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课程下来，玩家们都对瑰英高中的教育模式有了一定了解。
值得一提的是，葛红莹也当上了物理课代表，物理老师正是双头连体女教师中慈眉善目的小周老师。
只有三门课布置了课后作业。
“谁先完成这几门课布置的任务，谁就掌握了先机。”葛红莹兴致勃勃地吩咐石楚和练蕊，“把你们上节课的任务再说一遍。”
“思修课是提升思想道德修养三次。”石楚说。
“历史课是完成一份有关这所学校详细历史的试卷。”练蕊拿出一份卷子，上面赫然是瑰英高中建校以来的历史，却有大片空白留着。
“填空题么？跟普通高中也没什么不同嘛。”葛红莹冷哼一声，“物理课是让我们成功做一次比萨斜塔实验。”
三人对这几样任务都大致有了眉目。
“下节课之前完成就行是吧？”葛红莹问。
“应该是这样。”练蕊谨慎地回答。
“行。晚自习结束后我们再来这边集合。”葛红莹一锤定音，充满自信。
几人躲在校园广场旁的小树林里商谈，并不知道自己的谈话都被人听去。
看着他们走远的身影，陆小浪发出感慨：“她那么有自信，是不是有什么道具啊？”
陈瑶不假思索地说：“不可能，c级副本不准带游戏道具进来。”
“规则都是人定的。你还那么天真？”陆小浪敲敲陈瑶的头，转头问一下午都格外沉默的卞玉，“历史课发的那张卷子，好多答案校园手册里都没有，一起去图书馆看看？”
卞玉点头：“可以先去办公室看看，历史老师给了我办公室的钥匙。”
“怎么那思修老师不把他办公室的钥匙给我？”陆小浪瞪大眼睛，十分嫉妒。
“没准他自己也没有钥匙。”陈瑶已经从陆小浪口中得知了这位思修老师的大概面貌，她讲了个冷笑话，“毕竟他连自己的手铐脚链的钥匙也没有。”
“……”
见他们俩都对她的俏皮话无动于衷，陈瑶吐吐舌头：“我还是先回班里上晚自习去了。”
“注意别违反校规。”陆小浪再次叮嘱她。
陈瑶冲他摆摆手，示意放心，随即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小路尽头。
“走吧。”卞玉站直身体，“先回去。”
等他们走远，却又是两人从他们原本站立的位置上冒出来。
“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异常？”谢招抚摸着旁边狰狞的树皮，树皮上一道道的抓痕，深可入骨。
“好戏才开场，急什么。”从烟一改沉默柔弱的神情，懒洋洋地回答。
她拿出身份卡操作一番，只听见校园广播开启，一道机器生成的声音向全校发出通知：
“朱云情违反校规第三条——关入禁闭室九小时。高三（二）班许应禁闭结束。”
广播重复了三遍，确保全校所有人都听到后，才停止。
“走吧。去看看热闹。”从烟率先朝教室走去。
天色已经有点暗下，两人就走入这渐渐晕染开来的夜色中。
在教室的卞玉听到广播抬头，下一秒，朱云情凄厉地哭喊从教室外传来。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侏儒们嘻嘻哈哈的笑声混着朱云情的哭喊，令人心底生寒。
陈瑶坐在二班靠窗的位置，眼睁睁地看着朱云情被拖出一班教室，又被侏儒们举起。
“救救我，陈瑶——”经过二班，朱云情用力拔住窗棱，手指用力到发白。
陈瑶有点于心不忍，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她张了张嘴，却突然对上前面一个侏儒阴冷的视线。
尽管对方脸上笑嘻嘻的，眼神里却充满一片寒意。
陈瑶只能转过头，当作看不见。
眼见她无动于衷，朱云情的哀嚎几乎破音：“不是说好了合作吗——你们这群自私自利的人。”
陆小浪听到她喊陈瑶的名字，差点坐不住，还是卞玉按下了他。
“什么时候说合作了？只是互相交换一次消息。”陆小浪怒气冲冲，“没道理就赖上我们了吧？”
陆小浪早已把他们之前互相交换的消息告诉了卞玉。
卞玉皱眉，只道：“今天走遍了学校，都没发现禁闭室在哪里。”
陆小浪想到他中午去探查信息的事，问：“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卞玉沉吟，缓缓说：“这所学校的教学楼都有点……”
他的尾音落在朱云情被拖走的背影上，渐渐低下去。
“什么？”
“都有点像迷宫。”
还有更多诡异的细节，卞玉没有说出口。
晚读开始，他们跟着其他人站起来，整衣肃容，大声朗读校规。
卞玉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过窗外，一张苍白的脸突然出现，咧开的嘴宛如小丑的笑脸。
