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六节问她:“你想要什么样的良婿?”
“不知道。喜欢我?对我好。长得,也不能太那个了。”
“年龄呢?”
“年龄?不能比我爹大吧,”南雁仿佛看到了自己带着个比南强还老的男人回家,自己爹给自己气得抡了扫帚满屋追她的画面,给她整一激灵,“也不能太小。”
暮西那使臣定然是不符合的,若是他知道南雁背后没有一个强大的家世,或许连抬进家里的心都不会生。
自己怎么会操心这些,他只需要想要别节外生枝拉拢好暮西那个使臣不就够了吗?至于他想要谁与自己何干。六节隐隐察觉自己近日过得似有些太惬意了,他的本能开始让他觉醒这样的日子怎么能属于他。
南雁却在这时歪头看他,还伸手戳了戳他手背,南雁说:“你不可以随便把我送给哪个男人。”
六节低头去看她那只手,一看和宫中养尊处优的手便不一样,和自己母妃的手也不一样。
南雁也低头,从下往上去看他:“你听到了没有,不可以随便把我送给别人。”
“嗯。”他没再多说话,南雁最近和他讲了不少的话都快忘了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话不多,表情也不多。要是表情和话都多了,要么就是要把人算计进来,要么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他是从那天自己的兔子拉在他身上开始变的。场面一下静了下来,和刚刚那种他在写字自己在看话本子的静不一样。南雁真的不蠢,她收回手,站起来,要走出去。
她站了起来,这些变得她比他高,走出去几步。六节以为她走了,谁知下一刻她便蹲在他面前,看着比刚刚直着腰跪的样子居然还小些。她说,六皇子,就算要把我送给别人也别送太远好吗,我看不见我爹会有点害怕。
又可怜又乖。一点都不像南雁。
“不送。”
“嗯?”南雁眼睛亮亮的,有了生机,又像她了。
六节清了清嗓子,他说,嗯,不送。
“谢谢你,六皇子你真是好人。”南雁想起自己今日还没喂兔子,拍拍裙角就准备出去了。这下却变成了六节拉着她的裙角,南雁被拉得一停顿,顺着裙角看下去从上往下看着六节眼神在问他怎么了。
六节神色如常:“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做,”他对上南雁的眼神,“必须去做。为了朝东,也为了我。暮西的使臣要同你饮宴小酌,你去。”
“你要拉拢他?但我对于朝东的认识只在我家附近。要是我说错话了怎么办?”
六节虽此刻矮于她,身姿却如在朝东那日身为六皇子一句话就能救下人的身份挺拔:“我不是在同你商量。”
南雁明白的,她必须去。倒是没有为难或是害怕的神情,南雁用在确认明天中午吃什么的寻常状态问他:“那如果他对我,算了,不管发生什么你不可以把气撒在我爹头上。”
“嗯。”六节松开了她。
南雁转身要走:“好吧,我去。我先去喂兔子。”她向着门口走去。
“南雁。”
忽然被叫住。
“嗯?”南雁站住,他要反悔吗?
“别想着死,特别是自尽。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知道了。”
六节看向她:“我会派人跟着你,你是你爹唯一的闺女,别动辄做些伤筋动骨的事。”
“嗯。”到底是第一次要去做这样的事,南雁的心情再怎么掩盖也不会多轻松她也不是真脑子缺根筋,见六节没有做再要说话的意思她就出去了。
南雁走出门后,六节身边多了个人,隔着屏风看不清脸,依稀能分辨出是个男人。
他说:“你心软了。为国君者,心软则死路一条。”
“我非此之感。你想多了。”
“你!”
......
大玉的宴席摆了三日,又和各处使臣互道了半月的寒暄,各处使臣终于到了快要班师回朝的日子。
半月里扶寻冬过得十分扎实,每日就是练功练功再练功,醒来一身酸痛睡去一身膏药,她自己察觉不到自己进了,倒是公孙舞卿点了她几次该歇歇了。明日就是各处使臣班师回朝的日子,舞卿局也告了一日假,扶寻冬照常是醒了看了一寝人都睡着,轻手轻脚地收了衣服准备去外面洗洗晒晒。这半月里石榴和袁华婉虽还是有些暗暗看着彼此起劲但也没闹出什么更大的声响来,扶寻冬摸得门清,袁华婉是暮西人,嘴上功夫厉害日常花销也最大,但是心好像不坏,西域来的公西丽雅是个大美人,也最像一屋子人的大姐。还有西域来的丁兰,是个话很少的姑娘,住了半月见她说过的话也超不过十句。总归,都是心眼不差的人,都是不大的姑娘家凑在一起有时还会聊上几句,这种群居感很新鲜,很特别,想到这扶寻冬更轻地关上了门。
半黑的屋子里,有人在她出门后坐了起来。
......
