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多，餐厅里没有什么人。
明袅袅左顾右盼，确定周围没有可疑人员，才问：“所以你现在是特意来找我说这件事情？”
“嗯，昨天除了想找你一起喂猫，还有一事想询问你。”傅景臣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将一张相片放大，推到她面前，“这只猫你最近见过吗？”
照片上是一只正在绿化带里翻肚皮晒太阳的胖橘猫。
明袅袅仔细瞧了瞧，这只胖橘她印象挺深，完美结合所有橘猫的通性，懒惰，贪吃，亲人，但凶起来也是真的凶，非常护食。
以前好几次胖橘看到她拿着猫粮过来，都主动跑来找她蹭裤腿，叫声也十分娇脆。
只是……
她摇头，“我对它有印象，但也很久没见它来吃猫粮，怎么了吗？”
“它失踪了。”傅景臣的脸色有些紧绷，“我在它们都身上装了定位器，但定位器被遗失在垃圾桶附近，阿菊不见踪影。”
“阿菊……”
这名字。
冷清校草似乎也没那么冷清，还有点反差萌。
但眼下也不是注意这些的时候，她蹙了蹙眉，再一次看向屏幕里的胖橘，“学园里你都找过了？”
流浪猫居无定所，整个时远学园都是它们的天下，好几天不见踪迹都是常有的事情，是以明袅袅并没有注意到流浪猫的异常。
“它们平时喜欢去的地方都找过来，找不到。”傅景臣说着，抬手在手机上滑了一下，调出另一张照片，“定位器被人为破坏严重，且上面粘有明显的猫毛，我怀疑有人将阿菊诱捕……”
后面的话音停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明袅袅自从喂养这些小动物后，哪里不知道他后面的意思。
照片是在垃圾桶旁边拍摄的，踩得稀巴烂的小型动物定位器，割剪砍痕不明的项圈，以及黏在项圈上十分明显的，粘成一团的浅橘色猫毛。
尽管看不出血迹之类，但几乎可以确定，定位器项圈绝对不是胖橘自己弄掉的。
如果真的是人为且用暴力摘下项圈，那胖橘十有**已经……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明袅袅顿时没了吃饭的胃口，扭头一边拿包一边说：“我过去找找看。”
傅景臣犹豫一秒，没动，“你还没吃饭，先吃饭，不急一时。”
“？”她起身的动作停滞，“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傅景臣抿抿唇，坦然解释：“听说你喜欢来这家餐厅用餐，我特意来等你。”
卡在十点和十一点之间来餐厅用餐，吃没吃早餐不难猜测。
“……这样啊。”明袅袅坐回座位，正想说什么话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时，傅景臣补充一句：“临近十一点，方便一起吃午餐吗？”
“方便……倒是方便，”她干笑两声，摸摸鼻子小声说：“但要是被其他人看到，怕是又要不清不楚了。”
“不清不楚？”
“就是网上的谣言。”
傅景臣浅色的眼瞳里明显闪过一丝疑惑，“网上谣言？”
“你不知道？”明袅袅诧异不已，“你刚刚不是为网上的事情道歉吗？”
傅景臣蹙眉，“我是为昨天下午冒昧找你道歉。”
“呃……可网上的谣言……”你本人不知道，那是谁出手紧急公关？
“我不常关注网上的信息。”傅景臣说着，拿回手机一番操作。
明袅袅大概猜出他的想法，主动说：“如果你是找昨晚的言论的话，那可以不用找了。昨天晚上学园网崩溃过一次，关于我和你的言论都被删掉了。”
“……多谢。”傅景臣放下手机，似乎觉得不够，又说了一次，“抱歉，给你带来困扰。”
他道歉可以理解，但这声多谢，又是什么意思？
看他的反应，不像是演出来的，确实不知道网上的谣言。
那网上的紧急公关是谁做的？校方管理员？
明袅袅心下疑惑，还想细问，就见餐厅老板不知从哪里推着餐车冒出来，眼神来回在她和傅景臣身上转换，边往餐桌上端菜，道：
“明同学，这是今天我试做的新菜，尝尝看。还有这位……同学，是你的新朋友？”
“这是我同学傅景臣，麻烦老板再送一副碗筷。”明袅袅礼貌笑道，只要不是时曵，她都能坦坦荡荡地介绍。
傅景臣也微微点头示意，“你好，我是傅景臣。”
“你好。”老板加快上餐的速度，又拿了一副碗筷上桌，“那不打扰两位用餐，请慢用。”
说完又是疾步离开。
两个才见面没几回的陌生人忽然同台吃饭，尴尬在所难免。
明袅袅只能将话题引到失踪的胖橘身上。
一来一回也打探出不少消息。
看似冷清的校草，实则富有爱心，这两年来一直陆陆续续给学园里的流浪猫安家投喂。
为了确保每只猫咪的安全，不仅给猫咪们做绝育手术，佩戴定位器，还给每个流浪猫取了专属名字和编号，甚至每只猫都有单独的艺术照。