对方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的灯光下，随即消失在尽头。
卞玉立即认出这张脸就是上午楼梯间的那个笑脸。
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但还没来得及深思，就被突如其来的“砰”的一声打断。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有人跳楼了。”
教室里一片哗然。
所有npc都跑到走廊上，三个班级的学生均聚集在教室外，向下望着。
“是谁？”陆小浪随手扯过一个人问道。
“没、没看清。”不知道是一班还是三班的男学生惊慌地摆摆手，表示不知情。
夜幕已经降临，仰头望去，这所学校的天空漆黑如墨，仿佛怪物的一张巨嘴。
尽管校园里零星点亮着几盏路灯，但未知的危险仍然藏在隐隐绰绰的光影里。
卞玉示意陆小浪放开张路，张路连忙弓着腰走远了。
“他怎么比npc还没有存在感。”陆小浪才看清自己抓住的是同为玩家的张路，看着对方着急忙慌的身影，他一阵无语。
“是谁掉下去了？”陈瑶急匆匆地走过来问。
“是朱云情。”叶安歌刚从楼下返回，经过这几人时，她瞥了一眼他们，缓缓告知。
“什么？”陈瑶心跳漏拍一秒，有些失神。
她耳边仿佛还回响着朱云情的叫喊，经久不息。
“不是去禁闭室了吗？”陆小浪皱眉。
叶安歌抬头看向楼顶，淡淡地说：“谁知道呢。”
她离去，陈瑶还在纠结，喃喃道：“是那群侏儒干的？”
楼下的尸体很快被校监会的侏儒们搬运走，众人也都在晚自习的铃声中进入教室。和玩家们沉重的脸色相比，npc们只是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才第一天。”陆小浪说。
“嗯。”卞玉看到npc们对这件事并不意外，虽有叹息，却并不为死亡的人所发。
他注意到教室里少了一个人，从烟不在。
从烟此刻站在天台，脸色不佳，她质问谢招：“怎么是她掉下去了？”
谢招毫不在意，甚至语气毫无波澜：“为什么要牺牲我们的同学？这些外来的人才应该消失。”
从烟冷冰冰地开口：“我说过不要动这几个转学生。他们还有别的用处。”
看着谢招沉默不语的侧脸，从烟缓了口气，勉强柔声道：“第一次考核就要开始了，现在人数出现差错，游戏还怎么开始呢？”
她撂下这句话，便转身下了楼。
进教室时，从烟察觉到那几个转学生的视线在她身上扫过，她佯装不知。只是那个叫卞玉的玩家，仍然给从烟一种危险的感觉。
她坐在位置上，听到那个叫陆小浪的男生时不时跟卞玉搭话，还有这个叫练蕊的，一直纠缠着她，从烟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她。
“小烟，下课了，一起走吗。”练蕊问她。
为什么缠着我呢？从烟冷眼看着她，嘴里却温柔地拒绝：“不了，你先回去吧。”
直到所有人都收拾东西离开教室，从烟才慢悠悠地站起来，她关掉几排大灯，月光立即透过窗户洒进教室。
“谁自作主张把玩家先解决掉的？”一个男人的身影自黑暗里逐渐显现，他优雅的声音里含着一丝冷冽。
从烟低着头，声音里同样没有一丝感情：“不影响游戏的进行。”
“呵。”男人走到从烟身后，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最好心里有数，别坏了我的事。”
“放心。”从烟偏头，凝视窗外的月亮。
“那个叫卞玉的。”男人收回手，踱步到卞玉的课桌前，“你帮我盯着点。”
“他有什么不对？”从烟不动声色。
男人敲敲桌子，话语里饱含着某种趣味：“反正把他留到游戏最后。”
“这个我不能保证。”看见男人盯过来，从烟很镇定，“游戏一旦开始，就不能再进行人为干涉。”
“我不管能不能，我只要你完成我的要求。”男人嗤笑一声，对从烟内心的小九九漠不关心，“离你的目标已经很近了，可别松懈下来啊，小——烟。”
“……知道了。”
男人满意地点头，离开前他抛过来一个东西，从烟接住，对方挥挥手，“你要的东西。”
从烟把玩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珠子，将它对准男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珠子在月光的照耀下一闪，里面出现一个微胖的身影，正在哭泣。
从烟将珠子收起来，这才朝宿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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