时间还早,她怕捶洗衣服的声音吵醒大家,就蹲坐在屋前翻看水韵娘子给自己的笔记。水韵娘子的步法和大玉的有些不同,有些地方却说不上谁优谁劣,像是这处如果换成水韵娘子的或许会更好的。扶寻冬想着就站了起来开筋,闭上眼感受那一股无形的力量游走于四肢间。忽得,于静谧之中她感到了一缕风动,有人自己身边!
扶寻冬睁眼,是只猫。猫在嗅她放在地上的手稿,扶寻冬不是南雁那样喜爱动物的性格,只是早年生活在深山里也习惯了和这些生灵相处倒也没觉得不妥。南雁,不知道南雁此刻在做什么。想着南雁心里有了些温情,想要同这猫亲近一些,正蹲下这猫仿佛被靠近的她吓到叼了地上的单薄的一块手帕就跑。糟了!那是她的汗巾,这些天都带在身边用着,要是被猫随便丢到了不该到的地方怕是要惹祸。
不敢迟疑,扶寻冬拔腿就去追猫。猫在这深深宫闱里可比她熟路多了,七绕八绕,几个转弯就把她带出了熟悉的地界。等扶寻冬追上猫,再小心翼翼地摸过去,拿了自己怀里那日那个好心人给自己的糖吸引了猫的注意力才拿回了自己的汗巾。
她迷路了,扶寻冬即刻意识到。跑过来的路上并非没有一点感觉,事实上心里的不安不比喘出来的气少,但汗巾这样私密的物品必须拿回来不论落到这深宫的何处都怕出事。她只是自小长在深山,却不是没有脑子,更何况近日和石榴这样在宫闱里长大的百事通待久了早已从“不食人间烟火”的状态中走出了又出。眼下必须赶紧走。
只是该往哪回去?她小心收走了地上的糖纸,往外摸索着走去。这里似乎是个拐角,往后往前往右都是路。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扶寻冬赶忙躲进了宫门下。远远能听见是两个人的声音,起初听得有点不太真切,扶寻冬只在暗暗想着不要再走近了。忽地,一个熟悉的名字被她听出来了,南雁。
南雁?他们怎么会聊南雁?难道是六皇子的人。
“查清了?只是个小舞馆主的女儿?不是谁家的千金?”
“查清了,明面上确实是这样。”
“朝东的六皇子怎么会带着个普通身份的人在身边,难道这女子是他的......?”
“我想不会,爷。这朝东六皇子分明比大玉的储君要有心思得多,眼下他分明是在拉拢爷您的意思。”
另一人似还有疑虑,刚刚说话那人接着说道:“爷您想,朝东是代容那女人一手把持上下,她要是知道她儿子和舞馆主的女儿好了,这女子怕是会让代容抬不起头来。这六皇子相比是不会做出这般蠢事,两头都不讨好。代容那手段。”
“这倒是。既然如此便无什么可顾忌的了,这么多日净是做些无用的,肉也没吃着一口。今日,如何也要吃上一口。”
那二人似是顺着另一边走了。扶寻冬一只手拽着汗巾,手心都要拽出汗了。她得去告诉南雁,她得,南雁那么单纯的姑娘,她得告诉她这一切。早些时候她为了给阿母赚些药钱会打些零工,那些三教九流的人说话就是这样,他们就是那个意思。
她得告诉南雁小心。扶寻冬急匆匆跑到半路,愣在了原地。她要告诉南雁,是怎么告诉,她亲自告诉吗?私自出宫被发现了是罪。托别人告诉?在大玉又认识南雁自己又认识的人只有六节。要是这一切本就是六皇子的意思呢。
冷静下来只觉得恐惧,一种不知该向何人诉说的恐惧。她曾经历过这样的恐惧,在深山里,不知屋外的野兽到底会不会进来。一切都是未知的,一切都只能交给命。
扶寻冬讨厌这种感觉。讨厌这种把自己的命交给命运的感觉,她要紧紧地把命拽在手里。南雁是阿母以外对她最好的人,她一定不能让她出事。
扶寻冬转身向宫门大步跑去。
【1】网上找的教案里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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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南国有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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