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

那一年的长野雪下的又早又大。明明是九月初的日子,却阴云变幻,最终还是降下了那一年的第一场初雪。

诸伏景光早早地就给零君围上了围巾,因为作为高中生的他很快就要返校了,所以现在的诸伏景光每天都在舍不得的边缘挣扎。

这段时间小孩的身体看起来越来越差劲,脸色也越来越萎靡,但还是每天早上打起精神跟诸伏景光说再见。诸伏景光蹭蹭柔软的金发,也收获了零君隔着口罩的一个亲在耳垂的吻。

降谷零睁开空茫的眼睛,他的眼睛已经有了一丝光感,要是能在走之前亲眼看到你该多好啊。

这样想着的降谷零已经在暑假中期就恢复了记忆,这还是因为有一次诸伏兄弟要去给父母过忌日,所以家里只留下了零君一个人。

本来出门前诸伏景光已经交代了所有他所有能交代的事情,零也一直在担忧地快让他走别耽误了时辰,结果诸伏兄弟俩忘记了一件事情,他们把放水的水壶和酒瓶放的太近了。

以至于等降谷零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痛苦地倒在了家里。深入骨髓的疼痛仿佛把他整个人都撬开又重组,他还没有恢复好的声带发出了嘶哑的哀鸣,像是被折断羽翼的鸟儿般只能匍匐在原地打转。

没错,那个时候恢复的不只是他的身体,还有他这辈子十六年的记忆。

大量惨淡的、灰色的记忆一股脑如同刀片雨一般涌入大脑,永远暗无天日的实验室与永远看不到脸的医护人员,以及永远疼痛的身体和那种难以忍受的窒息感。

啊,原来是这样啊。我叫降谷零,不叫诸伏零,我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这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趴在地面上的降谷零尖锐又嘶哑地叫着,也笑着,也哭着。

只见本来趴在冰冷地板上的孩童身形急速拉长,瘦弱但又包含力量的肢体痛苦地舒展开来,像是涅槃重生了一只不死鸟。

那一瞬间,又一阵急速的心跳声,降谷零痛苦地蜷缩起身体,他将自己抱成团,可怜兮兮地颤抖着。

不断破碎又重组的身体与不断破碎又重组的记忆最终汇成了眼前的一片黑暗。

那种奇怪的酒液居然让他成功恢复了成人体型,金发深肤的少年趴在地板上痛苦地喘息着,他已经分不清时间与地点,一边乱糟糟地念叨着去死,一边颤颤巍巍地说着自由。

透酱听到声音的时候就冲了出来,在他的耳边喵呜喵呜,柔弱的爪垫在他刚刚恢复的身体上蹭着,像是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人倒下了。

零睁开了暗无焦距的眼眸,他知道那是那只暹罗猫,奇迹般救下自己的那只猫,可是那个人呢?

那种痛苦的记忆慢慢被一个温柔又坚定的声音取代。

“你叫诸伏零,它叫诸伏透,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好啦好啦,这个围裙我不扔好吗?”

“想哭就哭吧,反正这个秘密只会存在我这里,没有人会知道的。”

“zero!”

“zero——”

直到一声“zero”把他从记忆里面拽出来。

是诸伏景光。

那个男孩叫诸伏景光,他的眼睛是上扬形状的,他的身体是暖的,他的脖子下面有一颗痣,他的腰窝很敏感,他对我很好,他很温柔,他身体的每一部分我闭着眼睛都不会忘记。

我还没有用我自己的眼睛看到过他啊,我好想看到他。

还想用自己声音对他说一句,谢谢你。

秋冬的风透过玻璃门慢悠悠地吹进来,恢复记忆的瞬间,降谷零流下了眼泪。

他原以为的诸伏零的身份根本不存在,他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只会给诸伏兄弟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只要想到那个庞大的、黑暗的组织,降谷零握紧了拳头。

不要这样,不能这样,如果他们找到我的话,诸伏家就完了。

我必须要将他们隐藏好,不能让他们出现在那个组织面前。

尚且青涩年幼的降谷零还没有上辈子所有的记忆,他孑然一人,想要拼上自己的性命去保护那个最重要的人。

等到诸伏景光回到家的时候,他只看到了一个正在可怜兮兮摸索收拾屋子的零君和碎成一地的碎片。诸伏景光赶忙像拎小猫一般的拎起来他,小孩在他手里发出细弱的呻吟声。

他怀中的小孩还在捂着心脏瑟瑟发抖,身上的衣服也重新换了一件。

没有丝毫怀疑的诸伏景光赶忙抱着他收拾起屋子来,怀里小猫般的孩子却呜呜咽咽地像是在悲鸣,他使劲地往诸伏景光的耳边凑,虚弱的呢喃着“丢下我”、“离开我”。

那个时候,刚刚神志不清又混乱的降谷零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我要离开他。”

