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边刚念叨完，那边就打来电话，不是魔法难道是心灵感应？
萩原研二离谱地想，将手机扔给等着电话的两个人，自己则咳得眼泪都出来了，缓了缓才爬起来去接水。
“长谷川？”
伊达航看着来电有些诧异，显然是也没想到长谷川未来能打来电话，但是回过神来，觉得这又像是对方的作风。
他指尖一动，按下接听。
那边安静了两秒，似乎是在酝酿什么一样。
松田阵平抬眸，看了眼伊达航，点头喊道：“长谷川，怎么了。”
与此同时，电话那头。
“萩原，昨天是不是看到了？”
*
诸伏宅中，一道身影坐在沙发上，他握着手机仿佛那是什么吓人的东西，正襟危坐，目光坚定地仿佛下一刻就能给在坐的另一个人表演正步走。
当然，诸伏景光没有看他，只是颇为配合地飘到窗边看着窗外，仿佛窗外唯几的灯火多么吸引人目光。
导致这场景的其实是他。
诸伏景光听着身后人的话，眉眼弯了弯。
他同长谷川未来说完那些话后，对方便陷入了“很好奇想问但是又怕没去医院的事情被发现”这样的奇怪心情。
回到家里便默不作声地坐到沙发上发呆，尽管还能看出来一些不敢确定，不敢确定萩原研二看到他到底是一时的还是错觉，但是眼底的开心已经涌到明面上了。
[“未来在纠结什么？”]
他问。
坐在沙发上的人半天才像回过神似的，看向他。指尖却不自觉地翻看着手机，一会打开通讯录，在萩原研二那个名字上停留片刻，又回过神似的退出回到主页面。
“有一点突然。”长谷川未来说。
无论是那个方面。
但他的确是开心的，尽管这不能证明什么，毕竟有一种病症叫做共有妄想障碍，长谷川未来不能确定萩原研二是真的看到了，还是因为他言语间的带动而看到的。
“还有些犹豫。”
怕被问去没去医院是一点，还怕自己得到否定的答案。
“有好多疑问想问。”
但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面前的手机屏幕忽然被遮挡，虽然效果不是很好，但起码让长谷川未来从刚刚那种情况中回过神。
诸伏景光不知何时飘到他面前，蹲着身子，仰头看他，伸出手指佯装碰了碰他的眉心，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烦恼，反而笑得很开心。
“那你更想知道哪个？”
更想知道哪个？
长谷川未来一怔，有些明白了诸伏景光的意思，那眉心的指尖仿佛有温度一样，让他忍不住向前靠了靠，却差点扑了个空。
于是尴尬地扶着茶几，将差点丢脸的回忆丢掉，重播刚刚诸伏景光问的问题。
当然是——
更想知道萩原是不是真的看到了诸伏景光。
是什么想法，有没有想哭。
他半认真半开玩笑地想着，却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
萩原看到诸伏景光是因为什么？相信吗？但如果那样的话…
岂不是只要相信就能看到？
不对，快速否定自己想法的长谷川未来皱起眉，那样就太过简单了——并不是他想得复杂，而是想想得更深一步。
看到之后呢，诸伏景光会怎么样？肯定不止如此，还有其他的。只是现在的时间太短，过于局限，没有办法摸透真相。
啊，他下意识看了眼诸伏景光，发现他没注意自己的不对劲，晃了晃脑袋。
跟这家伙待在一起时间长了，用词都会变得奇怪。
诸伏景光目光落在忽然抱着手机晃脑袋的人，疑惑地看着，想要张口却半天没插上话，等人停止动作才抬起手指着那手机。
“未来，手机。”
“嗯？”完全没反应过来的长谷川未来疑惑地顺着诸伏景光的指尖看过去，只见屏幕上明晃晃的“萩原研二”几个大字，而且显示的是拨通中。
“！！！”等等！什么时候打出去的。
看明白他面上意思的诸伏景光扶额，忍下笑，当然是摇头的时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做出那样的动作，但是他反倒觉得这通电话打出去的好。
不然未来今晚估计得翻来覆去到明早。
那边似乎也是想抓紧这个机会，在长谷川未来没反应过来时接通了电话。
刚试图关闭通话的长谷川未来瞳孔一缩，盯着那变成00:01的通话，如临大敌。
他沉默着，却开始头脑风暴。
挂了？肯定会被骂的。
不挂？该说些什么呢，从哪里开始说，又怎么说。
“长谷川？/未来。”
那些被扰乱的思路在听到电话那头和诸伏景光的声音一同响起时，清晰地顺成一条条信息。
他叹了声，没有再回避诸伏景光那双因为他下句话微微弯起来的眼眸。
“萩原，昨天是不是看到了？”
*
被两个同期拽过来的萩原研二一愣，随即点头，只不过点完头才发现这不是视频，丝毫不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应着。
“嗯，真的是好久不见啊。”
“不过还不太清楚原理，本来想等未来你回来的时候再谈，没想到你的电话打过来了。”