只不过因为学业和家族事业的原因，无法做到一直住校喂养，这才有了明袅袅的加入。
比如去年冬天猫咪受冻被关在教学楼门口时，正是傅景臣出国交流学习的时候。
这个时间点吃午餐，又有猫咪失踪的事情压着，两人胃口都不大，只是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认真将饭菜吃完。
“我吃好了。”
“我也好了。”
“那现在去猫窝那边看看？”
“嗯。”
被他身上那股过于冷清的气质感染，明袅袅也下意识减少语言交流，相对无言坐上共享车前往猫窝的聚集地。
结果不出意外，其他猫咪叫喊几声就会跑过来觅食，唯独那只橘猫不见踪影。
两人远远站在一旁看着猫咪们围在一块吃猫粮，安静片刻，明袅袅才忍不住开口提议道：“要不然，看看能不能查监控？就从那个发现定位器的垃圾桶查起。”
傅景臣摇头。否决这个提议，“垃圾桶位于教学楼楼下，全校师生都有可能经过，范围过大，且学园监控属于机密，不好申请查看。”
“……也是，那怎么办？”总不能干等着，让橘猫自己回来？
傅景臣沉默了好一会儿，语气坚定地说：“继续找。”
“……也许橘猫只是跑远了，跑出时远学园找不到回家的路也不一定。”
“如果只是跑远，定位器不可能会被破坏这么严重。”
“好吧。那我也注意找找看，那只橘猫黏人，也说不定它遇到心软的神，跟对方一起回了家。”
但这是最乐观的想法。
如果橘猫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只怕……这件事情就只能没有下文。
*
和傅景臣在教学楼门口分开，明袅袅特意绕了一圈学园的主干路，最后才踩着下午上课铃声去教室。
下午的课是专业课，都是同班快两年的同学，看到明袅袅进来，立即八卦地凑过来问她和傅景臣的关系。
明袅袅也没有隐瞒，直接说出傅景臣找她的目的，还不忘号召大家在学园里留意看看有没有橘色野猫的踪迹。
左宜来的时候，同学们已经失去了八卦之心回到原位。
“刚刚我怎么听说，你上午和傅景臣出去了？”
“嗯，对。”明袅袅迅速将上午的时间叙述一通，末了疑惑道：“你从哪里听说，该不会……又被人拍到，发到网上了吧？”
左宜摇头，“这倒没有，是班群里说的，还说你们要找猫。”
“原来是这样。”明袅袅心里的那股莫名涌起的疑惑消失。
左宜一边翻书一边随口说：“找野猫的范围过大，光靠几个人估计很难办到，不然试试发在学园网上，号召大家一起找。”
她眼睛一亮，刚想附和，忽然顿住，“可如果猫咪真的是遭遇不测，那凶手看到了，会不会适得其反？”
“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你放心……”左宜话音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时远学园不会放过这种人的。”
明袅袅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远学园是不会放过这种人，但前提是……时远学园，会查这种人吗？
连傅景臣的身份背景都无法查学园监控，掌管学园安全的校卫处那边，只怕也不会管……一只流浪猫失踪这种事情吧。
“对了袅袅。”左宜将电脑手绘板连接好，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待会儿放学，要不要一起去知味餐厅吃饭？”
“可以啊。”她下意识点头，末了心下疑惑，怎么平时都是回宿舍点外卖的学霸，忽然主动约她吃饭了？
仿佛猜出她的想法，左宜微笑着抬头，“吃完饭，我陪你一起找猫看看，当做饭后运动。”
“好呀！”
原来是这样。
明袅袅瞬时打消了疑惑。
*
哪怕到了大学，都逃不开周五提前放学的定律。
明袅袅和左宜一放学就冲去知味餐厅，先一步抢占到了地理位置最好的观赏桌。
只是刚坐下，左宜忽然就拿着手机神色慌张地说老师那边找她有急事，要先离开，不能一起吃饭。
明袅袅见状，也不好挽留。
哪里想到，左宜不过才走两分钟，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玻璃外的道路上。
优越绚丽的黑色轿车车身泛着光，车门开启，面容俊美身形挺拔的男人迈出修长的腿，举止优雅矜贵地站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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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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