诸伏景光听不清零在说什么,又看零整个人可怜极了,于是他抱着零坐在了沙发上,把孩子整只塞进了自己的大衣里面。

他看到零君还在拼命地抖,还把烧伤的脸往怀里藏,于是诸伏景光认为又是这烧毁的脸使得零这么反常,于是他让零抬起头,细细端详了一阵烧伤的脸之后,诸伏景光低下头。

降谷零怔在了原地,大量铺天盖地黑暗的记忆正在把他淹没,可是一连串细密的亲吻触感却将他带出了深渊。

知了还在外面喧嚣着,有着温柔神色的年轻男孩轻轻地将唇印在了怀中孩子的额头、鼻尖、侧脸以及耳垂,他每留下一次亲吻就轻轻地摸一下孩子灿烂的金发,意思是我在,我永远都在这里。

如果你看不到这个世界,那么我将以触感证明我爱你。

突然,黑暗的记忆出现了一缕光明,那些记忆都被充满爱的亲吻所安抚。

心脏又开始疼了,但好像这次的跳动与刚刚恢复身体的跳动不一样,那是喜悦的、难过的、酸涩的,交织在一起的跳动。

是什么呢?

现在的降谷零知道了,那是情窦初开,那是甘愿拼上性命也要保护你的爱意,那是他的hiro。

于是降谷零在诸伏景光结束亲吻后,也慢慢地仰起头,摸索了一下对方的嘴唇。他拉上口罩,轻柔地印在了那个柔软的地方。

后来啊,宫野爱莲娜隐藏起来的初代银色子弹的解药使他恢复了容貌和身体,但却也引来了那些黑暗中的豺狼。

他拼命的躲藏,在雪山上与他们周旋,以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和长野雪山上的度假屋,将一整个行动组的人覆灭。

而这个时候刚好遇到了工藤优作。

降谷零抬起眼看了看眼前正在看书的男人,工藤优作也察觉到了,于是那场风雪还是继续猛烈地刮着。

那个时候工藤有希子的一位朋友邀请他们俩去一座雪山中的度假村度假,结果桥断了,几个人瑟瑟发抖地躲在度假房间里。

工藤优作本来是可以推理出来哪里有其他可以出去的路的,但是不巧的是大作家被突然的停暖弄的头蒙,荣幸地感冒了。

就在这时,一个蒙着面的少年突兀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举着一把枪,威胁说如果这些人不走的话那么他就要开枪了。

大家都十分震惊,于是只得乖乖按照他的指令走。但当时的工藤优作也是有点子倔基因在身上的,他和妻子两个人一合计,等走出一段时间就得试试能不能把这人绑了。

因为看起来这个小孩顶多只有十几岁,俩人在少年前面带路的一瞬间举起一块石头用力地敲在了对方的头上。

他们以为那个少年会反抗一下,却发现那个少年其实已经冻的整个人在打摆并且死死地用没拿枪的手抓着心脏。

夫夫俩吓得赶忙把人背回度假屋,工藤优作用最小的力道把枪扔走,有希子又拿出来了一床被子和热水袋给少年捂着。

他们小心翼翼地摘下了少年蒙在脸上的口罩,这个口罩一看就知道带了很长时间,里面已经被冰浸湿了。然后就露出了那张明显不属于日本人的容貌,金发深肤,优越又精致的容颜。

期间少年醒过一次,他分不清现实梦境,只是一味地颤抖,手死死地抓着心脏,仿佛陷入了最可怕的梦魇,口中还一直呢喃着疑似“Hero”读音的单词。

夫妇两个人害怕眼前这个男子咬着自己的舌头只能给他塞了干净的手帕,又忙着给他换水。

期间因为太冷了所以夫妇俩搂着彼此就睡过去了,谁知道睡醒了少年就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幅明显是手绘的地图,标注着这个度假屋后面还有一条可以通向山下的路,并且用大大的字标注着:“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的存在,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你们俩人的脸太有名了。”

夫妇俩气得牙痒痒,怎么可以有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人。

幸好,风雪在第二天上午就停止了,他们顺利的和山下的救援队取得了联系,而那个少年留下的路线也十分顺畅。

不知道那孩子在雪山上待了多久才能如此了解雪山的构造。

只是他们一直觉得有人在他们队伍后面观察着,跟踪着,只是他们想却怎么也看不到那人是谁。

他们最后成功的下山了,但工藤优作突然向后看去,有一个白皙的高中生男生跑到了救援队的面前,如水般的嗓音焦急地问道:“你们这次去搜救的时候有没有见过诸伏零?”

自从零君被从他身边带走已经半个月了,警察来了说没有挣扎的痕迹,说明那个孩子是自愿离开的。

可是,他为什么会往长野雪山走去呢?那么冷的天,你一个人该怎么度过那样大的风雪?

*

另一边,诸伏景光虚弱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身边坐着睡着的伊达航。

猫眼男子定睛一看,这里是病房,他又抬头一看,挂在旁边的点滴正在安静的下落着。

那一瞬间,记忆回笼了。

猫眼男子也感觉到了自己屁股下面口袋里有什么东西,他颤抖着手往后面拿出来。

口袋里有一张卡,上面写着:“身体安康,小警察。B&Z”,然后卡内侧粘了一管药膏。

诸伏景光:“……”该死的记忆复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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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走一段回忆,我们解决一下景零猫的初恋问题。

你是我昏暗回忆里的一道光。(上辈子零是景的,这辈子景也是零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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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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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警官饲养病弱波本失败后
连载中空茗半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