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崖刚刚解决了风城的事,还有一堆烂摊子要收拾,沈清语一时走不开,留下来帮忙,谢行止借口伤没好也跟着留了下来。
聚缘书院还有一帮不识时务的阶下囚,谢行止没心思管,照旧甩给了傅言凉料理,只要他们不闹事,就好吃好喝伺候着,等绝尘崖安定后再决定放人,这期间,也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
在此期间,沈清语住在华竹峰,为了避免沈玉寒再误会,她单独给谢行止安排了一间客房。
此举,惹得谢行止十分不满:“阿语,我们为什么要分开?”
他与沈清语刚刚把话说开,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好日子还没有过两天就要分开,谢行止心里不是滋味。
沈清语不好意思提沈玉寒那茬,说他欲.火太盛,只是道:“最近门中事务繁忙,我没时间陪你,给你重新安排一个清净的地方,方便你养伤。”
谢行止明显不信,凑近狐疑地看着她:“当真是这个缘由?”
见这人越来越近,都快爬上桌子了,沈清语拿卷宗轻轻敲了他一下,示意他坐回去,一本正经道:“不然还能是什么?”
见沈清语定了主意,谢行止从一旁抓住沈清语的胳膊,放软了语气装乖道:“阿语,我不会打扰你的,我就在一旁看着你,保证不捣乱。”
见这人只顾低头看弟子呈上来的折子,谢行止手上用了一点力,可怜兮兮道:“你不在,我会睡不着的。”
沈清语抬眸看了他一眼,不为所动道:“别撒娇,不管用。”
谢行止干脆直接挪到她身旁,“阿语,你真的舍得我孤枕难眠吗?我还伤着呢。”
笔忍不住抖了抖,这人的脸皮越来越厚了,撒娇的功力也炉火纯青。
看完手头上最后一份,沈清语将手中的笔放下,转头望向某个卖可怜的人,眉眼微挑:“你会孤枕难眠?”
谢行止忙不迭的点头,表情十分真诚。
见状,沈清语笑了起来,十分残忍道:“人总是要学会长大的,乖。”
谢行止僵住了:“…………”
最后,谢行止到底没能让沈清语改变主意,只能不情愿地去了客房。
为了补偿他,沈清语专门把他送到了住处,谢行止的脸色越发不好了,但又不敢不听话,只能要一点好处,让沈清语必须每天来给他换药。
这个要求不过分,沈清语欣然答应。
可是几天后,沈清语深刻地觉得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谢行止这人,惯会得寸进尺。
沈清语刚给他换药的时候,谢行止很老实,要多乖有多乖,一副纯良无害十分听话的模样。
可两次之后就显出些不对劲的地方,沈清语给他换药的时候,他会忍不住抱她,有时候会故意在她耳边吹气,弄得沈清语有些痒,问他怎么了,他又说没事,对此,心无杂念的沈清语没有过分在意。
之后,谢行止又故技重施,几次之后,沈清语要是还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那就有鬼了。
于是在谢行止又一次故意凑近她时,沈清语默默握紧了拳头,问他:“怎么了?”
这次他要是再敢说没事,沈清语打算直接朝他伤口处给他一拳。
可能是看出了沈清语忍到了极限,谢行止没再重复之前的废话,识趣地说了一句:“我有些不舒服。”
被捉弄的多了,沈清语也留了个心眼,不痛不痒地问他:“哪里不舒服?”
谢行止半倚在榻上,神情慵懒,朝她勾了勾手,示意她凑近。
虽然怀疑谢行止在骗他,可沈清语到底担心他真的不舒服,于是走上前去,微微俯下身,准备听他说哪里不舒服。
谢行止眯了眸子,眼中闪过一抹得意,随即一用力,将沈清语拉下翻身覆了上去,他勾唇狡诈道:“阿语,你怎么还是这么好骗?”
温热的气息像是羽毛一样轻轻打落在沈清语脸上,弄得她有些痒。
沈清语挣了挣被牢牢握住的手腕,可谢行止握的紧,她挣脱不开,于是怒目瞪着他,咬牙道:“谢行止,你个王八蛋!”
见人生气,谢行止丝毫不惧,笑吟吟道:“不错,有长进,会骂人了。”
沈清语心里那个气啊,二话不说就发力,要将他从身上掀开。
推搡间,谢行止忽然坐起身来,捂着肩膀抽了两口气:“疼!碰到伤口了。”
沈清语立马住了手,生气归生气,这人要是真伤到了,心疼的还是她,她紧张道:“碰到哪里了?伤口裂开了?”
谢行止转了转眼珠,随即指着心口,弱弱道:“这里不舒服。”
沈清语:“…………”
见他没事,沈清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的火气蹭蹭地往上涨,然后甩了甩衣袖转身就走。
见真把人惹毛了,谢行止立马老实下来,拽着沈清语的袖子不撒手道:“阿语,我错了,你别走。”
沈清语一把将自己的袖子抽出来:“哪错了?”
“哪哪都错了。”谢行止喵了眼沈清语的神色,小声道:“可你最近都忙着绝尘崖的事,整日不见人,还不许我陪你,除了换药,我都看不见你了。”
沈清语:“……”
是她脾气太好?还是这人哄人的技术太高?