“所以是真的看到了？”
那双紫色眼眸认真起来，原本带有笑意的声音也放轻坚定。
“我看到了，未来。”
还未等那头说话，他便又笑道：“只是小诸伏怎么也学小阵平了，不好好用脸。”
虽然只是一眼，但是那个时候良好的视力还是让他看到了诸伏景光下巴上的胡茬。虽然以前也见过，但是还是有些想帮对方刮掉啊。
“……”
完全没想到萩原研二会说这个的长谷川未来下意识看向诸伏景光，却发现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凑过来听着了。
没遮掩地笑了笑，幸灾乐祸道：“他也听见了。”
那边顿了顿，随即无所谓道：“反正现在小诸伏打不到我:p。”
不用看到人都能知道对方适合怎么样状态，反正肯定特别嚣张，长谷川未来评价着，也跟着笑起来。
笑够了，听到那边有两个熟悉的声音，又想到最一开始那句“长谷川”并不是出自萩原研二之口，一想便知道那两个人是谁了。
瞬间颇为心虚。
“松田，伊达，晚上好。”
伊达航倒是没什么，松田阵平其实也早就消气了，但是这个时候又忍不住逗他。
“早上几点起的。”
长谷川未来眼睛转了转，飘忽道：“…四点？”
“真早啊——”松田阵平不熟练地阴阳怪气，听得萩原研二和伊达航几乎笑倒在地上。
“我错了，松田。”
他这么干脆地道歉反倒将本来气势汹汹的松田阵平弄得不会说话了，最后说了声什么“我看你是搓了下次还敢”，然后恼羞成怒般将手机扔给伊达航。
“长谷川，”伊达航接过手机，话里还带着笑意，“诸伏怎么样。”
“还不错？”长谷川未来看着诸伏景光，说，“我到时候研究研究能不能让他吃东西，老是看着我们吃未免有些太可怜了。”
“可怜”的诸伏景光想反驳，但是想想那些好吃的放在面前吃不了做不了，老实地闭上了嘴。
身为鬼有挺多乐趣，但是时间久了难免还是会想成为人的时候。
——能吃能睡。
那边几人轮换着手机说着，长谷川未来一个个应着，挂断之前道了声稍等，捂住话筒，看着诸伏景光。
“有什么想和他们说的吗？”
那双蓝色的眼眸落在长谷川未来捂住的手机上，隐约还能听到那边的吵闹声，眉眼带笑。
“就说——”
“萩原，松田，伊达。”还有zero。
“他说，很高兴再见到你们，我的朋友们。”
*
电话挂断。
三个人对视片刻，最终还是伊达航先叹出一口气。
“那家伙。”
最后一句无论怎么说，都有些让人撑不住啊。
他仰头喝了口酒，试图掩饰什么。
松田阵平则是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转移思路，觉得昨天今天两天收到的信息量未必太大了一些，而且信息零碎，两波人现在处于不同的地方交流起来也稍微有一些困难。
“头疼。”
他下意识去掏口袋里的烟，却摸了个空，便拿筷子夹了一筷子菜吃。
也夹了个空。
啧，他咂了声嘴，嘴角却微微扬起。
“说实话，长谷川第一句话有些吓到我了。”
稍微缓过来的伊达航细想起来又不行了，虽然之前听到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个同期说的事，但是真正面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稍微有一种世界观真的破碎到黏不起来的感觉。
“毕竟是魔法嘛。”萩原研二倒是接受良好，眼睛笑得都眯起来了。
不过，他们这段时间的确需要先…好好消化一下。
三人彼此同情地对视着，却也笑了起来。
“谁能想到我有一天能看到鬼呢。”伊达航说，又喝了一大口酒，笑着。
萩原研二耸耸肩，柔和的眉眼微弯，“虽然世界观碎的不能再碎了，但是就像小诸伏说的，能再见到他太好了。”
他可是，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小诸伏了。
稍微有些想念啊。
“…嗯。”松田阵平想，虽然还没见到，但是听到这句话，zero也会很开心的吧。
当初，那家伙告诉他们诸伏景光的事情时，可是，快要哭出来了啊。
*共有妄想障碍，shared delusional disorder （SDD），也称作“感应性精神病”或“疯狂双人组”。是一种比较罕见的精神障碍，其表现为当一个健康的人开始对患有精神分裂症等精神病的人产生错觉。
这种病症概率很低，主导者和被诱导者之间存在亲密的情感纽带时或者是有亲缘关系时才会发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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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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