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听他这么问,感觉自己真的好像做错什么事一样,好心虚啊!
“没……没干什么。”路溪见赶紧转移视线,把话题一转,“我觉得这个路线还可以再简洁点……”
顾望舒也不在追问下去,跟她一起探讨。
“诶,对了,这么久了,你家里人怎么没来啊?”路溪见突然问他。
“他们有急事。”
“我们可真是同病相怜啊!”路溪见感慨道。
“同病相怜?”
“是啊,你看,我们得了一样的病,都是阑尾炎,家人又有急事,孤单一人面对前方困难道路,”路溪见叹了口气,“这届家长太难带了,小小年纪的我们可真难啊!”
这语气,跟她爷爷差不了多少。
顾望舒被她这幅操心子女的语气给逗笑了,玩笑道:“怎么?提前进入老年状态了?”
路溪见顺着他的话,继续演:“人大了,不顾家了。”
顾望舒:“……”
——
傍晚,路溪见接到爷爷的电话。
“喂,爷爷。”
“诶,乖孙。爷爷有点事,去不了医院看你啊,你自己一个人在医院好好的。”
爷爷那边的声音很杂,但也能听清周围发生了什么事。
“爷爷,你就是这么丢下你亲爱的乖孙在医院里孤单一人,安心里得的去听采茶。你心里面到底有没有我这个乖孙嘛?”路溪见埋怨道。
没错,这声音就是采茶的声音。
采茶,是当地的戏曲,老一辈最爱听,爷爷尤其是最爱听的,简直可以说是真爱粉了,家里面几百张采茶碟片,还买了个收音机,天天听,一天不听就浑身难受。
记得有一次,路溪见还在读小学的时候,爷爷带她去隔壁村看采茶,当时路溪见觉得好无聊啊,就跟堂哥堂妹在一旁玩打牌,打到快晚上十一点,路溪见都困了,爷爷还很精神地再听。后来路溪见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就搭着堂哥的自行车回去了。
直到凌晨一点,采茶终于结束了,“乖孙,走,回家睡觉。”爷爷转头去看路溪见,可却发现,凳子空了,人不知道去哪了,找了好久,都快找疯了,都不见人,最后还是李大公跟他说路溪见搭她堂哥的车回家了。回家一看,床上睡得最香的正是他乖孙。
“诶呀,谁说没有了,爷爷最爱乖孙了。”爷爷很明确地说。
“只是,听说这次这个戏班唱得很好,爷爷想听听是不是浪得虚名,爷爷明天再来看你啊!”爷爷用商量的语气说完,最后快刀斩乱麻,挂断电话,不给任何路溪见反驳机会。
“嘿,真不愧是父女俩,一个两个的都挂我电话。”
路溪见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气愤地吐槽。
“又不是不给你去听,挂那么快干嘛。”
“哼,真是生气哦。”
“气死了。”
“气都气饱了,天呐,我真是可怜,可怜的娃啊!!!”
路溪见躺在床上,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装模作样地假哭几声,让他们都后悔去吧!
但是,她恐怕是忘了,他们看不到。
悲哀啊!
苍天啊!
路溪见起身,她要化悲痛为力量,她要自律,她要励志,让那些抛弃她的人后悔去吧,她要独立,独立女性,从我做起!
坚定的眼神看着那沓书,伸手抽了本练习册,一看,上面写着大大的物理。
好,物理。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
几分钟过后。
“诶呦喂,这是人写的题不,这是人学的吗?”
“靠,这是不是来要我的命啊,这么难,谁能想到!”
“天呐,我要死了!”
这就是某位独立女性的自律成果。
随后,直接被物理搞得头都要炸了的人,直接随手一丢,物理练习册可怜巴巴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啊,真是服了!”
这时,顾望舒刚下楼散步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这么壮观的社死现场。
路溪见瞪大眼看着站在门口的少年,一瞬间,想死的心熊熊燃起。
好……社……死……啊……!
她立马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试图想掩盖尴尬,仿佛刚刚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某位神经病。
顾望舒看到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的物理书,没有弯下腰去捡,而是径直地走回病床上。
还没坐在床上,就被突然来的电话给打断。
顾望舒拿起手机到阳台那边接电话。
电话的来电显示是路狗。
路狗:“喂,望舒。”
“有事?”
