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热闹非凡,街头巷尾都是商贩的叫卖声。沈孤逸和褚言走在这样的街市上。
“好久没和阿逸这么出来走走了。”褚言跟在沈孤逸身后半步。今日的太子殿下换下了太子宫装,穿着常服,模样俊逸不凡,气质高雅,脸上带着淡笑,举手投足之间如同世家公子一般。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向他投去视线,怕是都在猜测是哪家的公子哥。甚至刚刚路过他们的一辆马车,车窗打开,朝着沈孤逸就扔出一块手绢。
看着沈孤逸手上拿着的手绢,褚言也忍不住撇了撇嘴,“不愧是阿逸,魅力就是大,走在街上都有不知道哪家小姐送的青睐。”
“哪儿的陈醋翻了,这么大的酸味?”沈孤逸回头看了眼从一开始就在不停冒酸泡泡的褚言,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可爱。他伸手捏了一把那人的脸颊,轻笑着,“褚公子,别吃味了,手绢送你了可好?”
“我才不是吃味!”褚言被说中心事,不禁脸红。他顺势接过沈孤逸递过来的手绢,“我只是提醒阿逸多注意些,微服出宫还是不要这么高调!”
手绢在手上,褚言才发现这手绢上藏着字迹。上书城东军营。
“这是?”褚言抬头,看着对方调笑的看着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连忙错开视线,“我怎么知道刚刚那姑娘是阿逸的线人……”
“行了,褚公子现在可以走了么?”沈孤逸揉了一把褚言的头,看着对方脸更红了,也不在逗他。在继续下去,怕是人都羞得要钻到地下去了。
褚言自己拍了拍脸,让燥热散开几分,收拢了心思,讲手绢收起来,问道:“城东军营,那是说此行目标在军营里?”
“嗯,这是小忻这些年调查出来的。当年白家覆灭,不少武将文臣都是受到牵连的。降职革职的不少,这样一场清洗中,不降反升的人最值得怀疑了。”沈孤逸瞳色变得有些深沉,压抑着风暴,“这些年小忻和玉儿查得证据也七七八八了。唯一就剩下当年所谓的通敌卖国的密信和目击证人。”
“那今日要见的人?”褚言听到这儿有些担心的拉了拉沈孤逸的衣袖。当年白家事发的时候自己不在京城,甚至都不知道这事儿。等到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他想回京看看,都被师父拦下留给他一句,你回去有什么用?那时候的自己特别恨毫无能力的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了,甚至都不能分担。眼前这个男人一个人承担下了所有。
“别在用力了,孤可不想在大街上跟你再断袖一次,上次扯坏的还不够么?”沈孤逸被褚言拽会思绪,垂眼就看见褚言眼里的担忧。
“上次我又不是故意的!”褚言一下子收回手,想到之前,他脸上也有些尴尬。这事儿阿逸怎么还没忘记啊。他把话题再次转移到正事儿上,“那今天到底是要见谁啊?”
“东营上将军魏洋。”沈孤逸没有戳破褚言转移话题的意图,他顺着褚言的话继续说道,“这人之前名叫白洋,是姑父的家臣。当年跟在姑父身边不过是个亲卫而已,这样的小卒在姑父出事后两年内竟然爬到了上将军的官职。”
“阿逸是怀疑他跟当年的事儿有关?”褚言刚回京城,虽然知道各个职位上的人,但是大部分都没见过。翻了翻脑中的记忆,“魏洋是前年去西山剿匪,荡平西山山贼,皇上嘉奖升他做了东营上将军。在此之前的我没什么印象了。”
“孤不是怀疑,孤是确认。”沈孤逸捏紧了拳头,语气有些变冷,“小忻查出来了,当年指认姑父与贼首通敌卖国的就是这人了。”
沈孤逸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压下满心的情绪,“改了名字,抹去了过往,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了么?这用鲜血换来的位置,当然要用鲜血偿还。”
两人说话间已然走到了城东军营。门口两个守卫士兵拦住二人:“什么人!军营重地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放肆,见太子殿下,还不行礼?”褚言拿出太子令,让两个小兵脸色大变,连忙行礼,“太子殿下恕罪!”
“孤奉旨巡查城东军营,现在可以进了么?”沈孤逸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怎么回事,军营门口吵吵闹闹。”来人身材魁梧高大,浓眉大眼,不威而怒。皱着眉头的样子让他看上去凶狠不少。
“李副将,是太子殿下亲临。”小兵连忙跟眼前的壮汉解释道。
“太子殿下?”壮汉似乎也愣了一下,很快他也反应过来,他目光看向沈孤逸,似乎在想什么,然后行礼,“末将东营副将李若筠参加太子殿下。”
“免礼。”沈孤逸挥手,脑中想着这个副将好像是前些日子因为动手打了哪家公子哥,被降职到这里做副将。“孤是奉旨来巡视东营的,你们将军魏洋何在?”