总之,谢行止两句话就能让沈清语心软。
沈清语默默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了回去,风城的势力清理的差不多了,门内事务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沈清语打算多陪他一会儿。
见人不走了,谢行止立马高兴地扑上去抱住,哼哼道:“阿语,你真好。”
沈清语道:“……绝尘崖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你要是不嫌无聊,就来陪我吧。”
谢行止高兴的两眼发亮:“我怎么会嫌无聊呢?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将头靠在沈清语肩上,双手把玩着沈清语身前的头发,转而幽怨道:“你要是再不陪我,我就要得那药石无医的相思病了。”
沈清语被他这语气逗笑起来:“我跟你是日日见,又不是数年不见,还相思病,你可真好意思说?”
谢行止理直气壮道:“我体质特异,就是容易得相思病。”
沈清语感到无奈的同时,心里又忍不住泛起丝丝甜蜜,这人有时幼稚的可爱。
二人在房里腻了一上午,晚些时候,谢行止如愿以偿地跟沈清语去了华竹峰,一路上笑容满面,神清气爽。
谢行止果然跟他说的一样,乖的不像话,就老老实实坐在一边看书,不去打扰沈清语。
看的无聊的时候,他就把书扑在脸上,十分想念养在九思院的白桃花,要是白桃花在,他就可以去逗白桃花,带着它去抓清心池里的鲤鱼,想想就惬意。
对沈清语的住处,他从前当谢十三的时候没少来,他熟门熟路的翻出了一些作画的东西,开始坐在窗边画沈清语。
他画的入神,连窗边何时站了个人都不知道。
沈玉寒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会儿,后又不动声色地走了。
……
晚些,之前派去找陆远归的弟子回来了,还带回了刚醒不久的陆远归。
看着脸色苍白虚弱的儿子,掌门夫妇忍不住老泪纵横,他娘更是哭得不成样子。
仔细检查一番下来,确实如孤沉之前所说,陆远归只是睡了七年,没有伤到哪里,二老才彻底放下心来。
真正的陆远归十分儒雅,即便身体虚着,也谦和有礼:“儿子不孝,连累爹娘为我忧心,我身上并无大碍,只是刚醒,气色有些差,爹娘不必忧心。”
陆远归环视一圈,忍不住问道:“怎么没有看见清语?”
陆玄顿住,陆远归喜欢沈清语他很久以前就知道,可现在,七年过去,清语身边也有了别人,他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看着儿子那满是欣喜期待的眼神,他十分不忍,只能道:“清语最近忙着门中事务,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陆远归苍白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又问道:“怎么没有看见师尊和云师妹?”
“这个……”
这七年发生了很多事,陆玄担心他身体受不了,打算等他养养身子再告诉他,于是随意找了借口搪塞过去了。
知道陆远归回来后,沈清语第二日就去看他了,谢行止也跟去瞧了瞧这位睡了七年的陆公子。
看到沈清语来,陆远归高兴极了,但太久不见,他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十分生涩道:“许久未见,师妹一切可好?”
“我一切皆好。”
看见穿着讲究,气质不俗的谢行止,陆远归道:“这位是……”
不待沈清语介绍,谢行止便抢先道:“在下谢行止,说起来,还是第一次与陆公子见。”
陆远归虽然不知道聚缘书院的掌门为什么会来看他,但还是有礼道:“谢掌门来看望陆某,真是令陆某受宠若惊。”
谢行止笑的灿烂:“陆公子哪的话,你我两派关系交好,不久之后又要亲上加亲,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陆远归不解道:“亲上加亲?”
见陆远归神色都变了,沈清语怕谢行止说话刺激到刚醒不久的陆远归,给了他个眼色,让他住口。
谢行止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悻悻住了口。
虽然进门不久,但他一双眼睛看的十分清楚,姓陆的这小子分明就是对沈清语有意!
他也喜欢沈清语,自然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眼神。
所以他才故意那么说话,想好好刺激刺激这个陆远归。
就算是他跟沈清语先认识的又怎样?他缺席的七年,清语早就做出了选择,他要是敢跟他抢人,他才不管这人是不是沈清语的师兄?是不是掌门的儿子?照样收拾!
沈清语带了很多上好的调理丹药给陆远归:“师兄,这些是药石长老配置的调理身子的丹药,对你身体有好处。”
陆远归拿着丹药,满心满眼都是沈清语:“多谢师妹。”
多谢师妹?
谢行止在一旁白眼都快翻上了天,偏偏还不能发作。
“我不在的这七年,门中想必发生了很多事吧,师妹可否与我说说?”
许久未见,陆远归也想趁此机会跟沈清语重新熟悉熟悉。
陆远归以为说绝尘崖的门中事,谢行止这个聚缘书院的掌门会礼貌的走开,不料这人也跟着坐了下来。
见状,沈清语道:“两派交好,绝尘崖的事,谢掌门也是知道的,不必见外。”
谢行止得意地朝陆远归挑了挑眉,看吧,清语向着我。
陆远归:“…………”
来之前,陆玄专门跟沈清语交代了先不要跟陆远归说风城的事,于是沈清语特意避开了风城的事,捡着一些轻松愉快的事跟他说,让他不必过于担忧。
谢行止虽然不想跟陆远归一个病秧子计较,可一看他盯着沈清语的眼神,他就格外不爽。
他承认,他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在感情上更是小肚鸡肠,心眼比芝麻还小。
他主动给二人倒了茶,递给陆远归的时候,疏离冷淡道:“陆公子,喝茶。”
递给沈清语则笑意盈盈,十分亲昵:“阿语,喝茶。”
这态度,亲疏有别,没长眼的都听得出来。
陆远归:“……”
沈清语:“……”
许久,陆远归也琢磨出一些别的味道来,笑意骤然淡了下来,神情有些僵住,但还是维持着风度道:“今日就说到这儿吧,我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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