“也没什么事,就问你还好不。”
“好的很。”
“好就行,我替我们WER社团所有成员向社长问好,我的任务已达成了,祝你好好养病。”
“……”
真是废话!
顾望舒:“我觉得你应该需要我帮你去叫医生给你看看。”
路狗很疑惑,问:“我又没生病,叫什么医生?”
“精神科。”
“挂了。”
还没等那边反应过来,顾望舒直接反手就挂的断电话。
从阳台回来,看到刚刚某位蒙被子的人已经坐起来,看她这专心致志的模样,应该在玩手机。
刚刚路溪见在被子里卷了一角,看见他去阳台接电话,这才把被子掀起,快憋死她了!
正好,手机传来一条信息,是钟大妈的。
钟大妈:路姐,来一局?
路溪见:上号。
路溪见操作很溜,与队友默契配合,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拿下八个人头,最后,直接带队友飞,成功拿下这局的MVP。
——班群里。
钟大妈:【不愧是路姐,六六六。】
钟大妈:【[/图片]】
这是路溪见的战绩的截图。
何以端:【路姐,你这波操作,小弟佩服,请收我为徒吧[/拱手]】
路溪见:【端子,赞美可以,收徒就算了。】
钟大妈:【哈哈哈哈……】
何以端:【……】
周羽白:【可怜的端子】
周羽白:【[/可怜的娃]】
……
路溪见跟他们玩了几把过瘾后,又觉得腻了,下线了。
下线之后又不懂该干什么了,她看着被她随手一扔的物理练习册还在门口呢,她也不想去捡,也不能弯下腰捡,怕扯到伤口。
她也不心疼,就让这本物理自生自灭吧,她从剩下的八本中挑选了最受宠的化学。
一翻开,扫了几眼题目,就有思路了,前五道选择题都是基础题,都不怎么用草稿纸,就已经在括号里填入正确选项。其实选择题都不需要怎么花时间去思考,只需要用排除法都能很快就得答案,而且快速准确。
一看时间,晚上九点了,该去洗澡了——擦身子,谁不能碰伤口。
她坐在床上,单手把放在床边的包拿到床上,然后从里面找出路婷之前给她带的睡裙和贴身衣物,把贴身衣物用睡裙包裹起来,从包里面翻出一个袋子,装进去,然后去卫生间洗澡了。
她有个习惯,喜欢洗澡放歌,歌曲都是偏治愈和嗨的。
她放的声音还蛮大的,在外面都能听到,顾望舒在写物理,听着她放的歌,思路很灵活,解开这道去年的高考难题。
这时,手机响了。
路狗:【请准备好迎接你的suprise哦!】
路狗:【[/邪笑]】
顾望舒:【不是惊吓就不错了】
路狗:【我是这种人吗?】
顾望舒:【嗯,你是】
路狗:【还是不是兄弟了】
顾望舒:【不是】
路狗:【算了,老子不跟你计较】
厕所的门开了,路溪见穿着白色的短袖睡裙,没什么图案,布料看着挺丝滑的,穿着睡觉肯定很好入睡。
路溪见把在里面洗完又用衣架挂起的衣服用撑衣杆晾在阳台上的那条高杆上。
从阳台回来,眼睛不禁意间看到孤单的物理书,觉得可怜,诶,算了,就不跟它一般计较了,毕竟都是用钱买的,她打算从阳台拿两根撑衣杆把那本物理给夹起来,放到床上,这样就不用弯腰也不会扯到伤口了,她可真是个天才。
但这时,门被打开了。
那人咋咋呼呼地冲进病房里,两只手向上摆开,面向顾望舒大声地喊“Superise!”。
好巧不巧,路溪见的物理练习册被那人重重地踩在脚下。
物理!
I am so so sorry!
是我没有救下你啊!
我有罪!
路溪见:“呃,你踩到我的书了。”
“哦,对不起。”那人立马低下腰来帮她捡起来,递给她。
“抱歉啊。”
一抬头,这人……
我靠!!!
“哥?”
“溪见?”
最后一句他们是异口同声地发出同一句话:“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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