李若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忽然跑过来一个小兵,在李若筠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李若筠脸色大变,一脸的不敢置信:“胡闹!他到底把军营当做什么地方!”
李若筠忽然暴怒,音量都提高了好几个分贝,本就看着可怕的面容变得更加狰狞,吓的小兵瑟瑟发抖说不出半句话。
“殿下,末将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还请殿下到主帐休息片刻,末将去请将军过来。”李若筠想到沈孤逸还在旁边收敛了一下脾气,他斜眼看了一下身边的小兵,“快带殿下去主帐休息。”
“如此,有劳了。”沈孤逸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褚言,后者接受到,悄悄地点了点头,衬着众人不注意朝别的地方走去。
“殿下请坐。”小兵第一次见如此尊贵的人,紧张得话都说不清。将人带进主帐,就想离开。
“等等,军营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么,李副将怎么这么着急?你们魏将军呢?”沈孤逸坐在主座,观察了一圈主帐的摆放。目光又落回小兵的身上询问到。
“这……”小兵犹豫不已,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左右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一时间他陷入两难的境界。
“怎么,有什么事儿是孤不能知道的?”沈孤逸抬眼,没收敛气势,威胁的语气,直接把小兵吓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殿下恕罪!是……是……”小兵是了半天还是没敢说出来。
“是魏洋喝醉了,带着个翠柳轩的头牌在军营里发酒疯。李副将应该就是去处理这事儿了。”褚言撩开门帘走进军帐,他拍了拍跪在地上小兵的肩膀,“毕竟是自家将军的丑事,这小卒也不好多说,阿逸你也别为难他了。”
沈孤逸耸了耸肩,挥手让小兵退下。那小兵如同大释一般,连忙跑出去了。
“打听出什么了?”沈孤逸对着褚言招了招手,看着对方走进,一把拉到身前,拿出一块手巾,伸手擦拭褚言头上的汗水。
“这是在外面,我自己来就好了。”褚言脸一红,怕有人进来看见两人的样子,赶紧抢下沈孤逸手中的手巾,自己动手擦拭着汗水。他额头的伤口已经愈合,因为沈孤逸和窦敏忻两人的努力,如今这疤痕也浅的很,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这魏洋升了上将军后每日在军营里不是喝酒就是狎妓。仗着他在军营里独裁,也没人敢揭发他。直到李若筠到来。听说这李副将第一天上任就把魏洋打了,听说三天没下得了床。事关脸面,魏洋没好意思上报,只能吃下这亏,这两人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魏洋这人小时候孤见过几次,他兵法不及小致,武功不及蔺永山。姑父当时也就是看他老实踏实才愿意提拔他留在身边,培养以后给小致做副将的。”沈孤逸翻着久远的记忆。想到白致,那个会叫他逸哥的少年。跟他在白家大院里玩行兵布阵的将军游戏。
“逸哥,以后你做了皇帝一定要封我做大将军,最威风的那种!要比我爹还厉害!以后我就可以说,看!逸哥!这就是本将军为你打下的江山!”少年白致手叉腰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少年笑得灿烂,意气风发。
可惜少年小将军生命终结在最美好的时间里。没死在战场上,却终结在朝堂阴谋中。
“阿逸,别难过。”褚言看着沈孤逸的模样,知道他想起了白致。白致是长公主的孩子,是沈孤逸的表弟。两人从小生活在一起,说起来感情可能比自己还要深。
“无妨。”沈孤逸淡淡的回复,抛去多余的思绪,“孤刚刚一路走过来感觉这军营隐隐分成两派,现在看来一派就是魏洋,一派就是李若筠了。”
“我刚刚也发现了。不过魏洋毕竟是将军,而且近些年都颇得圣宠,军功不少,所以支持魏洋的还是较多点。李若筠在军营里基本被架空,军机要事向来都不经过他,一些偏将都能踩到他头上。”
“这就是人善被人欺!”沈孤逸想着刚刚一面之缘的李若筠,“就不知道这个李副将到了这副田地了,还有没有脑子了。”
褚言刚想回答什么,就看见刚刚带沈孤逸来的小兵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下子跪在沈孤逸的面前,着急的开口:“殿下,求殿下救救李副将吧!”
沈孤逸和褚言相视一眼,看来这李副将还是有脑子的呀。
“这好端端,怎么要孤救人?发生什么事儿了?”
小兵咬了咬牙,想着危在旦夕的李若筠,只有眼前这太子殿下能给一线生机,“魏将军他喝醉了,李副将带他醒酒,手法……手法逾矩了些,魏将军大怒,说李副将以下犯上,要军法处置,杖一百军棍。”小兵连忙磕头,嘭嘭嘭几声,让褚言听着就觉得疼,“一百军棍,就算是李副将身体再好也受不住,求求太子殿下开恩,救救李副将吧。”
“那就带路吧,孤正好要见见上将军呢。”沈孤逸站起身,示意小兵站起来。
“谢殿下谢殿下!”小兵惊喜的到,连忙起身,带着沈孤逸两人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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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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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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