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
系统：“……”
林琅：“…………”
系统：“…………”
林琅：“系统，你确定不是在整我？”
系统：“嗯……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需要你在这具身体里再躺一会……”
林琅提醒：“‘躺’字后面你漏了一个‘尸’字。”
物理意义上的躺尸。
林琅现在是一具尸体，一具体温偏低、肤色泛白，没有呼吸和心跳，不能动弹但也不腐不坏的尸体。
据系统解释，系统空间被一股未知力量锁定，现在无法带宿主正常离开。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很复杂的局面，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
林琅要做的就是继续老实在这具身体里呆一段时间，直到系统把这件事解决。
于是林琅和系统好一阵讨价还价，为自己谋取诸多好处后才勉强松口答应。
林琅一边熟练地打开脑子里的电视剧疯狂刷剧，一边吐槽：“你一天天这也不行那也做不到，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功能都没有的小废物呢。”
系统也很无语，没好气地说：“我们其实有很多能力的，只是因为权限的问题，不能用在小世界居民身上而已。我们能力越多，越会防止滥用而被限制，这条规定既是保护小世界的居民也是为了保护我们系统。”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一旦牵涉进小世界的因果里，就会从系统降维为人类，和你们口里常见的‘下凡历劫’差不多，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好事。”
“怎么现在又敢给我开通一些小功能了呢？”
“当然是因为已经经过上级报批同意，所以我才敢给你开一些小小的金手指。”系统忙得焦头烂额，没有时间在这边停留太久，“宿主我忙去了，有事你call我。”
“去吧去吧。”
系统走后，林琅开启了自己的躺尸生涯。他乐颠颠地刷着各个位面拍出的悬疑电视剧，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尤其是星际位面的电视剧，因为脑洞大又有足以匹配的成熟拍摄技术，林琅看完一集接一集，完全没有留意外界的动静。
直到他看得倦乏，将意识从电视剧里抽离，默默躺尸休息。
四周很静，旋即被推门声打破。
伴随着一阵碎乱的铜铃声，晚风卷着浓重的血腥味逼近，在林琅的身边停下。一只细瘦冰凉的手轻轻贴上了林琅的脸颊，柔缓地摩挲着他的眼角，仿佛在擦拭一件世间罕有的珍宝。
正常来说，林琅可以暂时封闭五感的，但是感知不到外界非常可怕，时间长了足以将人逼疯，所以系统还是保留了林琅的五感。
林琅能清晰的分辨出这只手是属于谁的。
“大人，我回来了，今天你一个人呆在家里，会不会无聊呢？”如环玉撞击的清越嗓音徐徐道。
他竟然……还没被埋地里去？
林琅有些震惊，因为按理说，他死了已经过了头七，早就该下葬，但是他此时却还能听到温衍的声音响起。
“我把你的宅子买下来了，也请了李伯继续帮忙看护。我看到你院子里的葡萄架，李伯告诉我原来这是你自己搭的，只是搭好之后，从未见过藤上结葡萄，所以我去请教了西域来的商人，听说他们那边盛产葡萄，以后我可以种给你吃。”
“我听郑铮他们说，你不爱喝酒，但是喜欢一些奇奇怪怪的饮品，还会自己做了分给他们，原来大人你有如此才能，我却一点也不知道，好像在你身边白呆了。”
温衍的态度却不像是对待一具没有灵魂栖息的空壳，而是活生生，能动能跳，会说会笑的人。
林琅的心脏不断下沉，他想睁开眼看看究竟是怎样的状况，为什么温衍还会留着他的“尸体”，可他做不到。
温衍低头见到自己袖袍沾染的血迹，停了几拍才反应过来，有些歉意地说：“我竟然就这样一身来打扰大人休息了。”
随机他离开了一盏茶的功夫，再回来原先的血腥味几乎闻不到了，唯有独属于温衍的清甜气息。
手腕被抬起，略带湿意的帕子细致地擦过表层皮肤，随后又翻了个身，每一处地方都没有放过。
在翻身的过程中林琅的肩膀被侧边的木质板材抵住，底下是柔软的锦垫，将他的身体稳稳托住。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躺着一具棺材里，可是棺材的空间没有这么大。
温衍嗓音温柔得要滴出水来，道：“我知道大人喜洁，却又不喜旁人近身，但是眼下的状况，我只能代劳，有冒犯到大人的地方，请大人见谅。”
倒也不必如此。
林琅的脸有些发热，他无比庆幸自己现在是不会动不会有任何反应的“死人”。
等帮林琅清理完尘垢，温衍在不远处的案几旁坐下处理公务。
烛火摇曳，坊间的更夫都换了几轮。
等公事处理得差不多，温衍放下笔，收起文册，准备休息。
林琅感受到一团温热的气息在自己身旁躺下，像是猫崽凑了过来，毛茸茸地软发在脖颈间蹭了又蹭，才心满意足地蜷缩着沉沉睡去。
林琅哑然失声，这已经不能简单用“执着”二字来概括，他找不出任何一个词来形容此时的心情。
