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片场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经纪人瞅了瞅贺时律阴沉的表情,碎碎念着打开手机上的日历。
日历上的时间是正常的,他没穿越,可是——经纪人缩着脖子,用余光又偷偷瞄了一眼贺时律。
可是就一天的功夫,他这好友怎么突然变得跟冰箱一样?冻得周遭冷飕飕的,都不用开空调了。
明明昨天还是好好的。
抱着关心的想法,经纪人轻手轻脚蹭到贺时律身边,问他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贺时律淡漠地否认。经纪人一点都不信,“别骗我了,按往常,你现在应该在看推理小说,而不是一脸阴沉地坐在椅子上发呆。”
贺时律冷哼,“发呆比看推理小说好,清静还不闹心。”
经纪人奇了怪了,“你这态度变化得也忒快了点,说看推理小说烦人闹心的是你,前几天捧着推理小说看得津津有味的还是你。”
贺时律冷嗤,“那时是我瞎了眼,识人不清。”
想起昨天在餐厅中见到的那一幕,贺时律眼神冷凝,神色如冰。
这段时间贺时律一直没有见到季遇,他以为季遇有事要忙,抽不出空来。
现在看来,他的确是有事要忙,只不过这个所谓的“事”是当礼家二公子的情人。
这一发现让贺时律的心情极度复杂。
一方面,他不喜季遇攀权附贵、甘当礼玉情人的行为;
另一方面,他又莫名其妙地感到失落、恐慌,像是藏于匣中的宝物被人偷了一样。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齐齐堵在心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让贺时律烦不胜烦,说出口的话也不由得带上了些许冲意。
经纪人感觉贺时律话里有话,为了不触雷,他没再继续往下问,转头聊起今天的天气。
“夏天的天气就是多变,你看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天边已经有乌云了,一会儿少不了要下雨。”
天气这个话题总不会出错吧,经纪人心道。
殊不知,还真就能。
经纪人的话再次在贺时律心中激起一阵波澜。
室外阴沉的天气,令贺时律不由得想起遇见白月光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类似的天气。
那时,贺时律正在江城上大学,在那个同龄人都在肆意挥洒青春的年纪,他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
母亲车祸去世,父亲重病在床急需用钱,而叔叔卷走了家中所有积蓄,不知所踪;
奶奶年纪大了,光照顾他生病的父亲就已经够吃力的了,而堂弟年纪又还小,且因为父母早早离婚的缘故,极度叛逆、难管。
一时间,贺时律成了家里唯一的顶梁柱,每天除了上课和短暂的休息时间,剩下的时间全都在兼职打工,有时候,他一天甚至要做四份兼职。
那天乌云密布,随时有下雨的可能,少有人出门。
急需挣钱的贺时律没有选择,他像往常一样周转于各个兼职之间,结束上一个兼职去下一个兼职的路上,他接到堂弟班主任的电话,对方告诉他,他堂弟又逃课了。
正当贺时律为这个消息苦恼不已的时候,另一个噩耗又击中了他,他父亲病情突然恶化,随时都有丧命的风险。
高强度的生活压力让贺时律的精神堡垒本就处于一种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状态,接踵而至的厄运像是一根导火索,直接引燃了堡垒中的炸药。
炸药将堡垒外墙炸得四分五裂。
贺时律站在路边,压抑许久的情绪化作泪水,无声滑下,伴随着骤然落下的雨水一起流向地面。
行人们纷纷打伞、找地方躲雨,唯独他一动不动站在街边,垂着头,任由雨水打在身上。
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走,他感觉自己困在了雨中,不管往那儿走,都找不到明朗的晴空。
就在他悲伤迷茫之际,一把伞忽然塞进他手中,“给你。”
贺时律诧异抬头,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看不清对方的具体长相,只模糊地知道那是一个身着白裙的女孩儿。
女孩儿将伞塞给他后,转身跑到另一个人伞下,两人眨眼消失不见,贺时律连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女孩儿的出现,让贺时律发现生活还没有糟糕到极点,还有人关心他。
贺时律再次充满前行的勇气,没多久,他时来运转,被星探发掘……
后来无数个晴朗的日子里,贺时律无数次想起那位看不清面容的女孩儿,她成为了贺时律心间的一束白月光。
每个睡不着的夜晚,贺时律总会想她现在在哪里?
有没有男朋友?
若是没有,能不能……能不能让他做她的男朋友?
“还是别了吧。”季遇坐在礼玉对面,将装着戒指的小盒推向礼玉。
分手的事解决了,季遇打算把戒指还给礼玉,谁知礼玉想让他留下,“留下吧,本就是为你订制的,还给我,我也用不上,只能扔在抽屉的角落里生灰。”
“问题是我也用不上,留下来,还很可能添麻烦。”
礼玉搭起二郎腿,很是不以为然,“一个戒指,能添什么麻烦?”
“麻烦大了去了好吗!”季遇连比带划,给他解释,“你想,未来我交了女朋友,被我女朋友看到这枚戒指,她会怎么想?”
“她——”礼玉刚说了一个字,季遇的手机铃声响了。
接完电话,季遇起身把戒指盒放到礼玉手中,“是小白打来的,他有事找我,我先走了,这戒指你还是拿回去吧。”说罢,季遇匆匆离开。
礼玉望着他又一次逐渐远去的背影,缓缓收拢手指,紧紧握住戒指盒。
去见小白的路上,路上季遇右眼皮总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他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系统笑他迷信。
季遇呵呵一笑,【我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迷信点怎么了?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都在求月老。】
系统得意极了,【哈,这你就说错了,我不仅求月老,我还求主神大人,观音菩萨……】
所以,这家伙哪来的底气说他迷信?
时间在一人一统中的插科打诨中飞速消逝,季遇来到小白所说的地方,看到小白的第一眼,心里一咯噔。
小白那生无可恋、恨不得就地找副棺材钻进去的模样,令季遇心有余悸。
他记得小白上次露出这种神态,还是因为——
想起上次的情形,季遇两眼一黑,冲着小白脱口就道:“你又把人家的狗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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