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并不知道这后面两个是怎么来的……但既然他们都没受伤,那便暂时还不需要担心。
地上伏着几具黑衣人的尸体,看上去生前没有受到任何折磨,全是剑伤一击毙命,动脉喷出来的血迹过于大块,把土地污染得很彻底。若非有清恩竭力阻挡,梦娘都能冲过去找那群尸体拼命。司伯鹤往戚楚弋手中长剑看去,那里果然滴着大朵艳红。
真没想到,司琮琉竟然也有与蒙面武者相混的一天,说好的他对皇位没有任何兴趣呢?原著设定到底又被什么怪东西吃啦!
他们的打斗才刚刚停止。
“陛下?”戚楚弋第一时间便发现他醒了过来,眸光甫一从庄胜惜那边收回,带着来不及褪去的微冷,嗓音中满是关切和柔情。因为怕血脏了他的身体,他便只用左手将他虚虚揽在怀中。
司伯鹤万分适应这个姿势,因为身高上矮了这人一个头,他便两手抵住他的胸口,仰脸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在呢。”
“可有何不适?”
他摇摇头,用衣袖擦净始终抱住他的这人脸颊上沾到的不知谁的血,随后自他怀里挣脱出去,神色莫测地转向那正与他们对峙的一群人。
“皇皇皇兄?”
“陛下?”
见他醒来这般姿态,司琮琉和庄胜惜下意识双腿一弯就要下跪,但又像是想起什么,两张脸皆是刷地一黑一绿,硬生生住了脚,腰杆大腿一时挺得比柱子还笔直。
苏郁泽远远抽了抽嘴角,不知道有没有认出他这位贺公子。司茗烟眼眶红红,双手绞着一张粉帕,几乎要哭出来,她弱弱动了动唇:“哥哥……”那些黑衣人见他清醒,依旧如死尸一般持着长刀,只等候他们的主上下达命令才会行动。
司伯鹤目光直直对上司琮琉,指向前方所见惨烈血腥,淡淡道:“六皇弟,这是何意?”
见他这副无辜的样子,直教司琮琉双眸喷出火来,他胡乱划砍几下身边的盆栽,连陶瓷盆体都瞬间落地裂成碎片。此番行径,梦娘红着脖子梗着心,已是恨不得生啖其肉。
司琮琉冷冷道:“皇兄你在问什么?这还不明显吗?臣弟在篡位!”
那当然是个人都知道你在篡位。
司伯鹤无奈道:“朕以为朕从前对你也算得仁义。”
这弟弟天天鱼肉百姓、虐待平民、喜好血腥、造谣讽刺皇兄不举(此点是否造谣算是存疑)、烧杀掳掠□□穷人家的漂亮姑娘、高谈阔论自己与皇兄应当享有同等权力配当皇太弟。
原主连一个生气的眼神都没给他,更别说以律法来制裁他了,这在封建世界的皇家来讲,岂止是仁义,完全是极度宠溺好吧,而且还不是为了捧杀他的那种假宠!!!
然而当事人才不管这些。
司琮琉像是被他那副淡定的模样气得狠了,他怒道:“仁义?分明是假仁假义!皇兄你知不知道臣弟有多恨你?父爱是你的,皇位是你的,世间一切全都是你的!父皇把什么都给了你。同样是他的儿子,你生来尊贵、幼时天资卓绝又怎样,当初不过是一个没了双腿的废物,父皇仍然只看得见你、只宠着你,他都懒得看我一眼!更遑论认真培养一下我!”
“他是皇帝啊,除了你和七皇妹,他还抱过哪个孩子?自幼我都仰望着你,仰望着你们,这些令人艳羡的东西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说得好听是要我一世自由无拘无束幸福快乐,分明是因为有了你他便当我从来不曾出生!只因我不是皇后所出,是个庶子,便要如此忽视我的存在?!我也是父皇生的!难道我的母妃就比你的母后低贱?我就活该天生比你低贱?”
不。你的母妃并不低贱,你也不低贱,可是你……
“我娶的妃子,仅仅拜堂时见过你一面,到床上叫的喊的就全变成了你!那个贱人,贱人!敢在新婚夜给我戴绿帽子,掐死她都算是便宜她!”
等等,怎么说着说着就骂到这种事上来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原主确实长得和自己一样,都不需要系统来操作换脸,所以司伯鹤便实在忍不住替他解释一句:“六皇弟,你的妃子,朕与她们每一个都从无交集。”
怎么可能有绿帽子?原主看不上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连先帝先后他都不怎么放在眼里,天天脑子里装的都是公务和武功秘籍以及如何虐死活人。还有,弟弟你跟你的妃子有了仇怨,能过就过,过不了了那最多也不过跟她分开老死不相往来,干什么要把人家掐死?
未曾想司琮琉脸一下子更黑了,他吼道:“这才可恨!我跟那个贱人相识三年,竟比不过她见你那短短一炷香的时间!”
“你还封我为承王,不就是意图让我无论恩罚、什么委屈都得好好承着不得有任何怨言吗?!”
这个他辩解不了,因为原主真这么想的。
“我好不容易才使计让姓戚的回来,本以为能暗地收服戚家兵力。结果呢?他若是个女人也就罢了,毕竟天下女人哪个不是看男人脸爱男人权的肤浅货色,可他一个男人竟然还能爱上你!哈哈哈哈哈——你们两个恶不恶心?”
他说完这句,在场之人有刚知道此事的,几乎全都惊呆了一瞬,他们僵直在原地,眼睛不住朝司伯鹤二人身上扫来扫去。
司茗烟显而易见张了张嘴,往风暴中心的两位主角看去,随后用手帕捂住下半张脸。
她想到自家皇帝哥哥方才还被人搂在怀中,那副对待他人竟不再霸道强硬的样子她从来没见过,她当然不是对此鄙夷,只是略感惊奇,不由纳闷道:“哥哥,六皇兄说的,你们、那个,是真的吗?”
司伯鹤一语不发,只是默默牵住了身旁那人有些冰凉的手,瞬间又被回握。
见此,司琮琉愤愤不已:“如今你整日不问朝事,去跟一个断袖不清不楚简直荒唐至极,甚至宁愿让外人让女人摄政都不考虑我!你有什么资格继续坐那个位置?姜昭月那个贱人又有什么资格进入朝堂?为什么现在好像全是我在无理取闹我在做错事一样?!皇兄你告诉我,凭什么?这都是凭什么?!”
司伯鹤面无表情看着他,心道:不凭什么,不过命运使然罢了。世人之命部分可改,部分却从一开始就不能。这世上不是每一个孩子生来都能得亲生父母之爱,先皇如何待他们,那不是他们可以控制的事情。
之前原主仅仅是爱虐杀比自己强大的男人,尚且导致这世道如此多灾,那再以司琮琉的昏头程度,怕是分分钟能灭国,敌国的铁骑就等他们澧朝出内乱这才方便狠狠践踏呢。
况且这孩子实在封建得有点过分,张口闭口全是不尊重百姓尤其不尊重女人的话,怎么可能还会让他上位治国?真让他成功了,那岂非人间惨剧?
当然这话肯定是不能跟他说了。
他淡淡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司琮琉做了个招呼手势,一脸狰狞:“皇兄你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去死!来人,全都给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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