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啊,才进公司一个月,好像过去半辈子那么长!”
方明玉无力的瘫在沙发上,指着身上的通勤装抱怨说:
“这个月,跟我二姐去深市出差一次,和我大哥去疆省开会一次,被我三姐带去米兰时装周一次,昼夜颠倒不说,到了现场不是端茶倒水给人当小弟,就是负责一群人的吃喝拉撒给人当老妈子。
不上班根本不知道人怎么会捅出那么多篓子,我操的那些心你们都不敢想象。好不容易躺床上,梦里全是忽然被电话吵醒说哪里出了纰漏要我想办法处理。
瞧见没,我姐开恩放两天假,衣服都没换直接从公司开车过来的,就想找地方睡个安稳觉!”
林静东和万宗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憋笑——
方明玉是方家的快乐小宝贝,别说方家人,就连他们这个小团体里年龄最小的路知余,也是宠着他的。
这就养成了方小少爷在某方面过于天真的性子,前段时间他在游戏里交了个朋友,听信对方“家有好赌的爸,生病的妈,不争气的弟弟和辍学打工破碎的她”那套说辞。
先是给对方两三千的转账,后来一两万,三五万,两月时间零零碎碎打过去五十多万,甚至还热心的请家里大哥帮对方挂专家号给她妈妈看病。
事情就此败露,方家大哥很担心将来他们不在了,弟弟傻乎乎的被外人骗光家产,于是狠狠心,和全家商量过后,决定让弟弟见识一点人心险恶。
于是才有了方明玉如今的悲惨遭遇。
方家大哥亲自给林静东和万宗成打电话说明缘由,不叫两人帮方明玉作弊。
因而方明玉这段时间着实吃了不少苦。
林静东亲自动手给方明玉泡了一杯红枣枸杞茶,被方明玉豪气的一饮而尽。末了摸摸他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担忧的问:
“我不会就这么秃了吧?”
林静东和万宗成碰了一个,红酒入喉,很好心情的安慰:
“掉了还会长。”
方明玉从沙发上翻起身,有气无力的靠在林静东肩上嚷嚷:
“林二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掉了还会长的那是狗毛!”
林静东爽快承认:
“你说得对!”
方明玉用脚踢万宗成小腿,叫屈道:
“老万你管管林二啊,自从养了三月,整个一傻爸爸,女儿奴,再这么下去,下回聚会可能会因为他要亲自给三月做狗粮这种离谱的理由人都不来了!”
万宗成羡慕的看了这傻子一眼,把话题往别处扯:
“吴家人最近有去烦你吗?”
方明玉撇撇嘴,不屑道:
“他们家自己做事不干不净,留下太多把柄,落的如今下场又能怪谁?骑在人民群众身上吸血,高床软枕享受,处处利用特权的时候,不说不公平。
从高处跌落,就开始到处嚷嚷冤枉,想求一个公平,哪儿那么多美事呢?我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龙王打架没我掺和的份儿,他家的人我一个都不想见。”
林静东挑眉,凭借对方明玉的了解,笃定道:
“那就是见过了。”
方明玉厌烦的点头:
“我参加过吴澳组的一些局,算是有点交情。他通过圈里一些人求到我这边,不好拒绝。他想让我说服我爸爸和大哥放过他们家。”
林静东好笑:
“凭什么呢?”
方明玉一脸晦气:
“吴澳说他家只是吴家不起眼的分支,主家遭难,殃及池鱼,对他家来讲实在是无妄之灾。”
林静东嗤笑。
万宗成也诧异的挑眉:
“吴家那种级别的大树倒塌,是官场和商场上多方使力的结果,各家早就商量好了如何瓜分利益,就算方伯父想收手,旁人也不会同意的。
我以为吴澳该明白这点,树倒猢狲散,他想给自家谋个前程我倒还能高看他两分,如此行事实在糊涂。”
吴家并非什么没名没姓的存在,吴家的顶梁柱身在高位,攀附在那棵大树上的枝枝蔓蔓,上到地方官员,下到公司企业,牵连的姻亲故旧,几乎都在社会高位,利益交织,了解的深了让人惊恐,属于真正的牵一发动全身。
要不然吴澳一个分支出来的子弟,也不可能在京大横着走,王纵那种疯子也不会对他家多有忌惮。
并不是林静东想对吴家发难,就能立马实现的。若是没有完全把握就出手,招来对方反扑,后果不是谁都能承担。
这回不过是时机凑巧,多方联合的结果。
当然有林静东想为周放出口气的原因,但只有这个原因是不够的。
最起码只一个林静东,并不能拿吴家那位身在高位的伯父如何。他要动手,就得给家里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林静东很清醒,家里人宠他,他不会意气用事给家里招惹麻烦。把他和周放的事放在台面上讲,只会给家里留下一个他过度感情用事,不计后果,不成熟的印象。
他也不会把周放摆在那种难堪的局面里。
所幸目前来看,结果很不错,他那边的公司也因此肥了两圈儿,他很满意。
万宗成意味深长的看了林静东一眼,幽幽道:
“都说这回是林二少冲冠一怒为红颜,吴澳就没来找你求情?”