他曾希望温衍远离自己这个“变数”，但好像他的希望从一开始就已经落空。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温衍忽然变得很忙，忙得几乎没有多少休息，林琅能够听到他动静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新帝登基，朝野动荡，温衍终于有机会施展身手为蒙怨多年的温家洗清冤屈，肯定不会每天宅在家里。
他总是很晚很晚才回来，在林琅身边浅眠，又很早很早离开。可即便如此，仿佛是生怕林琅一个人待久了无聊，他每日还是会抽出一点时间陪林琅说说话。
虽然基本上都是在自言自语。
“大人，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好好陪你了，你会责怪我吗？”
“最近一直在为翻案奔波，曾经那些陷害我们家的人被我一个个找出来了，很快一切都能尘埃落定，我们家终于可以沉冤得雪。”
“有时候，我总以为大人还在旁边看着我。”
温衍涩然喃喃，语气中藏着疲惫，他伏在林琅的掌心，仿佛可以从中汲取支撑自己的气力。
一时间，林琅恍惚会以为自己托着是一团柔软嫩洁的雪白面团，稍微使点力就能损毁。
他心生焦虑，隔了这么久，他的身体一直没有什么变化，像是被定个在死后的某个瞬间。一具死亡多日的尸身却不腐不坏，不会发臭，如此荒诞诡谲的事情，怎么不会令人悚然惊惧？
但温衍却好似什么都没察觉，每日重复做着同样的事，给他擦身，陪他聊天。
仿佛他还活得好好的。
所以林琅他非常担忧温衍现在的状况。
温衍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线飘飘摇摇的风筝，细线紧绷，随时可以断开。
在这所宅邸，除了温衍，任何人不能靠近卧房，不需要人打扫伺候，一切都是亲力亲为。曾有新来的下人不懂规矩，自作主张闯入，准备进去时被看守的人发现上报给温衍。
温衍待人温和可亲，没有太多架子，风评速来很好。这是他少见的一次动怒，让府里的人清楚地见到温衍对这个房间守备的重视。
渐渐私底下有风言风语流传出去，招致了许多人的猜测，怀疑里头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版本各式各样，但凭借温衍目前的权势，没有人当面和他求证。
林琅看着电视剧，却实际在走神，突然间，他听到一阵脚步声直奔这边而来。
不是温衍。
而且足足有五六人。
林琅从他们的交谈判断，恐怕来者不善。
为了能和林琅呆久一些，温衍很早就改为在卧房办公，近乎全部的重要文书都放在卧室里，所以这些人来时目的地明确。
“搜查时都仔细点，找到温衍的把柄，我们就能扳回一场。”来人语气有些急促，“趁着人不在，手脚都麻利点！”
温衍虽然还未正式步入朝堂，但是都知道他是新皇倚重的人，若若真有一日让他得到机会封侯拜相，死的就是他们。他们被温衍逼急了，听到传言后便寻了温衍不在的时机派人潜入他的府邸，誓要将他藏起来的秘密翻出来。
这般遮遮掩掩，应当是个不敢示人的秘密，拿来作为要挟，岂不正合适？
一行人分开，几个翻外间，几个翻里间。
外头的人还没开始翻就听到里头传来惊呼，里头的人仿佛收到了什么极大的惊吓，能清晰地听出他们声音里压抑着的慌张情绪。
“你们怎么弄出这么大动静？是要把看守的人引过来吗？”
外头的人压低声音骂道，他们彼此间对视一眼，心生警惕，放弃先搜查外面，转而向里间走去。
然后他们看到了这样一幕。
里间正中央摆放着一具精致的棺材，而且是一具双人棺，躺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双眼紧闭、脸色青白的尸体被收掇得干净整洁，安安静静平躺在棺材里。
“他竟然在屋子里藏了一个死人……”说话的人惊惧交加，满是不可置信，“他真是个疯子！”
府邸里有死人也不是稀奇事，但一般办白事，棺材都是放灵堂，哪里会有人将棺材摆在卧室里，难道不怕半夜撞见脏东西吗？
越是细究越让人毛骨悚然，如果可以，他们也不想和这样的疯子对上，但事已至此，容不得他们退缩。
虽然他们认不出躺在棺材里的人是谁，但也可以看出，这具尸体对温衍而言必然很重要。
“我们把尸体的头颅割下来带走？”胆大一点地咬牙提议，“他做出这样的事若被宣扬出去迟早身败名裂。”
很快就被其他人反驳：“不行，若是破坏尸体，保不准逼得他无所顾忌下狠手，倒不如我们把整具尸体抗走。他想要回，就得听我们的。”
这个提议似乎更为可行，最终简单交流后所有人达成一致，将尸体带走。
林琅：！！！
听到动静的林琅立刻紧急联系系统，信息刚发出去，林琅就感觉自己被两个人抬起来，扛在了一人的肩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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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只会心疼总管(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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