩。
等传旨太监离开,昂沁抬起头,望着明媚的天空发呆。
本该晴朗的天,忽地下起急雨来,昂沁跪在台阶下,任由咸腥雨水拍打,耳边的阵阵哭声也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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