内里的事情太过复杂,绝不会完全对外公开。万宗成因为已经开始接手家业,知道一些。林静东亲身参与其中并实施了一部分,算是知道全局。方明玉明白自己的斤两,压根儿没想过去打听。
外界甚至连吴家本家与分支都搞不清楚,在有心人的引导下,最为津津乐道的,也不过是吴澳故意抹黑周放,林二少身为挚友,冲冠一怒,为好友抱打不平,上演了一出“天凉王破”的霸总剧。
这个不算谣言的谣言,流传到今天,甚至一些圈内人都忍不住好奇,私下和万宗成与方明玉打听——林二少与那个周放到底是什么关系?
对此,万宗成的回答往往足够圆滑,让人抓不住话柄。而方明玉的回答振聋发聩,自信而笃定:
“当然是好挚友啦!周放和我们的关系好着呢,你都不知道周放有多厉害,来来来,我跟你说说他的战绩!”
所以,别看周放从没参与过任何圈子里的聚会,看似和圈子里的人没有半点牵扯,事实上,他的履历和照片,在很多人那里都不是秘密。
这些林静东心知肚明,但他从不在周放面前提起半个字,不想给周放带去压力,他希望周放的人生能够按照自己的规划前行。
林静东对万宗成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言:
“从学校找到公司,甚至去医院堵我外公。能做出因为嫉妒就肆意抹黑的事,本身就不是有头脑的家伙,没必要在那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万宗成提醒了一句;
“周放那儿?”
林静东眼底带出笑意,摇摇头,有点无奈的说:
“前段时间周放几乎全天待在实验室,偶尔出校园也有我陪着。如今人在国外,领队说他全部精力都在比赛上,和队友集体活动,除了睡觉根本没有私人时间。”
万宗成算算时间,觉得没什么问题:
“再有个把月吴家的事也该尘埃落定了,吴澳那边听说已经办理完休学手续,出国躲风头了。周放回来正好天下太平,没人去骚扰他。”
方明玉听罢终于有了力气,激动搓手:
“周放昨天给我发消息说已经过了复赛,开始为决赛做准备啦!他们团队那小机器狗你们看了吗?有点意思啊!要是打算投入生产的话,我还真想养一只玩玩儿。”
林静东无情的打破方明玉美梦:
“不可能的,二代机械狗存在很多缺陷等着攻克,没有量产的打算。”
方明玉不服气了:
“明明我和周放第一好,为啥这种消息他只告诉你?”
万宗成觉得没眼看。
林静东笑而不语。
此刻,正是京市下午五点,上班族们强烈期待下班的时间点,方明玉像只猪崽一样,躺在万宗成的软床上呼呼大睡。
林静东寻了个安静的角落,迎着夕阳给周放打电话。
远在美丽国的周放刚从床上起来,开启新的一天。
手机摆在洗手池边,林静东从屏幕里看到周放穿着他特意准备的柔软毛衣洗漱,胸口位置还有只懒洋洋的猫正在滚毛线团,不知为何,心口有一处软软的。
周放穿上运动衣,将手机塞进衣兜里,戴上耳机去楼下跑步,他已经习惯了这边的空气,但有点想念祖国的饭菜。边跑边和林静东说:
“昨天有个师兄半夜爬起来煮泡面,触发烟雾警报器,用被子保护了泡面的完整性,后来边哭边给妈妈打电话诉苦,说想念家里的醋溜土豆丝。”
林静东声音很轻的问:
“那你呢?”
“我什么?”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说想念家里阿姨做的麻婆豆腐?”
周放脚步一顿,继续往前跑,呼吸出的雾气将他面容笼罩的看不清表情,声音里有些许笑意:
“那我现在说可以吗?”
“林静东,我想家,想三月,想阿姨做的麻婆豆腐,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你。”
林静东从暗掉的手机屏幕里看到自己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周放的声音通过电流,好像落进了他心底,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到全身。
周放的喘息,性感的让他想起一些恼人的画面。
周放还在问他:
“你怎么不说话?”
林静东放任思绪乱飞,语气又轻又缓:
“我在忙着想你。”
他问周放:
“等你比赛结束,我送你个礼物好不好?”
周放脚步未停,很有耐心的问:
“是你喜欢的,还是我喜欢的?”
林静东笑的特别性感,声音有点沙哑,传到周放耳朵里,让他耳尖发痒,他听见林静东说:
“是我们喜欢的。”
于是他也笑着说:
“我好期待啊,学长。”
林静东第一回听周放用这么乖的语气和他说话,心底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他不打算等周放回来了,他要提前送周放一份礼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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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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